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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凡正准备详细查看绿色太阳系计划的各项数据时，通讯晶石突然剧烈震动，一道标红的紧急信息强制弹入全息界面，标题赫然显示着：“盘古界壁探测完成”。 他指尖轻点，信息瞬间展开。 报告开篇是一段简短的概述，但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自汉历82年3月确认界壁存在以来，炼器研究城、阵法研究城联合启动‘天穹计划’，将人类文明超过60%的修仙工业产能转向星探系列不朽级飞船的生产。” “短短三个月，共计生产并发射星探系列飞船100艘（编号：星探2号至星探101号）。每艘飞船以太阳系为中心，向界壁的不同方位全速航行，搭载最新研发的‘界壁探测器’十万台。” 报告附带了探测器的详细参数。 全息画面中，一个直径仅百米的银白色球体缓缓旋转。球体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可见的推进装置，只在底部刻着微小的符文阵列。 “界壁探测器，专为速度和探测性能优化设计。常规航速：光速。主要探测模块：超距灵能扫描仪、界壁物质分析阵列、空间曲率测量单元、灵能晶体矿脉探测系统……” 陆凡继续往下看。 “每艘星探飞船在接近界壁约1光年处，开始逐步释放携带的探测器。探测器以光速驶向预设坐标，最终在界壁表面形成均匀分布的探测网络。” 报告调出了一张动态示意图。 以太阳为中心的虚空中，100个光点（星探飞船）如烟花般绽放，每个光点释放出十万个更小的光点（探测器）。这些微小光点如蜂群般四散，最终在遥远的黑色背景上，形成一张覆盖整个视野的银色光网。 “截至今日晨6时，所有探测器均已抵达预定位置。” “部署完成数量：一千万台。” “每个探测器负责探测界壁面积：0.314平方光年。” “探测网络覆盖度：100%。” 陆凡深吸一口气。一千万台探测器，覆盖整个界壁——这是何等庞大的工程，何等惊人的执行力。 报告进入数据分析部分。 “今日6时至11时，一千万个探测节点开始同步传回数据。数据传输峰值时期，占用了地球灵能通讯网络总带宽的73%。” 画面切换至炼器研究城的中央处理大厅。 巨大的全息星图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上面流淌着如瀑布般的数据流。数百名阵法师、天文学家、物理学家坐在操作台前，每个人面前都悬浮着数十个数据界面。 而在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淡蓝色的人形光影——那是人类文明培育出的第一个“ai智能生命”，代号“天衍”。它没有实体，而是以灵能矩阵的形式存在，能够同时处理亿万级别的数据流。 “在天衍的协调下，调用地球总计算资源的62%，经过五小时不间断运算，初步分析完成。” “以下为分析结果。” 陆凡坐直了身体。 全息画面中，一个完美的球体模型缓缓浮现。球体表面是纯黑色，但在探测数据的增强显示下，可以看到无数细微的纹路和镶嵌其中的光点。 “第一，界壁的几何结构。” 球体旁弹出精确参数： “形状：标准球体。” “半径：500光年（误差±0.0003%）。” “球心：太阳系中心。” “曲率：完全均匀。” 文字说明继续：“探测数据证实，盘古界壁是一个以太阳系为中心、半径500光年的完美球壳。球壳厚度无法测量——所有探测手段在触及界壁表面后均被吸收或反弹，无法深入内部。” “第二，界壁上的‘星辰’。” 画面放大，黑色球面上那些光点被逐一标注。 “总数：约3600亿颗。” 这个数字让陆凡瞳孔微缩。 三千六百亿颗。 “其中仍然发光的星辰数量：约1072万颗，占总数的0.0003%。” “已熄灭的星辰数量：约3599亿8928万颗，占总数的99.9997%。” 报告调出对比图像：一颗发光星辰与一颗熄灭星辰的扫描图并列。 发光星辰内部结构清晰可见——那是高度凝聚的灵能晶体，晶体核心处有持续的灵能释放反应，让整颗星辰发出光芒。 而熄灭的星辰……已经几乎与黑色界壁融为一体。扫描显示，其内部结构已经完全“僵化”，灵能彻底沉寂，表面被界壁物质缓慢侵蚀、覆盖。 “初步判断，熄灭的星辰已被界壁同化，其灵能晶体结构已崩解，不具备开采价值。” “仍然发光的1072万颗星辰，亮度、大小差异显着。” 数据列表展开： “最亮星辰：原比邻星（现编号：灵矿星-001）。直径：公里。亮度等级：最高。” “最暗发光星辰：编号矿星-。直径：约98公里。亮度等级：最低阈值。” “发光星辰直径分布：98公里至公里不等。” 陆凡注意到，直径百公里左右的星辰占了大多数，像比邻星那样上万公里直径的，探测到的仅有三颗。 “第三，也是最颠覆性的发现。” 报告的这一部分被特别标红。 画面切换为一组复杂的对比数据：左侧是人类数千年来对星空的观测记录，右侧是探测器实测数据。 “关于‘光速’的异常现象。” 陆凡凝神细看。 数据显示的是同一颗星辰——比邻星（矿星-001）的光速测量值。 “从地球观测计算：比邻星距离4.2光年，光速为标准光速。” “探测器在界壁处实测：比邻星发出的光，初始速度是标准光速的数百倍。” 数百倍 陆凡眉头紧锁。 “进一步测量发现，”报告继续，“所有发光星辰的光速，在离开星辰表面的瞬间，都和标准光速不同。且存在明确规律：星辰亮度越高，初始光速越高；亮度越低，初始光速越低。” 一张图表弹出：横轴是星辰亮度，纵轴是初始光速百分比。数据点呈现清晰的线性关系。 “但在传播过程中，这些光的速度会逐渐加速或减速。” 另一张图表显示光速随距离的变化曲线：从星辰表面出发时极慢，随着传播距离增加，速度不断提升。 “当光线到达太阳系时，所有光速均达到标准光速值。” 报告用醒目的红字总结： “这意味着：人类数千年来通过观测星光计算出的天体距离，全部是错误的。” “以比邻星为例：我们以为它在4.2光年外，是因为我们假设它发出的光以标准光速传播了4.2年。但实际上，它的光以极快的速度起步，在传播过程中不断减速，——它实际在500光年外。” “其他星辰同理。” 报告调出了人类天文史上着名的几个“河外星系”的观测图像——那些旋涡状、椭圆状的光斑，在望远镜中如同遥远的岛屿宇宙。 然后，探测器传回的图像并列显示。 那些“河外星系”，在界壁上，只是一颗颗即将熄灭的星辰。 “对于即将熄灭的星辰，其表面大部分区域已被黑色界壁物质覆盖，仅剩零星光点仍在发光。这些光点亮度极低，发出的光初始速度慢到极致——有些只有标准光速的百万分之一。” “如此慢的光，传播到地球需要的时间，被人类误判为‘数亿光年、数百亿光年’。” “但它们的实际位置，同样在500光年外的界壁上。” 最后一组对比图像极具冲击力。 左侧是人类着名星表：仙女座星系、三角座星系、大小麦哲伦云……每一个都被标注着数万、数十万、数百万光年的距离。 右侧是探测器拍摄的实景：那些“星系”，在界壁上只是一颗颗斑驳的、即将被黑暗完全吞噬的垂死星辰。 文字结论简单而震撼： “人类观测到的所有‘恒星’和‘星系’，均为500光年外盘古界壁上的发光或即将熄灭的星辰。” “宇宙的真实尺度，远小于我们的想象。” “我们所在的‘世界’，是一个直径1000光年的球体。球壳之外，才是真正的‘域外混沌’。或者是真正的宇宙” 报告到此结束。 陆凡关闭全息界面，缓缓靠回椅背。 窗外阳光明媚，灵果园里鸟语花香。一切看起来如此真实，如此安宁。 但他知道，头顶那片星空，刚刚被彻底解构了。 那些闪烁的光点，不是燃烧的恒星，不是遥远的星系。 它们是镶嵌在世界外壳上的灵能矿藏，是即将熄灭的文明遗产，是被困在这个死亡世界里的……最后光芒。 界壁之外是什么 不知道。 但界壁之内，人类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牢笼。 一个直径1000光年的球体牢笼。 而他们，即将开始开采这座牢笼的内壁，用那些发光的灵能晶体，积蓄打破牢笼的力量。 春风吹过，灵桃树的花瓣簌簌飘落。 他抬起手，一片花瓣落在掌心。 柔软，真实，充满生机。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但头顶的星空，是假的。 或者说……是以一种他们从未理解的方式，真实着。 通讯晶石再次震动。 是龙魁的紧急传讯：“陆凡，探测数据已同步给老君和所有核心高层。一小时后，中枢一号城，最高级别会议。” 陆凡回复：“收到。” 他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 那些光点依然在闪烁，一如既往。 但从此以后，人类仰望星空时，看到的将不再是浩瀚宇宙。 而是……一堵墙。 陆凡握紧拳头，转身走向门外。 会议即将开始。 而人类的认知，从今天起，彻底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