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阵破现路·教首逼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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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月的剑尖滴落的血，在焦土上烧出一个小洞。 风未起，灰未扬，那滴血却悬在半空，凝成一颗猩红珠子。紧接着，整片战场的地脉发出低沉嗡鸣，像是断裂前的最后一声叹息。 凰云指尖连着墨辰的星辰丝线猛地一颤，她瞳孔骤缩——星盘边缘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魂力流转滞涩如淤泥。阵眼处，原本由墨辰妖元支撑的雷脉开始逆冲，紫雷化作黑烟倒灌回阵基，十面埋伏阵的最后一道光纹正在崩解。 “要塌了。”她声音压得极低，却穿透死寂。 赤月没有回头，焚寂横于身侧，血炎自经脉奔涌而出，在左臂“祭”纹周围形成一道暗金环流。她能感觉到那纹路在抽搐，像有东西在皮下啃噬，但她只是将剑柄握得更紧。 第一道阵纹碎裂时，空中炸开一道无声的光浪。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如同琉璃瓦片接连坠地。光屑纷飞中，整座大阵的轮廓开始扭曲、塌陷，最终轰然溃散。 大地震颤，裂缝蔓延至三人脚下。墨辰的躯体被余波掀动，凰云指尖一抖，星丝险些断裂，她立刻咬破舌尖逼出一缕魂血，注入连接之中。 就在最后一道阵纹彻底消散的瞬间，风停了。 所有黑雾凝固，连飘在空中的灰烬都静止不动。远处祭坛废墟之上，教首缓步走来，每一步落下，地面便冻结出一圈漆黑冰痕。他手中握着一柄通体幽暗的刃，形似锁链绞合而成，刃锋所指之处，空气泛起涟漪般的扭曲。 他停在三十丈外，虚无锁刃轻抬，直指凰云咽喉。 “斩断命锁，我许你们活。” 声音不高，却如钟磬撞入识海，字字清晰。 赤月动了。 她一步横移，焚寂拄地，整个人挡在凰云身前。血炎自脚底爆发，呈扇形铺展，凝成一面半圆火盾，将两人笼罩其后。左臂“祭”纹剧烈跳动，她额角渗出血丝，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要斩锁，”她开口，声音冷得像从刀锋刮过，“先斩我。” 教首微微偏头，目光掠过她肩头落在凰云脸上：“你可知她为你承受多少魂力透支，心脉逆行，连星盘都在崩毁。只要她松手，墨辰即死；只要她再催力，自己也会神魂俱裂。” 凰云的手按上赤月肩甲。 “我不退。” 三个字，轻如耳语，却重若千钧。 赤月侧目，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眸子里没有惧意，没有犹豫，只有一片决绝的清明。她喉间滚动了一下，终是点头：“那就……一起站着。” 两人并肩而立，命锁在胸前交汇处泛起赤金光纹，微弱却稳定，如同心跳同步。 教首盯着那光芒，眼神微动。刹那间，他周身魔气翻涌之势竟有片刻迟滞，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刺中。但很快，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痴妄。” 话音落，虚无锁刃缓缓下压，不攻人，而是直指地面命锁投影所在的位置。一道漆黑符印自刃尖浮现，朝着地脉深处沉降。 赤月察觉异样，血炎盾猛然扩张，试图拦截符印轨迹。可那符印竟无视火焰阻隔，径直没入裂缝。 “他在改写阵基规则！”凰云低喝，“想用命锁做新阵眼！” 赤月不再犹豫，焚寂离地三寸，战意轰然爆发。血炎由赤转金，缠绕剑身，她右脚猛然踏前一步，准备强行切断符印链接。 就在此时，左臂“祭”纹猛然撕裂皮肤，一道银线暴起，直冲心口。 她闷哼一声，身形微晃。 凰云立刻察觉，一手扶住她肩膀，另一手疾速掐诀，星盘投射出一道星辉注入命锁节点，暂时压制反噬。可她脸色瞬间惨白，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还能撑。”赤月咬牙，重新站稳。 教首看着这一幕，忽然笑了。 “你们以为，守护就是力量”他声音渐冷，“我曾有一个妹妹，为护我而死。我也曾发誓，绝不让任何人再因牵连而亡。可结果呢她死后，整个村子被仇家屠尽，包括我父母。我活下来了，却成了孤家寡人。” 他抬起手，掌心“启”字亮起，与远处石碑共鸣。“所以我知道，羁绊不是力量，是弱点。是让人反复经历失去的刑具。斩断它，才能真正自由。” 赤月冷笑：“你说的不是自由，是逃避。” “那你告诉我，”教首目光如刀，“若今日她为你而死，你能承受吗” 赤月没有回答。 她只是缓缓举起焚寂，剑尖指向对方眉心，血炎在瞳中燃烧。 “你可以试试看。” 教首眼神一凛。 下一瞬，他手中虚无锁刃骤然暴涨，化作百丈黑芒，直劈命锁交汇之地。赤月横剑格挡，血炎盾轰然炸裂，冲击波将她震退三步，左臂伤口崩裂，血顺着剑脊流淌而下。 凰云强提魂力，星盘急旋，星辰丝交织成网，硬生生将黑芒偏移数寸。可她体内经脉已不堪重负，一口鲜血喷出，洒在星盘表面。 教首冷冷俯视：“还不明白吗你们撑不了多久。” 赤月抹去嘴角血迹，再次站直。 “你说错了。”她声音沙哑，却带着铁锈般的坚定，“我们不是在撑。” 她回头看了一眼凰云。 凰云迎上她的目光，轻轻点头。 “我们是在等。” 等什么 等命锁彻底觉醒。 等那场谁也无法阻止的劫。 等他们亲手把所谓的“理”，劈成灰烬。 教首眯起眼：“等死么” 赤月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 “等你先动手。” 教首不再言语，虚无锁刃高举，天地为之色变。黑潮自四面八方汇聚，凝成一座倒悬巨碑虚影，碑面最后一个字——“祭”——缓缓成型，散发出吞噬一切的引力。 赤月握紧焚寂，血炎再度升腾。 凰云指尖星丝未断，依旧连着墨辰，也连着赤月的心跳。 两人并肩而立，面对滔天魔威，纹丝未动。 远处，那滴悬在空中的血，终于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