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流涌动·长老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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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云指尖微动，星盘表面的图腾仍在缓缓旋转，指针固执地指向北方。她没有收回法宝，只是轻轻将手覆在命锁交汇处，那里还残留着方才合击时的灼热震颤。 赤月站在她身侧，焚寂已归鞘，剑柄上的血炎却未彻底熄灭，像有生命般在纹路间游走。她的呼吸平稳，但肩甲裂口渗出的血珠坠落极慢，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拖拽，在半空中拉出细长的红丝。 台下欢呼如潮，有人高呼“凤尊”“凰尊”，声音震得石屑簌簌而下。可她们听得见另一种声响——极轻的脚步退离声，从东侧廊道阴影中传来，三道身影悄然隐入拐角，衣袍摩擦的窸窣未能逃过赤月耳中。 “你看到了”赤月低语，目光未动。 “三个。”凰云终于收起星盘，指尖划过边缘刻痕，“穿的是执法长老服，袖口绣雷纹，不是观礼席该有的制式。” 赤月冷笑：“看完了戏，急着写密报” 凰云没答。她眉心一跳，魂力余波在识海翻涌，强行压下那阵晕眩。方才那一击耗损甚巨，但她不能露怯。她只轻轻说了句：“他们怕的不是我们赢，是不知道我们怎么赢的。” 远处密室，烛火幽蓝。 阵法结界早已开启，隔绝神识探查。长老甲手中玉简浮现出大比全程记录：赤月血炎燃起瞬间的灵气波动、凰云星盘引动天地星轨的频率、命锁共鸣时引发的微弱空间褶皱。 “《焚天战诀》……根本不是炼体功法。”他声音发紧，“它烧的是‘意’，是‘念’，是战意本身！这等逆反常理之法，竟能被一个十六岁少女掌握” 长老乙冷笑一声，袖中符纸微微发烫：“更不该的是那周天星盘。它不只是推演工具——它能借命锁反哺魂力，精准注入对方经脉节点，连禁术都做不到如此契合！若此法可复制……渡劫期瓶颈，或可一破！” 长老丙始终沉默，直到此刻才开口：“掌教今日当众定调，称其为宗门典范。贸然动手，必遭反噬。” “谁说要动手了”长老乙嗤笑，“她们根基未稳，双修之道更是前所未有。只需在资源上卡一卡，在任务中设几道坎，让她们不得不求助长老会……到时候，功法精要、命锁原理，自然水落渠出。” 长老甲点头：“明日便以‘巩固境界’为由，调她们入藏经阁抄录古卷。那些卷轴沾了禁制，触之即留神识印记。只要她们动用魂力阅读，我们就能逆向解析运转轨迹。” “还有那把剑。”长老乙眯眼，“‘焚寂’有灵，却不伤主。说明它认的不是血脉，而是某种……纯粹性。若能截取一丝剑灵意识，植入我派本命剑胚中……” 话音未落，烛火猛地一晃。 三人同时闭嘴。片刻后，长老丙缓缓道：“不可贪心。眼下最要紧的，是弄清命锁来源。那金光共鸣，已触及天地法则层面。若背后另有操控者……我们才是棋子。” “哼，两个孤女，一个弃子，一个病秧，能有什么后台”长老乙不屑，“真有靠山，早被接走了，还会在这小宗门挣扎求存” 长老甲却凝视玉简最后一帧画面——赤月收剑时，肩血落地，竟在青石板上勾出半个符形，与命锁中央图腾轮廓完全一致。 “你们觉得……这是巧合吗”他低声问。 无人应答。 密室外，暮色渐沉。 赤月与凰云并肩行过主峰长阶，脚步不疾不徐。沿途弟子纷纷避让，有人低头不敢直视，也有人偷偷打量，眼神复杂。 “你脸色太白。”赤月忽然说。 “没事。”凰云摇头，“只是魂力未复，歇一晚就好。” 赤月不信，却没再问。她只将焚寂握得更紧，剑鞘内血炎微鸣，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凰云忽停步。 她转身望向执法殿方向，星盘再度浮现，无声展开。盘面中央，那枚指针剧烈震颤了一下，随即凝固，依旧指向北。 “不是敌人。”她轻声道，“是规则本身在排斥我们。” “什么规则” “凡人定的。”她嘴角微扬，带着讥诮，“他们用典籍框住天道，用戒律束缚修行，现在又想用‘宗门大计’来锁住我们。” 赤月冷哼：“我们的命锁，轮不到他们写章程。” 凰云笑了。那笑容很淡，却锋利如刃。 她指尖轻抚星盘边缘，魂力悄然注入。刹那间，卦象流转，七颗虚星排成倒三角，中间一道阴线断裂，上方浮现四字—— 近亲噬主，阴爻覆阳。 她瞳孔微缩。 这不是天机预警，而是人心将变的征兆。噬主者不在外，而在内；覆阳者不举刀，而执权柄。 “他们在计划什么”赤月察觉她异样。 “试探。”凰云收起星盘，“想让我们自己走进笼子。” “那就别让他们如意。” 两人继续前行，步伐未乱。可就在转过山谷小径的刹那，赤月猛然回头。 执法殿窗缝间，一道目光正死死盯着她们离去的方向。那人袖中符箓无声燃尽，灰烬飘出窗外，落在一株枯枝上，瞬间将其腐蚀成黑粉。 凰云也停了下来。 她没有回头，只是将手轻轻搭上命锁，感受着那根金线仍在稳定跳动。但她知道，这平静撑不了太久。 “明天藏经阁见。”她忽然说。 “去就去。”赤月冷笑，“正好看看，谁敢碰我的剑。” 夜风掠过山脊，吹熄了密室最后一盏灯。 执法殿内，长老甲将玉简封入铁匣，锁进暗格。他抬头看向墙上祖师画像，低声自语：“不是我们贪，是这宗门……容不下异数。” 与此同时，凰云脚步一顿。 她低头看向地面——方才走过的地方，石板缝隙中竟渗出一丝极细的红线，蜿蜒向前，如同活物追踪猎物。 赤月也看见了。 她拔剑半寸，血炎映亮那道痕迹。剑鸣不止，像是在警告。 凰云蹲下身，指尖轻触红线，瞬间收回。 那不是血。 是某种被稀释过的魂引残迹，带着微弱的探测波动。 她站起身，声音冷得像冰： “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