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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木话音未落,殿门洞开。 一股气浪席卷而来。 众人望去。 只见周下隼的魁梧身影,逆光而立。 来人浑身肌肤赤红,热气蒸腾,仿佛刚从熔岩中捞出。 他满面虬髯被汗水浸透,一双牛眼凶光毕露,可谓是煞气冲天。 手里还提着一个人。 李稳浑身是血,四肢软绵绵地垂着,气息微弱。 周下隼随手丢下李稳,环视殿内一众元婴大修,只抱胸而立。 “我悬镜司办案,抓了个红档贼人,给你们玉鼎真宗的择婿大会扫清障碍。” 宝座之上,齐子木绽开笑意。 “哈哈哈哈!” “好!好!好!” “不愧是悬镜司百年不遇的天骄,周小友,老夫久闻你的大名了。” 齐子木目光掠过地上昏死的李稳,落于周下隼身上,眸中赞许绝非虚饰。 “此红枫谷乙木,乃赤生魔亲传,最是奸猾难缠。你能将其擒下,实为悬镜司立下一桩大功!” 周下隼胸膛起伏,吐息犹带灼热。 “谢齐宗主赞赏。然这乙木称,曾被赤生魔携到你天柱山修行有日,此是何故” 齐子木摇头,慨然叹道。 “确有此段过往,然我与赤生魔素无深交。此人若殒,怕是云梧大陆皆要额手称庆,若连其门下弟子一并尽除,方为万全。” 殿下群长老闻言,尽皆躬身附和,连声称是。 不知其心中,是真对赤生魔恨之入骨,还是另有图谋,故而行此附和之举。 而周下隼也并没有深究道壤一事,只是又说道。 “我既已擒得此獠,想来齐宗主的择婿大会,便可顺遂开办了,接下来是什么章程” 齐子木呵呵一笑。 “你既为我玉鼎真宗扫清了障碍,老夫自然也要投桃报李。这择婿大会的章程,便提前与你分说一二。” “百善阶共分六阶,凡登阶者,每一步都会进入幻境。心中若有半分瑕疵,便会步履维艰,甚至被阶梯之力直接斥退。” 周下隼对此不置可否。 “何时开” 齐子木呵呵一笑,转身走回宝座,坐定之后,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今日午时三刻,便是最好的时机。” …… 午时三刻,天光鼎盛。 天柱山演武场已是人山人海。 此地以白玉铺地,广阔无垠。 此刻,四方看台座无虚席,修士们引颈而望,喧哗声浪直冲云霄,竟将天际流云都搅得翻滚不休。 演武场正中,凭空悬浮着一座宽逾百丈的阶梯。 阶梯不长,仅有六阶,却通体由一种不知名的晶石铸就,其上流光溢彩,瑞气蒸腾。 每一阶梯的表面,都宽阔如广场,可容纳数十人并肩而立。 阶梯上方,更悬着六面巨大的水镜,镜面澄澈,映照出阶梯上的毫厘之末。 “那就是百善阶” “看着也不高啊,六步便能登顶,这般试炼,未免也太儿戏了些。” “你懂什么!此阶不验修为,只问本心!一步一重幻境,一步一重心魔!瞧见那六面水镜了么但凡登阶者,其所历幻境,你我皆可尽收眼底!” 不多时,外事长老钱通立于百善阶前,运足灵力,声传四野。 “吉时已到!百善阶开!” 最先动步的,是三十余名于名姓筛选中崭露头角的修士。 其间或为散修,或为小宗弟子,此刻皆敛容屏气,整肃衣袍,稳步迈向那通体流光的玉阶。 陈根生亦在其列。 他身后,立着无尽海而来的问渊,与北原魔土的谢墨文。 问渊身着海蓝长袍,气质清逸出尘,遥遥向陈根生一揖,眉宇间漾着温和笑意。 谢墨文则面覆寒霜,眸色冷沉,连半分余光都未曾旁落。 三十余人,几乎在同一时刻,踏上了第一层阶梯。 嗡! 阶梯表面,光华一闪。 登阶的修士身形齐齐一滞,双目之中的神采,瞬息之间便黯淡下去,变得空洞无神,显然已坠入幻境。 与此同时,演武场上空悬着的水镜亮起,映照出三十余幅截然不同的景象。 看台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只见一修士,于幻境中身陷火海,其老母被困于横梁之下,呼号凄厉。 那修士目眦欲裂,不假思索便冲入火场,以脊背硬扛燃烧的梁木,拼死将老母救出。 甫一脱困,水镜中幻象破碎,那修士大汗淋漓,面露余悸。 “此人不错,孝心可嘉!” 看台上有人赞道。 又一面水镜之中,景象截然不同。 一名修士幻化为凡俗富家翁,正于庭院中赏玩一枚价值连城的古玉。 忽有家丁来报,言其老父病重,急需千年人参续命,而那人参之价,恰与此玉相当。 那修士面现挣扎,摩挲着古玉,终是一咬牙,将玉佩揣入怀中,对着家丁怒斥. “父亲身子一向硬朗,不过是些许风寒,何须那等仙家宝药!去寻常药铺抓几副汤药便是!” 言罢,阶梯光华一黯,那修士惨叫一声,竟被一股无形巨力自阶上震飞,狼狈不堪地摔落在演武场边缘,人事不省。 看台之上,嘘声四起。 “呸!不孝之子!” “为区区身外之物,竟罔顾生父性命,此等人也配求亲” 舍,舍,舍。 舍的,可以是身外之物,亦可是心中执念。 而所有幻境,皆指向一个根本,生身父母。 百善孝为先。 若连生养自己的父母都不能舍身为之,又谈何兼济天下,普渡众生 玉鼎真宗的考校逻辑,简素直白,却偏能直击人心。 刹那间,水镜之内,众生百态纤毫毕现。 有欲救慈母,甘舍毕生修为化归凡俗者。 有为护严父,不惜以身饲虎、血溅荒林者。 自然,亦有临阵退缩、唯利是图之辈,此等人物,尽被百善阶毫不留情斥退。 而登阶修士,多会于阶上忘却天柱山之实景,沉于考验幻境之中。 看台上,齐子木目光落于陈狗身上,只觉面善,一时却想不起何处见过。 忽有一声高呼划破场中。 “那陈狗,竟是无父无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