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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园大陆的中心，生命之树建雄巍然矗立，如同大地的翠绿脊梁。 八百公里的高度让它刺破云层，树冠展开，最边缘的枝叶距离树干中心足有两百公里。站在大陆边缘仰望，这株巨树就是连接天地的通道，是活着的、呼吸着的自然奇迹。 它的树干最粗处直径达五十公里，表面是深褐色的沧桑树皮，裂纹纵横如大地的沟壑。每一条裂纹都深达数十米，里面生长着蕨类、苔藓和小型的附生树木，形成垂直的空中森林。 树冠顶端，原本属于圣主耶华德的纯白宫殿静静悬浮。 宫殿经过改造，剔除了所有宗教装饰，保留了简洁的穹顶和哥特式飞扶壁。十二座尖塔环绕主殿，塔尖不是十字架，而是天然形成的水晶簇，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整个建筑群骨架是由生命之树自身生长的枝干构筑，木头还活着，仍在缓慢生长，与巨树本体保持着生命连接。 此刻，陆凡和林妙玉站在主殿外的环形露台上。 从这里向下望去，景象震撼心灵。 树冠如同倒置的翠绿大陆，层层叠叠的枝叶铺展到视野尽头。近处的叶子大如湖泊，叶脉清晰如地图上的河流，淡绿色的灵光在叶肉中流淌。远处的叶子连成一片碧绿的海洋，风吹过时荡起层层叶浪，哗哗声如远方的潮汐。 而就在这树冠的阴影之下，地面的景象更令人屏息。 灵晶堆积如山。 不是一小堆，不是几十米高的小丘——是真真正正的“山”。以生命之树的主干为中心，半径两百公里的环形区域内，灵晶堆积成连绵的丘陵。这些灵晶都是来自最亮的界壁星辰，灵能密度是普通极品灵石的数百万倍。 晶山的高度普遍超过三千米，最高的几座接近五千米。 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洒下，在灵晶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晶体的棱角折射出无数道细小彩虹，让整个区域笼罩在梦幻般的光雾中。 两人身形飘起，穿过层层枝叶，落在主殿前的广场上。 广场由天然的乳白色心木铺就，木板上天然的年轮纹路组成繁复的阵法图案。陆凡刚落地，整座宫殿就轻轻震颤起来——不是地震，是欢迎。 每一根梁柱，每一块木板，每一片瓦当，都发出温和的共鸣声。那声音如同万千古木在风中低语，又像大地深处传来的脉动。 “陆小友，林道友，欢迎。” 苍老、温和、充满生机的意念直接传入两人识海。 陆凡对着主殿方向拱手：“建雄前辈，晚辈又来叨扰了。” “何来叨扰之说。”建雄的意念带着笑意，“能为一线生机的突破尽一份力，是老朽的荣幸。何况……” 意念扫过下方那些灵晶山：“小友每次修炼提供的灵晶都远远高于消耗，对老朽的修行亦是大有裨益。这半年，老朽停滞了三十万年的修为，竟然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该道谢的是老朽才对。” 陆凡正色道：“前辈言重了。” “小友此次是要突破不朽境了”建雄的意念变得严肃。 “正是。”陆凡点头，“所以可能会抽取较多的生命能量，要辛苦前辈了。” “无妨。”建雄的回应干脆利落，“你只是突破到不朽境初期，老朽的修为已至不朽境巅峰多年，本源浑厚。何况有那些灵晶作为补充，即便有所消耗，也能在片刻间恢复。” 陆凡不再多言，走到广场中央。 林妙玉退到广场边缘。她双手结印，十二座尖塔同时亮起淡金色的符文。符文如活物般沿着塔身游走，在广场上空交汇，编织成一张透明的能量大网。这是空间加固阵法，为了防止突破时被外界打扰。 陆凡拂衣坐下，闭上眼睛。 他没有立刻开始突破，而是先展开精神领域，做最后的调整。 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一万公里半径的球形区域，最终稳定在这个惊人的范围。 在这个庞大的球形领域内，所有植物生命都映照在他的感知中。 首先是脚下的建雄。 在陆凡的感知中，这株不朽境巅峰的妖植是一个完整的能量宇宙。树干内部十二万九千六百条主要灵脉如江河奔涌，根系三千六百条主根如巨龙深入大地，树冠三亿六千万片叶子如星辰闪烁。它的生命力浩瀚如海，即便只是感知接触，都让陆凡有种要沉浸其中的错觉。 然后是被领域覆盖的那些几十万年树龄的参天古木。 这些古木分布在伊甸园大陆的各处原始森林中，最古老的几株甚至比建雄还要年长。它们虽然没能突破到不朽境，但积累了数十万年的生命能量，在感知中如同一座座绿色的灯塔。 再往外，是百亿计的小树、灌木、杂草。 它们单体的能量微弱，但数量恐怖。万亿萤火汇聚，便是另一片星海。陆凡能感知到每一株小草根系的伸展，每一片灌木叶片的呼吸。 “前辈，我准备好了。”陆凡的意念传出。 “放手施为。”建雄的回应如春风般温和。” 陆凡深吸一口气。 缓缓睁开眼睛。 瞳孔深处，翠绿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他望向下方那些灵晶山，望向远方万里山川，最后望向头顶无尽的天空。 一切就绪。 突破的时刻，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