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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没人真的那个有心思追究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为何发癫。 活下去才最重要。 众人又开始叽叽喳喳,很快达成共识。 陈根生扮的孙长老,拄着拐杖颤巍巍咳两声,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老夫倒有一计,或可保我等周全。” “抱团而行,目标太大,恐会引来更猛烈的雷。” “方才张道友,便是离我等太近,才遭了劫数,依老夫之见,不若我等拉开距离,各隔数里,低空缓行。” “如此,既能以神识守望相助,又能分散目标,减小凶险。” “诸位以为如何” 这提议听着竟有几分道理。 众人本为机缘而来,真要绑在一起,谁都不甘心; 可单独行动,又怕步张德海后尘。孙长老这法子,似正好取了中间值。 “孙长老言之有理!” 王胖子第一个附和,他显然吓破了胆,只觉离得不近便安全。 “就这么办!” “我等九人,排成一线,前后呼应!” 商议既定,九人很快排好队列。 王胖子胆小,抢了第一个位置,美其名曰为众人探路;其余人也各怀鬼胎,纷纷选好位置。 轮到陈根生,他只拄着拐杖,慢悠悠走到队尾。 “老夫年迈体衰,飞不快,便在最后为大家压阵吧。” 斯言大义凛然,颇具长者之风。 众人闻之,心中戒备消去颇多。 一寿元将竭的老头,又能耍何伎俩。 于是这临时拼凑的队伍,始行于斯灰败死寂之地缓缓前移。 九道身影,延之甚远,各距数里,于低空之中,仿若数只惊弓之鸟。 不疾不徐间,陈根生从队尾起,逐个杀死红枫谷修士。 怪风呼啸,尽掩此间动静。 铅云密布,遍遮所有罪迹。 而前方之人,对此浑无所知,仍小心翼翼朝着未知远方飞去。 终至最后,只剩队伍最前的王胖子。 王胖子飞着飞着,总觉心头不安,周遭太过沉寂。 身后那几人,往日里最喜以神识传音闲谈,今日怎的都成了哑巴 神识如泥牛入海,没有半点回应。 王胖子心里咯噔一下。 “刘长老李道友你们别吓我啊!” 原本应该跟在后方的七名同门,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在极远处的地平线上,还立着一个孤零零的黑点。 是那个老不死的孙长老。 是他把所有人都杀了 那个黑点,在视野中飞速放大。 陈根生不紧不慢地飞了过来,落在了王胖子面前,脸上依旧是那副行将就木的衰败模样。 “王道友,为何停下了” 他甚至还关切地问了一句。 王胖子两腿一软,竟自半空直坠而下,一屁股瘫坐于龟裂黑土之上。 “孙…… 孙长老!不!前辈!前辈饶命啊!” 他连滚带爬跪至陈根生跟前,涕泪纵横。 “是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前辈!求前辈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饶晚辈一条狗命!” 陈根生不言不语。 王胖子见状,连忙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玉瓶,高高举过头顶。 “这是一颗筑基丹!您拿去换些灵石也好啊!” 陈根生缓缓地摇了摇头。 王胖子心头一凉,咬了咬牙,又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阵盘。 “前辈!这是大迷踪阵的阵盘!布在洞府外,防御力惊人!晚辈愿献给前辈!” 陈根生伸出枯瘦的手,拿过那方阵盘,放在眼前端详了片刻,然后满意地收起来。 王胖子见状,脸上露出一抹狂喜。 看来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 陈根生却依旧是摇了摇头。 “我还有!我还有宝贝!” 他像是倒豆子一般,将储物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在其中疯狂翻找。 最后,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双手捧着一颗青翠欲滴的灵果,颤抖着递到陈根生面前。 “前……前辈!您看!这是‘青木元灵果’!木属性的至宝啊!传闻一颗就能增添数月灵气!” 他满怀希冀地望着陈根生,把自己的姿态放到了最低。 陈根生义正言辞。 “我不吃果子。” 那张属于孙长老的面庞,自中间裂作两半,一颗虫首从中探露而出,血盆大口骤然张开。 王胖子眼前唯余一片无尽黑暗,随即,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 秘境内的一个山洞前。 背负细剑的青衣少女,将一卷玉简递与面前接引的玉鼎宗弟子。 “此乃我红枫谷十位长老的同心简,依约交付贵宗。” 那玉鼎宗弟子客气接过后,低头瞥了一眼。 只这一眼,脸上神情便相当复杂。 他目光中只有同情与尴尬。 “这位师妹。” 弟子张了张嘴,似在斟酌措辞,终是艰难开口。 “那个,你这红枫谷的同心简,怎的……都暗了” “一个活口,都没剩下啊。” 那玉鼎宗大圆满弟子姓魏名鹏,平日在山门前迎来送往,也算见过些世面。 可他从未见过这等阵仗。 十个筑基大圆满,一个时辰不到,死得干干净净。 而眼前这个作为护道人的少女,竟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 魏鹏叹了口气。 “师妹……节哀。” 青衣少女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魏鹏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十位长老全数陨落,贵宗此次损失惨重,此事非同小可,我需即刻上报宗门,查明缘由,给贵宗一个交代……” “管你屁事” “啊” 魏鹏又惊又怒。 “你这是何意!同门尽丧,你竟说出这等话来!” 青衣少女似乎懒得再与他废话,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上。 “再多嘴,我杀了你。” 魏鹏身子猛地一僵。 “不对……你便是不说,我也要杀。” 魏鹏堂堂玉鼎宗内门弟子,奉命在此接引各宗护道人,代表的是玉鼎宗的颜面。 眼前这瞧着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敢说要杀他 “放肆……” 他保持着怒目圆睁的姿态,张着嘴。 一道血线,自他眉心浮现,笔直地向下蔓延,穿过鼻梁,嘴唇,直至下颌。 两半身体,朝着左右软软倒下。 那柄背负在少女身后的细剑,不知何时已然归鞘。 她青色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朝着风雷鸣墟的深处飞去,转瞬间便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