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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历84年9月12日，晨光初露。 嵩山主峰之巅，新升级的观星台通体以乳白色灵晶砌成，在晨雾中泛着温润的光泽。这座观星台高九十九丈，台顶平整如镜，中央刻着一幅直径十丈的太极八卦图。此刻，陆凡正盘坐在太极图的阴鱼眼上，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翠绿色光晕。 林妙玉站在他身侧五步之外，一袭白衣在晨风中纹丝不动。她的目光没有落在陆凡身上，而是扫视着周围八万公里的虚空——这是她的神念警戒范围。任何闯入这个范围的异常波动，都将在千分之一秒内被她察觉并清除。 而在陆家庄中院的正房里，太上老君闭目静坐。他的真身未动，但一道无形无质的神念已经笼罩了整个地球。对于不朽境巅峰的存在而言，只要神念所及，瞬间抵达与身在当场并无区别。此刻若有变故，老君能在万分之一刹那内降临嵩山之巅。 但陆凡的突破过程异常平静。 他闭目内视，意识沉入丹田。 那是一个直径一千米的完美球体空间。空间下半部是碧绿色的生命灵液海洋，液面平静如镜，此刻恰好位于球体的赤道线上——这意味着他的修为已经稳稳站在了超脱境中期的巅峰。 灵海中央，矗立着一座巍峨的灵晶山。 山体呈标准的正三角锥形，通体由翠绿色的生命灵晶构成，在灵海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山体与海面接触处的底部是一个直径五百米的完美圆形，向下继续延伸牢牢扎根在灵海底部。山体从海底升起，穿透液面，向上延伸四百多米，峰尖几乎要触到丹田空间的顶部。 而就在丹田穹顶的正中央，镶嵌着一颗鸡蛋大小的星辰。 那是将近四年前凝结的第一颗星辰，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芒，如同微缩的月亮悬挂在灵海上空。星辰虽小，却源源不断地散发出精纯的灵力，滋养着整个丹田空间。 “是时候了。” 根据林妙玉的经验指导，超脱境后期的修炼核心是“凝结星辰”。每一颗星辰都是庞大灵力的结晶，星辰越大，能为修行者提供的灵力就越深厚。而第一颗星辰的大小，往往决定了后续星辰的潜力上限。 所以这一次，他要凝结出尽可能巨大的星辰。 陆凡没有急于开始，而是先展开了自己的精神领域。 无形的领域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半径三百公里、五百公里、一千公里……最终稳定在三千公里的球形范围。这个范围内的一切，从山石草木到飞鸟走兽，从地脉灵气到大气流动，都清晰地映照在他的感知中。 为了最大化凝结星辰的效果，陆凡没有改变领域的形状去覆盖更大范围——那样会分散精神力的强度。他选择的这半径三千里区域，正是原嵩山秘境的核心区域，也是当前地球上植物生命能量最丰富的区域之一。 意念扫过，他能“看”到： 千年古松的根系深入岩层百米，每一圈年轮都沉淀着厚重的生命能量。 万年灵藤缠绕在悬崖峭壁，藤身粗如殿柱，叶片大如车盖，叶脉中流淌的灵液几乎凝成实质。 还有那些从嵩山秘境释放时带出的远古灵植——高达三百丈的“擎天木”，叶片如翡翠的“碧灵草”，开着七彩花朵的“霓裳树”……每一株都是活了数万年的生命精华宝库。 “开始。” 陆凡收敛心神，所有意念全部沉入丹田。 他的意识“握住”了灵晶山的峰尖。 然后，轻轻一“提”。 灵晶山最顶端的晶沙开始松动，脱离山体，缓缓向上浮起。一颗、十颗、百颗……翠绿色的晶沙如同逆流的瀑布，从山体表面剥离，升向灵海上空。 过程缓慢而稳定。 陆凡的意念精细地控制着每一粒晶沙的移动轨迹，确保它们不会散乱，而是有序地汇聚。灵海表面荡开圈圈涟漪，那是晶沙穿过液面时引起的波动。 一个时辰过去，灵晶山的峰顶明显矮了一截。 两个时辰过去，山体上三分之一已经化为悬浮的晶沙云。 三个时辰…… 正午时分，阳光直射观星台。 陆凡周身的光晕已经从淡绿色转为深翠，整个人如同碧玉雕成。 丹田内，变化进入关键时刻。 灵晶山露出液面的部分，此刻已全部化为悬浮的晶沙。这些晶沙在灵海上空汇聚成一个直径三百米的巨大球体——一个由纯粹生命灵晶构成的、松散聚合的“星胚”。 星胚缓缓旋转，每一次旋转都会吸引灵海中升腾起的灵雾，结构逐渐紧密。 “就是现在。” 陆凡意念一动，彻底放开了对生命能量吸收的控制。 不再维持平衡比例，不再考虑周围植物的承受极限，不再有任何保留。 领域范围内，三千里的山川大地，每一株植物的体内，那积累了千万年的生命能量开始被疯狂抽取。 观星台周围，肉眼不可见的绿色光点从四面八方涌来。光点细如尘埃，却无穷无尽，汇成绿色的光之河流，涌入陆凡体内。 最先发生变化的是那些低矮的草木。 山坡上的灵草叶片微微卷曲，光泽暗淡了一丝。林间的灌木丛，新生的嫩芽停止了生长。但这只是开始。 随着抽取力度加大，参天古木也开始受到影响。 千年古松的松针尖端泛起一丝枯黄，虽然转瞬就被树木自身的生命力修复，但那种被抽离的感觉清晰可辨。万年灵藤的叶片不再那么翠绿欲滴，藤身上流转的灵光黯淡了三分。 陆凡的意念却已完全沉浸在丹田内部。 外界涌来的生命能量如决堤的洪流冲入经脉，经过身体的炼化，化为最精纯的生命灵力，涌入丹田空间。 这些灵力没有汇入灵海，而是全部注入到那个直径三百米的星胚之中。 压缩。 疯狂的压缩。 星胚在庞大能量的灌注下开始向内收缩。 直径从三百米缩小到两百五十米，两百米，一百五十米…… 结构从松散变得致密，从云雾状变成凝胶状，再从凝胶状变成固体。 翠绿色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凝聚。 当星胚缩小到百米直径时，已经能听到细微的“咔咔”声——那是灵晶结构在极致压力下重组的声音。 陆凡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林妙玉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这是精神力消耗过度的征兆。 但陆凡没有停。 他咬紧牙关，继续推动压缩。 八十米。 六十米。 四十米。 当星胚压缩到三十米直径时，变化发生了。 原本翠绿色的球体内部，忽然迸发出一道白色光芒。光芒从核心向外扩散，迅速笼罩整个球体。球体表面，无数细密的符文自然浮现，那是灵力高度凝聚后自发形成的法则纹路。 球体停止收缩。 它稳定在了三十米直径。 光芒从翠绿转为纯白，如同微型的太阳悬挂在灵海上空。 第二颗星辰，凝结成功。 陆凡意念一动，星辰缓缓移动，最终镶嵌在丹田内壁的特定位置——位于灵海液面与第一颗星辰的中间点。 当星辰就位的刹那，整个丹田空间微微一震。 灵海掀起波澜，灵晶山发出共鸣的嗡鸣，第一颗星辰的光芒也随之一亮。三股力量——灵海的生机、灵晶山的厚重、两颗星辰的璀璨——开始形成初步的循环。 超脱境后期，成了。 陆凡缓缓睁开眼睛。 首先感受到的是虚弱——精神力几乎耗尽，意识有些恍惚。然后才是突破后的充盈感：经脉比之前宽阔了一成，经脉中生命灵液运转速度提升了一倍。 “恭喜。”林妙玉的声音传来，带着笑意。 “先别急着动，感受一下领域内的变化。”林妙玉提醒。 陆凡点头，重新展开精神领域——范围缩小到千里，强度也减弱大半，但足以感知周围的状况。 然后，他愣住了。 领域范围内，所有的植物都“蔫”了。 不是枯萎，而是像被烈日暴晒过的庄稼，叶片低垂，枝干微弯，整体散发着一种“无精打采”的气息。每一株植物体内的生命能量，都被抽走了大约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听起来不多。 但对于这些活了千万年的灵植而言，十分之一的积累，可能需要百年甚至千年。 “还好，没有伤到本源。”陆凡仔细感应后松了口气，“只是表层能量的损耗，大约一个月就能自行恢复。” 超脱境后期的修炼路径已经清晰： 第一步，恢复灵晶山——刚才凝结星辰消耗了的灵晶，需要重新从灵海中凝聚补充。 第二步，凝结第三颗星辰。 第三步，重复这个过程，直到在丹田内壁上凝结出三十六颗星辰，形成“小周天”阵列。 三十六颗星辰，每颗都需要消耗海量的生命能量，都需要寻找合适的植物富集区进行抽取。 按照林陆凡的估算，要完成三十六颗星辰的凝结，也需要至少3年，如果是普通修士这一步可能需要数千年。 而三十六颗星辰圆满后，才能尝试冲击不朽境。 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但陆凡眼中没有疲惫，只有坚定。 他看着东方初升的太阳，感受着丹田内那颗新生的、三十米直径的巨大星辰散发出的磅礴灵力。 3年又如何 界壁大开发需要一百年。 冲击创世境还不知道要多久。 “走吧。”陆凡转身走下观星台。” 林妙玉跟在他身后，两人化作两道流光，消失在嵩山群峰之间。 山风吹过观星台，卷起几片落叶。 周围的古木灵植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叹息，又仿佛在祝福。 它们付出了十分之一的积累，换来了这个世界“一线生机”的又一次成长。 而这，只是开始。 未来的十年，百年…… 会有更多的植物，为这个文明的希望，贡献自己的力量。 而这，或许就是生命与生命之间，最古老的契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