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洞穴迷宫·陷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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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阶搏动的频率变了。 赤月左脚悬在半空,硬生生止住下落之势。她肩头伤口未愈,血顺着臂膀滑入袖口,湿冷黏腻。焚寂剑尖点地,血炎压至经脉最深处,一丝不外泄。刚才那一步若踩实,震荡波早已引动两侧岩壁裂纹中的青雾爆开。 “不是三息停,两息行。”她低声道,声音沙哑,“现在是四息一颤,第五息间隙才稳。” 凰云站在她身后半步,星盘贴于掌心,魂力如丝线般渗出,在空气中勾勒无形轨迹。她脸色依旧苍白,指尖微抖,但眼神清明。命锁在二人腕间泛着微光,将她的感知延伸至赤月的每一寸神经。 “青雾含蚀灵砂。”凰云轻语,“沾肤即腐,入体则蚀经脉。你刚才若踏错,整段阶梯都会塌陷成毒渊。” 赤月没答话,只将剑柄转了个角度,让血顺着槽刃流得更顺畅些。她闭眼,靠《焚天战诀》对杀机的本能感应捕捉节奏。体内血炎随心跳起伏,每当搏动接近峰值,便有一丝灼痛自丹田窜上脊背——那是陷阱即将激活的预警。 “走。”她睁眼,“我数息,你跟。” 第一步,四息静止,第五息落足。 第二步,依旧。 第三步,岩壁裂纹微微扩张,青雾蠕动,却未喷发。 两人缓步前行,脚步落地极轻,像怕惊醒沉睡的兽。通道渐宽,阶梯尽头是一片开阔空洞,无数石柱林立,排列看似无序,实则暗合某种规律。空中漂浮着细小晶尘,在星盘微光下泛出冷芒。 “遇灵力即爆。”凰云扫视一圈,“不能用魂力探路,也不能放防御罩。” 赤月盯着前方一条笔直通道,正欲迈步,体内血炎骤然升温。她猛地收脚。 “有重力翻转阵。”她说,“前进一步,脚下就是天。” 凰云点头,星盘缓缓旋转。她不再强行推演全图,而是将命锁之力注入盘心,借与赤月的共鸣反向感知空间扭曲点。片刻后,她指向右斜方一条曲折小径:“那边。地面承重异常,可能是真实通路。” 赤月上前探路。她不再依赖视觉,而是以剑划地,每走五步,便留下一道浅浅灼痕。血炎凝于剑刃,不为攻击,只为测试空气流动与能量波动。每当接近陷阱,焚寂便轻微震颤,像是提前嗅到危险。 “左边第三根柱子后,有幻影符。”她突然停下,“气息不对。” 凰云抬手,星盘射出一线银光,缠上那根石柱。刹那间,柱面浮现密密麻麻符文,随即崩解成灰。一道虚影从中跌出,面容模糊,动作僵硬,直扑凰云面门。 赤月一剑横扫,血炎斩断虚影脖颈。它没有惨叫,只是无声碎裂,化作晶尘消散。 “不是活物。”凰云皱眉,“是阵法残留意识,用来诱杀误入者。” “这迷宫……会进化。”赤月盯着地上残渣,“刚才的阶梯还只是物理陷阱,现在已经开始用神识干扰了。” 凰云沉默片刻,忽然抬头看向穹顶。那里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晶体,静静旋转,释放微弱蓝光。 “那是阵眼。”她说,“但它不是控制机关,更像是……观察者。” 赤月冷笑:“看我们怎么死” “不。”凰云摇头,“是在记录我们的选择。这迷宫不是要杀我们,是在筛选。”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 继续前进。 路径越发复杂,三岔口、死胡同、镜像回廊接连出现。赤月靠战斗直觉避险,凰云以星盘捕捉晶尘流动轨迹,反推阵法节点。她们发现,唯有当两人行动同步、灵力波动契合时,某些封闭通道才会悄然开启。 “命锁在起作用。”凰云低声,“它在帮我们匹配正确路径。” 赤月咬牙撑过一次旧伤抽搐,冷汗浸透后背。她没说疼,但凰云察觉到了,悄悄将一丝魂力顺命锁渡过去。那一瞬,赤月脚步微顿,随即更快迈出一步。 “别浪费力气。”她道,“你能撑多久” “够到下一关。”凰云淡淡回应,“你呢还能挥剑吗” “只要剑还在手里。” 话音刚落,地面骤然塌陷。 三人影从下方阴影中升起,无声无息。它们形如石傀,关节处刻有细密符文,眼窝泛着幽蓝光芒,动作精准得不像生灵,而像被某种法则驱动的器械。它们并未攻击,只是环立四周,静静注视二人。 赤月本能欲拔剑,却被凰云一把按住手腕。 “别动。”凰云盯着其中一只傀影的眼睛,“它的视线移动轨迹……和星盘推演的‘理之回环’完全一致。” 她缓缓举起星盘,释放一丝纯净魂力,模拟星辰运转节律。银光流转,空气中泛起细微涟漪。 傀影集体微颤。 一只抬起手臂,指向右侧一条封闭石道。石壁应声裂开,露出刻满古老符文的甬道入口。那些文字非篆非隶,却让命锁产生共鸣,像是某种远古语言的残音。 “它们认出了什么。”赤月低声道,“不是我们,是这个。” 她指了指腕间的命锁光痕。 凰云没说话,只是将星盘收回袖中。她知道,这已不是单纯的机关破解。这座迷宫在识别她们的存在本质。 “进去吗”赤月问。 “只能进。” 两人并肩踏入甬道。 墙壁上的符文随着她们靠近逐一亮起,由暗灰转为淡金,光芒脉动,如同呼吸。地面不再有搏动感,但每走一步,脚下石板都会发出极轻微的共鸣音,像是回应某种频率。 赤月忽然停步。 她感觉到——焚寂剑身内的裂纹,正在缓慢愈合。不是因为功法,也不是外力修复,而是剑本身在吸收周围某种能量。 “这地方……”她喃喃,“在喂养它。” 凰云伸手触壁,指尖传来温润触感,仿佛石中有血流过。她闭眼,借命锁感知深处传来的波动。 “不是心跳。”她睁开眼,声音微颤,“是记忆的回响。” 赤月看向她。 凰云目光深邃:“有人在这里,留下过意志。很早以前。等着被唤醒。” 赤月握紧剑柄,血珠从指缝滴落,砸在石板上,竟未溅开,而是被瞬间吸收,化作一道金线,沿着地缝蔓延而去。 远处,黑暗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回应。 像是一扇门,松动了锁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