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掌教决断·功过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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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落定，殿门缓缓开启。 玄色道袍拂过门槛，掌教步入议事厅。眉心金纹微亮，如律令自生威压。他未言一字，目光扫过全场，执法长老当即坐回席位，大长老低头避视，藏经阁主喉头一紧，再不敢出声。 赤月指节仍扣在剑柄上，血焰在经脉深处蛰伏，只等一个引信便要炸开。凰云察觉她气息微颤，指尖悄然搭上其腕，命锁轻震，魂力如细流渗入，稳住那即将失控的战意。 “重演。”掌教落座主位，抬手示意。 凰云点头，指尖抚过命锁，魂力牵引星盘残影。光幕再现—— 画面流转：秘境入口魔气翻涌，赤月以血炎破阵，肩伤裂开；墨辰独守洞口十日，皮肤龟裂渗血；凰云以精血续命锁，密室刻痕深嵌石壁；幻界之中天骄队自相残杀，队长断臂扑地，临死前嘶吼“钥匙”二字；传承碑裂，双功入手，命锁共鸣…… 每一帧皆真实无虚，连赤月昏迷时战神本源被紫气侵蚀的画面都未曾遮掩。 掌教静观全程，神色不动。唯当《万象归元阵极境篇》推演图浮现，三重护山叠加效应显现时，他眸光微闪，袖中手指轻叩扶手三下。 藏经阁主终于忍不住，低声道：“掌教，此二人功高……恐难久制。” 话音未落，掌教抬手一压。 “她们若真要震主，此刻已无人能开口。”声音低沉，却如雷贯耳，“你们可有异议” 无人应答。 他转向赤月与凰云：“擅自探索未知秘境，依律当罚。可知罪” 赤月抱拳，声如铁铸：“知。” 凰云补一句：“但我们也知，若退一步，传承必落敌手。” 掌教沉默片刻，闭目调息。再睁眼时，金纹隐去，语气平缓却不可违逆：“此次行动，确有违规之实。然所立之功，远超宗门近百年所得。念其初心为护而非私，过程艰险未堕道心，且已主动献出副本供研——功过相抵，不予追究。” 命牌轻响，一道金光自主位飞出，分作两缕，没入赤月与凰云识海。裁决生效。 大长老嘴唇微动，终是闭嘴。执法长老脸色铁青，却不敢再言。藏经阁主盯着那道消散的光痕，眼中贪婪未熄，却被掌教余光一扫，顿时低头噤声。 “退下吧。”掌教挥袖，“此事不再议。” 赤月仍未松手，剑柄上的血迹已干成暗红。凰云轻轻按住她手腕：“够了。” 她摇头，目光仍钉在三位长老身上：“他们不会罢休。” “那就让他们来。”凰云收回手，星盘在袖中微颤，“我们不怕。” 掌教忽道：“凰云。” 凰云抬头。 “你展盘时，有一瞬迟滞。何故” 满厅寂静。 凰云瞳孔微缩，随即平静：“回掌教，魂力损耗所致。” 掌教凝视她三息，终未再问，只闭目养神。 两人并肩转身，走出议事厅。 青玉阶前，夜风拂面。身后殿门关闭，沉重如封印。 墨辰已在檐角等候，见她们出来，微微颔首，身影隐入黑暗。 赤月终于松开焚寂剑柄，右肩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旧伤未愈，方才强行运转血炎，已牵动筋骨。她未吭声，只将左手背到身后，指尖掐进掌心，借痛意保持清醒。 凰云察觉她步态微滞，低声道：“回去再治。” “不急。”赤月冷笑，“刚才那一句‘不予追究’，不过是暂时压下火药。他们还会找别的由头。” “那就一个个接。”凰云抬手，从发间取下一根玉簪，轻轻一折，断口处泛起银光，“我已在居所布下三层反窥阵，谁敢动你，先破我的阵。” 赤月侧目看她：“你魂力未复，还敢耗神设阵” “为你耗的，不算耗。”她嘴角微扬，眼神却冷，“而且，我不信掌教看不出那道逆纹。” 赤月皱眉：“你说星盘里的锁链状符文” 凰云点头：“它在动。像活的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皆未再多言。 就在此时，赤月忽然抬眼，望向偏殿屋脊。 一道气息一闪而逝。 她血焰微动，欲追，却被凰云拉住手腕：“不必理会，有人只想看结局。” “可他不该在这时候出现。” “但他出现了。”凰云淡淡道，“说明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镜头拉远。 檐角另一侧，钱多多倚柱而立，手中把玩一枚刻有“理”字的玉符。他望着三人并肩离去的身影，嘴角缓缓上扬：“第一步，成了。” 玉符在他指间旋转，表面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紫芒，与药瓶中第二次搏动的光遥相呼应。 他身影淡去，如雾消散。 宗门深处，一处隐秘密室。 大长老跪于蒲团，面前悬浮一块黑玉简，其上浮现一行血字：“钥匙现世，执钥者归位。” 黑玉简微微震颤，似在回应某种召唤。 同一时刻，凰云袖中针线微动——那是她昨夜开始织的发带，银丝缠着赤月一缕战焰，尚未收尾。 赤月走在前方，脚步沉稳，左手始终贴在腰侧剑柄旁。她忽然停下，回头看向议事厅方向。 “掌教最后那句话……不是问你为何迟滞。”她说。 “是什么” “是在警告你——你知道得太多了。” 凰云默然。 片刻后，她轻声道：“所以接下来，我们必须更快。” 赤月点头，继续前行。 庭院深处，月光洒落。 石桌之上，放着一把未开锋的旧剑，剑身斑驳，却是赤月惯用的磨剑石。 凰云坐下，取出针线，开始编织。 赤月抽出焚寂，置于膝上，以布裹石，缓缓打磨。 剑刃与石相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远处钟楼，又响了一声。 凰云指尖忽顿。 她袖中那根银丝发带，末端缠绕的战焰突然跳动了一下，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与此同时，赤月手中磨剑的布角撕裂，露出内里一道陈年血渍——正是上次战斗时留下的痕迹。 她低头看着那抹暗红，眼神骤冷。 凰云轻声道：“它醒了。” 赤月握紧剑柄，指节泛白。 沙沙声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