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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空探测指挥中心的灯光已经连续亮了一天一夜。 巨大的全息星图前，数十位人类文明最顶尖的学者围坐在环形会议桌前，每个人眼中都布满血丝，手边堆满了数据板和古籍拓本。空气中有灵茶反复冲泡后的淡香，也有长时间专注后淡淡的疲惫气息。 陆凡坐在主位，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金刚琢光滑的表面。左手边是闭目养神的太上老君，右手边是眉头紧锁的林妙玉。龙魁站在星图前，手中的光笔时不时在某个数据点上停顿。 “综合所有探测数据，结合两位前辈的记忆信息。”龙魁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我们初步得出四个结论。” 他挥手调出第一组全息影像。 那是一段经过增强处理的画面：黑色墙面的微观结构扫描图。图像放大到纳米级别，可以看到墙面并非完全均质，而是由无数六边形单元紧密排列组成，每个单元内部又有更精细的分形结构。 “第一，关于墙体的本质。”龙魁将画面定格，“这种黑色不明物质构成的墙壁，应该就是此方世界——盘古世界的界壁。” 会场中响起压抑的吸气声。 “根据老君前辈和林前辈的回忆，”龙魁转向两位不朽境大能，“在远古传说中，盘古世界的界壁原本应该是半透明的，可以隐约看到界壁外混沌的景象” 太上老君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追忆的光芒：“不错。老夫虽未亲眼见过界壁完好时的模样，但古籍《洪荒纪事》中有载：‘天有壁，薄如蝉翼，透若琉璃，可窥混沌。’” 林妙玉接话道：“我记忆中的宗门典籍也有类似记载。 龙魁调出探测器的扫描图像：“然而现在的界壁变成了纯黑色，完全隔绝了内外视线。” 他顿了顿，看向全息画面中那吞噬一切光线的黑色：“我们推测，这与两百多万年前那场同域外邪魔的大战有关。盘古世界的生命本源被毁，世界陷入‘死亡’状态。在随后漫长的岁月里，界壁发生了某种……不可逆的异变。” 一位材料学家举起手：“界壁表面的黑色，并非染色或涂层，而是物质本身的性质发生了根本改变。它的原子结构……似乎‘锁死’了。” “锁死”陆凡皱眉。 “就像时间在某个瞬间被冻结了。”材料学家艰难地寻找着措辞，“所有电子停止运动，所有原子固定在晶格中，不再与外界进行任何能量交换。这或许就是它能够吸收一切光线和辐射的原因——不是吸收，是……拒绝互动。” 会场陷入短暂的沉默。 拒绝互动的界壁，死亡的世界。 这背后隐藏的真相，让人不寒而栗。 “第二，”龙魁打破沉默，调出新的画面，“关于界壁的物理特性。” 全息影像中播放着一段实验记录：星探一号调整舰首，一道炽白色的光束从主炮射出——那是终南研究城最新研发的“不朽级死亡射线”，理论上可以贯穿一切已知物质。 光束命中黑色墙面。 然后，消失了。 没有爆炸，没有溅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像一滴水落入沙漠，瞬间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我们尝试了所有已知的攻击方式。”龙魁的声音带着无奈，“物理撞击、能量轰击、空间震荡、甚至尝试用阵法引发物质崩解……所有攻击在触及界壁的瞬间，都会无声无息地消失。” 他调出一组对比数据：“根据能量监测，死亡射线在命中界壁时释放的能量，足以在星辰钢上熔出一个直径十公里的深坑。但在界壁上……连温度变化都没有检测到。” 张道陵捋须沉思：“如此看来，界壁的防御层级，恐怕需要创世境及以上的力量才可能撼动。” “创世境……”陆凡喃喃重复这个词。 那是他未来必须达到的境界，是带领众生离开这个死亡世界的唯一希望。而现在，这面界壁像一堵无声的墙，提醒着前路的艰难。 “第三，”龙魁继续推进，星图上出现了复杂的曲线和几何模型，“关于界壁的几何形状。” 他调出数学模型：“根据星探一号航行六个月的数据，结合对界壁曲率的多次测量，我们建立了一个初步的几何模型。” 全息画面中，一个巨大的球体缓缓旋转。球体表面是纯黑色，上面镶嵌着无数光点。球心位置，一个微小的黄色光点标注着“太阳系”。 “界壁是一个球体。”天文学家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以太阳系为中心，半径约五百光年的球体。这层黑色墙壁，就是盘古世界的外壳。” 会场中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在消化这个信息。 半径五百光年的球体。他们生活的世界，就像一个被封装在黑色球壳中的微小盆景。 “这个数据，更加验证了黑色墙体就是界壁的猜想。”龙魁沉声道，“它不仅是世界的边界，更是保护盘古世界内生命不受混沌恶劣环境干扰的保护层。” 太上老君忽然长叹一声：“女娲祖神当年补天，宁愿截取自身体内世界的界壁，也要补全漏洞……补的，就是这层壳。” 林妙玉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也就是说，我们头顶的这片天……从来不是虚无的星空，而是实实在在的‘天花板’。” 这个认知冲击着每个人的世界观。 但更震撼的还在后面。 “第四，”龙魁深吸一口气，调出最后一组画面，“关于那些‘星辰’的真实本质。” 全息影像中，一枚小型探测器正缓缓靠近一颗发光的“恒星”。在距离足够近时，探测器伸出机械臂，前端弹出特制的灵能切割刀。 刀锋触及光球表面。 没有预想中的高温和辐射爆发。光球的表面如同凝固的蜂蜜，被切割刀缓缓切入，切下一块拳头大小的碎片。 碎片被收回探测舱内，各项检测仪器同时启动。 “这不是核聚变火球。”龙魁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这是……精纯的无属性灵能凝结成的晶体。” 画面切换，显示检测数据：晶体内部蕴含的灵能密度，是地球上最高品质灵石的百万倍以上。而且这些灵能完全中性，没有任何属性倾向。 “我们进行了吸收实验。”龙魁继续道，“将晶体碎片交给不同灵根属性的修士尝试吸收。结果发现——” 画面中，一名火灵根修士握住晶体碎片。碎片中的灵能进入体内后自动转化为精纯的火属性灵气。 接着是水灵根、木灵根、金灵根、土灵根……所有实验结果一致：晶体中的灵能会根据吸收者的灵根属性，自动转化为对应属性的灵气。 “超脱境的力量就可以开采切割这些晶体。”龙魁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振奋，“而界壁上，这样直径上万公里的‘灵能星辰’……有无数颗。” 会场中的气氛瞬间变了。 从震撼、压抑，转为一种难以言喻的亢奋。 “这意味着……”一位能源学家站起来，声音发颤，“人类文明……可以实现灵能自由了。” 灵能自由。 这四个字像惊雷在所有人心头炸响。 界壁上的那些光点，不是遥不可及的星辰。 那是……取之不尽的宝藏。 陆凡缓缓站起身，走向全息星图。他凝视着画面上那些镶嵌在黑色背景中的光点，眼中光芒闪烁。 陆凡和太上老君和林妙玉，龙魁商议后确定 “决策如下。”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第一，星探一号立即释放所有备用探测器和登陆艇，以比邻星为中心，向四周进行最大范围探测。我们要知道界壁上到底有多少这样的灵能晶体，分布规律如何，开采难度怎样。” “第二，炼器研究城加急生产星探系列不朽级飞船。我要在三个月内，看到至少十艘同级别探测飞船投入使用。” “第三，丹药研究城、炼器研究城、阵法研究城联合成立‘界壁开发项目部’，开始设计专门用于开采、运输、储存、利用灵能晶体的工业体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第四，今天的所有发现，暂列为最高机密。在开采体系成熟之前，不得向公众泄露。”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命令迅速下达。 全息画面中，星探一号的舰体如花朵般绽放，数百枚探测器和登陆艇如蜂群般四散飞出，消失在黑暗的虚空中。 原来盘古世界留给后人的，不仅是残破的躯壳，还有深藏在天穹之上的宝藏。 女娲祖神当年补天时，是否早已预见到这一天 她截取自身体内世界的界壁，补全的不仅是漏洞，更是为后世子孙，留下了一条生路。 陆凡看向窗外，夜色渐深，星辰在天幕上闪烁。 那些光点，曾经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现在他知道，那是触手可及的未来。 界壁之外是什么域外邪魔是否还在虎视眈眈 这些问题依然沉重。 但至少现在，他们有了直面这些问题的底气。 灵能自由，意味着修炼速度可以百倍提升，意味着科技可以加速突破，意味着……他冲击创世境的时间，可以大大提前。 陆凡握紧拳头，这一次，他要带着整个文明，去触碰那层黑色的天。 然后，捅破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