第10章 方向盘上的陌生人生－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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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柏羽把出租车停在城西仓库三公里外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加油站。 车座底下藏着两副从劳保店买来的手套和口罩。 林薇正对着副驾化妆镜调整鸭舌帽的角度，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确定要这么做” 林薇的指尖反复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戒指将她的无名指转出了红印子， “刚才我给张叔打电话，他说顾总一早就带着李娜去了仓库，说是要亲自盯着设备调试。你说，明天就是他们约定的时间了，为什么突然今天又去了仓库” 柏羽检查着昨晚从修车行借的断线钳，金属钳口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不清楚，所以我们必须得跟过去看一看，不然我心里始终不放心。” 顿了顿，柏羽继续道：“老周那边暂时信不过了。昨天我托相熟的司机打听，上周末有人看见老周和城西仓库的老王在茶馆碰了头，桌上还放着个厚厚的信封。” 柏羽边说，边从储物盒里又掏出来把水果刀塞进林薇手里. “你在外面接应，我进去看看。记住，半小时没出来就报警。” 仓库的铁皮大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柴油发电机的轰鸣。 柏羽贴着墙根绕到侧面，用断线钳从生锈的铁栅栏上硬生生剪出个掰弯的缺口，刚好能容一人通过。 他钻进去时，裤腿被铁丝勾出道口子，露出的脚踝也被硌得生疼。 仓库中央搭着简易工作台，几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正围着辆黑色奔驰车忙碌。 车头盖敞开着，露出复杂的线路，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 柏羽眯起眼，认出那是顾衍的私人座驾. 原剧情里，半年后就是这辆车在城西大道失控。 “芯片信号稳定，远程操控距离三公里。” 眼镜男推了推滑落的镜框，声音透过口罩闷乎乎地传出来. “顾总，李助理，测试三次都没问题，明天绝对能按计划进行。” 顾衍站在阴影里，指间的雪茄燃到了尽头，灰烬落在锃亮的皮鞋上也没察觉。 他盯着车底的某个部件，声音冷得像冰. “液压管的承压测试做了吗别到时候芯片没起作用，倒先把管子撑爆了。” 李娜倚在工作台边，指甲涂着鲜红色的指甲油，正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 “放心吧顾总，技术部的人说了，这种军工级芯片膨胀系数精准到毫米，保证只会堵死油路，不会损伤其他部件。” 她抬眼时，目光扫过仓库角落，突然皱起眉，“那边是不是有动静” 柏羽心脏骤停，猛地缩到堆成山的纸箱后面。 透过缝隙，他看见李娜正朝这边走来，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像倒计时的秒表。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李娜的脚步顿住，顾衍也警惕地望向门口 。 是辆白色面包车，车身上印着 “顾氏物流” 的字样，几个穿制服的工人正扛着木箱往里搬。 “陈哥的货到了。” 眼镜男识趣地低下头继续摆弄线路。 顾衍的脸色却沉了下去，转身走向办公室。 李娜撇了撇嘴，也跟着离开了。 柏羽趁机从纸箱后滑出来，猫腰跑到奔驰车旁。 车底的液压管上果然缠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引线巧妙地接入刹车系统。 他迅速掏出手机拍照，镜头刚对准芯片，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你是谁！” 柏羽猛地转身，看见刚才搬货的一个工人正瞪着他，手里的木箱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露出里面用油纸包裹的长条状物体。 看形状，像是某种改装过的枪械。 仓库里瞬间乱成一团。 眼镜男抓起平板电脑就想跑，却被柏羽一把撞在工作台上，屏幕 “啪” 地裂开。 顾衍从办公室冲出来，看见柏羽时，眼里的震惊迅速变成狠厉：“抓住他！” 柏羽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桌椅倒地的巨响。 他冲过铁栅栏时，胳膊被追来的工人用钢管狠狠砸了一下，疼得差点握不住手里的断线钳。 钻出缺口的瞬间，他看见林薇正把出租车从加油站开出来，引擎发出愤怒的咆哮。 “上车！” 林薇把车开到柏羽旁边。 柏羽开门扑进去的同时，她已经挂挡踩下油门。 轮胎摩擦地面的青烟里，柏羽回头望了一眼，看见顾衍站在仓库门口，手里举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的车。 出租车冲上大路时，柏羽才发现林薇的手抖得厉害，方向盘被她死死的抓着，手指一点血色没有，泛着惨白。 柏羽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慢慢稳住她的动作：“没事了，我们拿到证据了。” 手机屏幕上，芯片的特写照片清晰可见，背景里还能看到工作台上散落的零件编号。 007 的机械音突然响起. 【分析匹配成功，零件编号指向陈默控股的海外电子公司，近半年有十三批同类产品通过非法渠道入境。】 柏羽正听着007的汇报，林薇突然猛打方向盘，将出租车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 后视镜里，一辆黑色轿车正紧追不舍，车牌号被污泥糊住，却能看清驾驶座上李娜那张扭曲的脸。 “她怎么追来了” 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脚下的油门踩到底，出租车像头受惊的野兽在巷子里穿梭。 柏羽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突然发现芯片边缘有个极小的 logo. 和那个刻着 “∮” 符号的 u 盘一模一样。 他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想起林薇说过的话：“你还记得顾总儿子五年前的车祸吗当时肇事车辆的刹车系统，是不是也有类似的改装痕迹” 林薇的动作顿住了，出租车差点撞上墙角的垃圾桶。 她转过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你是说…… 顾总他……” “他根本不是为了拆除掉那个芯片，也不是活够了想自杀.” 柏羽握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是想让陈默以为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好让陈默放松警惕。” “那个芯片经过他们改装，已经不能够制造刹车失灵的意外，而是无足轻重的小事故，从而在陈默以为计划奏效除掉了顾衍的情况下，趁他不备，反杀陈默，给他的儿子报......”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剧烈的撞击声。 黑色轿车狠狠撞在出租车尾部，后备箱盖瞬间变形。 林薇尖叫着抓住方向盘，柏羽则在剧烈的摇晃中，死死护住了手里的手机。 那里存着他们唯一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