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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遐把劳务中心和大合人力资源阿赖的过节讲了一遍。 郑遐说：“我那小老弟给揍了，吃了亏。也不晓得工业园那边办案子会不会用心，所以来问问你。” 刘聪亮眼珠子转转，吐了个烟圈：“你打算怎么办” “警察帮我逮住嫌疑人，供出幕后主使，我们就可以申请治安处罚，把人抓了拘留。我们劳务中心和工厂就能顺利合作。我大致是这个思路。” “呵呵。”刘聪亮笑道，“天真。” 郑遐不慌不忙，他就是要刘聪亮给主意的：“你说道说道。” “老虎同志，你长期呆在部队，不晓得社会上的事情。我给你分析啊，听着。”刘聪亮一本正经地道，“第一，派出所不会抓阿赖的人，他们之间熟得要死。不是抓不了，而是不想抓懒得抓，那帮屌毛抓都抓腻了。第二，即使碰巧抓到了嫌疑人，人家也不会供出阿赖，就一治安事件，多大的事儿你拿阿赖也没办法。第三，退一步说，你即使整了阿赖一次，阿赖还会报复。你们以后和工厂合作他还会捣乱。” “赖海波这个人我知道，有名的地头蛇，海阳区一霸，牛皮糖，极不好打发。这个事情走警方这条线指望不上。” 郑遐心想，刘聪亮可是自己的战友，应该不会骗人。如果不走警方这条线，还有别的路子么——找铁拐李一起参与谈判铁拐李也是老城区一霸呀，他们地头蛇之间肯定相互买账。 这是个选项，不过，必须留到最后，因为如此操作有失体面，残联肯定给铁拐李小看了。 “你帮我想想办法，我还能怎么办”郑遐问。 “把你们的用工的人头交给赖海波。”刘聪亮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郑遐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这不可能的，如果当时好好谈或许还可以，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行。政府部门的人被打了，然后乖乖投降认怂。我做不到。” 刘聪亮说：“政府部门又不是你家，政府掉面子又不是你掉面子。” 郑遐笑了笑：“你认识我那么多年，你觉得我会这么干” “会！”刘聪亮说，“因为你现在是人民公仆，不是那个打炮的副连长，你的思想要转变，思维方式要改改。和谐社会，要讲和谐……” 郑遐挥挥手，打断刘聪亮：“再帮我出一个主意，哪怕是个馊主意。” “没有了。”刘聪亮喷出一口烟。 郑遐说：“你这警察当的，都黑白不分了。阿赖是黑社会，我们是谁你这是让政府部门向黑社会妥协，有这么干警察的吗我真替你害臊！” 刘聪亮说：“你们残联不是也向铁拐李妥协过铁拐李也是黑社会。” 郑遐被刘聪亮噎了一下，这小子真的变坏了，嘴皮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能说。郑遐说：“那我打赖海波一顿，你们抓不抓我” 刘聪亮说：“当然抓！” 郑遐摇头，确认，他娘的，警察是黑社会的保护伞。坏人抓不到，好人一逮一个准，典型的欺软怕硬。 “老虎同志，我告你，警察的原则就一条，谁也别给我们添乱，谁添乱我们就让谁好看。这和正义道德关系不大。又是什么大案命案，对吧”刘聪亮伸了下懒腰，“警察太累了，个个神经衰弱内分泌失调，我们别无他求，只愿国泰民安，山河永固，百业欣欣，天下太平……” 这狗日的指望不上了，郑遐说：“你忙，我走了。” “哎，真生气了” 刘聪亮嬉皮笑脸。 郑遐不吭声。 刘聪亮收起笑脸，慢悠悠地说道：”老虎，你要听真话，我可以讲。对付阿赖这种人，必须打他个半死，以暴制暴才管用。然后，还得让警察找不到一点线索。懂了“ 郑遐斜着眼看着刘聪亮。 ”哎，我这不是教唆你犯罪啊，我只是随口说说。反正警察是拿他没点办法的，我这里你指望不上。“ “谢谢你的教唆，我走了。”郑遐心情不爽。 “哎，晚上一起吃饭咋样”刘聪亮叫住了郑遐，“齐兵进城了，晚上约了喝酒，来不来” 齐兵不是761仓库那个齐助理么好久没见到了，正儿八经的战友呢。 郑遐说：“老子心烦得很，还要回单位办事，如果晚上没事我就来。” …… 回到残联劳务中心，不出所料，老全、老康、小宋，还有康复科科长老钱，都聚在劳务中心的办公室开小会。 老钱说：“你跑哪里去了等你好半天，我们都等你回来拿主意。” 郑遐说：“几位科长和领导都在，要我拿什么主意” 老钱说：“事情是这样的，小宋挨了打，我还没有向童理汇报这个事情，怕领导怪我们办事不利。我们几个悄悄想办法把这个事情解决算了。刚才商量了一下，有一个方案你看行不行” 老钱开始讲他的方案，大意是，江湖事江湖了，去找找铁拐李，让社会人之间去谈判。我们残联政府部门正好置身事外，趁机把这个包袱扔掉算了。 郑遐心说，这帮屌毛还真的会想，这个法子我早先就想到了，只不过说不出口。既然你们向黑社会低头，那行，我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郑遐说：“我觉得这个法子可以，钱科和铁拐李也很熟，你们去谈吧。” 老钱盯着郑遐：“你去谈。” “为什么是我郑遐不高兴，这种低声下气的事情怎么让我出面敢情这些人等了半天就是等自己送货上门 老钱说：”我们一致认为，铁拐李服你郑科的气，你讲的话他会听。” 老钱叫郑遐为“郑科”，有点拍马屁的意味，因为郑遐现在好歹也是个基层小头头，副科身份。 郑遐毫不犹豫：“我不会去的。” 小宋马上说：“你们看，我早说了遐哥不会干这种事，你们都不信我。” 老钱说：“小宋，公职人员，什么遐哥不遐哥，叫郑科！” “叫郑科也不会去。”小宋说，“我挨打了，我一定不能放过阿赖！” 老全严肃地道：“做群众工作，挨顿打受点委屈算什么我和老康不也挨了几下和谐社会，要注意政策。到时候事情没办好，赖海波那里又搞出群体事件，咱们大伙儿都吃不了兜着走。” 郑遐看着小宋乌青的眼角，说：“我觉得小宋去铁拐李家谈比较合适。” 嗯众人的目光聚焦在小宋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