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朕的D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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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被处以凌迟极刑、并夷其三族的消息，如同滚烫的冰水狠狠泼入沸腾的油锅，瞬间在前朝与后宫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剧烈震荡与恐慌。 皇帝萧烬，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用最血腥的方式，向所有人展示了他锋利的、染血的獠牙。 然而，没等这股由恐惧和惊骇交织而成的波澜稍稍平息，一个更加劲爆、更加阴毒、直指王朝统治最核心根基的致命谣言，如同精心培育的瘟疫，开始在权力金字塔最顶层的核心圈层中，无比迅速地蔓延开来： 当今圣上，天子萧烬，其血脉……可能并非源自先帝。 这谣言仿佛生于虚空，没有确切的源头，却如同淬毒的匕首，精准无比地刺中了这个古老王朝最脆弱、也最不容置疑的那根神经——皇位继承血脉的正统性与纯洁性。 “小烬烬！小烬烬！你快醒醒！出大事了！天要塌了！” 沈娇娇在意识海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疯狂地呼叫着那个因为上次强行爆发而陷入虚弱沉睡的灵魂，“他们说……他们说你爹……不是你先帝爹！说你不是先帝亲生的！他们要刨你的根啊！” 萧烬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艰难地凝聚，传来断断续续、却蕴含着滔天怒意与极致屈辱的波动：【胡……胡言乱语！荒……荒谬绝伦！朕……朕当然是先帝血脉！是母妃她……】提起那位早逝的、身份卑微的生母，他的情绪瞬间又变得混乱而悲伤。 “我知道！我信你！我当然信你！” 沈娇娇赶紧用最坚定的意念安抚他，生怕这刺激让他好不容易稳定一点的灵魂再次溃散，“但这是太后那老妖婆放出来的毒箭！她就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整！我们必须想办法，立刻、马上破局！” 殿外传来太监王德全惊慌失措、几乎变了调的禀报声：“陛、陛下！不好了！宰相顾大人……顾长渊他联合了数十位御史台、六部的重臣，此刻正跪在宫门外！他们……他们联名上奏，请求陛下就近日坊间有关……有关陛下血脉的‘流言’，给出明确说法，以……以安天下臣民之心啊！” 来了！ 图穷匕见！ 逼宫来了！ 沈娇娇深吸一口气，强迫那因为愤怒和紧张而狂跳的心脏稍微平复一些。 此时此刻，她那些刷过的几百部宫斗短剧、看过的无数反转打脸桥段，如同被激活的数据库，在脑中疯狂闪烁——越是大反派放出看似无解的大招，越是主角逆风翻盘、秀出神操作的黄金舞台！ “传朕旨意！” 沈娇娇猛地站起身，尽管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却刻意压得低沉而充满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开大朝会！朕要当着文武百官、天下人的面，把这个‘问题’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光芒，继续下令：“另外，去把宗人府宗令、还有那几位平日里最重‘礼法’、最德高望重的皇室长辈，都给朕‘恭恭敬敬’地请到金銮殿上来！一个都不准少！” 庄严而压抑的金銮殿上，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文武百官依照品级分立两侧，鸦雀无声，但那一双双低垂或偷偷窥探的眼眸中，却清晰地映照出惶恐、猜忌、审视，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宰相顾长渊肃立于文官首位，面容古井无波，如同老僧入定，唯有那微微抿紧的唇角和不时掠过锐光的眼底，泄露了他此刻志在必得的算计。 太后依旧称病未至，但她那无形的、庞大的阴影，却如同殿外阴沉的天空，沉甸甸地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沈娇娇一步步踏上丹陛，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开门见山，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朕听闻，近日市井坊间，有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在散布一些诽谤朕之血脉来源的流言蜚语”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顾长渊身上，如同利剑，“顾爱卿，尔等今日兴师动众，跪请宫门，可是专为此等无稽之谈而来” 顾长渊应声出列，躬身行礼，姿态无可挑剔，语气却沉痛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逼迫：“陛下明鉴！非是臣等不愿相信陛下，实乃流言汹汹，甚嚣尘上，已传遍京城！此事关乎国本，关乎皇室清誉，关乎江山稳固！若不能及时澄清，以正视听，恐天下人心动荡，社稷难安！臣等拳拳之心，皆是为了大雍江山永固，这才冒死恳请陛下，示下以安天下！” “哦” 沈娇娇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讥诮，“示清白如何示难道要朕现在就下令刨开皇陵，请先帝他老人家起来，亲自为朕作证不成还是说，要朕将早已仙逝的母妃从陵寝中请出，当众滴血” “陛下息怒！” 顾长渊似乎早已料到皇帝会如此反应，不慌不忙，甚至带着一种“为国为民”的悲悯姿态，“臣岂敢惊扰先帝与太妃亡灵臣有一法，古已有之，或可平息物议，安定人心——那便是，滴血验亲！” “滴血验亲”四个字一出，整个金銮殿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哗然！ 此法虽在后世看来缺乏科学依据，但在此时此地，在绝大多数朝臣和天下百姓心中，却代表着一种近乎神圣的、来自古老传承的“真理”象征！其结果的权威性，不容置疑！ “臣已斗胆，请来了几位德高望重、血脉纯正的宗室亲王长辈，” 顾长渊侧身，指向站在御阶旁侧、几位脸色复杂、眼神闪烁的老王爷，“可取其指间鲜血，与陛下之血，共验于太庙列祖列宗神位之前！若陛下之血与宗室长辈之血相融，则足证陛下血脉纯正，流言不攻自破，天下自然安定！不知陛下……以为此法如何” 他微微抬头，目光直视龙椅上的沈娇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不可！万万不可！】萧烬虚弱的意识传来焦急万分的阻止，【他们既然敢提出此法，定然在水中、器皿、或是那些所谓的‘宗室血’上做了手脚！一旦血不相融，你我便万劫不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