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心潮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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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界的“昼”持续发亮。 不是心跳变强， 而是—— 跳动的种类变得太多了。 江枝站在心峰， 望着整片大地的心光潮动。 原梦界已不再是那片纯净的初生之地， 梦人的心念正在快速分裂、增生、 像春雨过后疯长的枝蔓—— 一夜之间， 世界开始长出自己无法预测的形状。 “初”的光体漂浮在空中， 心影凝聚成微微皱起的眉线， 这在过去从未出现过。 萧砚站在江枝身侧， 胸口的识痕融入心光， 但他的神色少见地沉重。 “江枝，你感觉到了吗” 江枝点头， 轻轻按住自己的心。 “他们的‘念’……太快了。” —— 梦人的“第二念”出现后， 事情并没有如江枝想象般 安稳地向前生长。 第二念带来“选择”， 而选择带来“差别”。 差别带来—— 争执。 欲望。 恐惧。 嫉妒。 惊惶。 这是心界第一次迎来“人性”的阴影。 萧砚低声道： “十个梦人里， 有七个已经开始出现‘二心跳’。” “二心”江枝皱眉。 “第二念过多， 心的节律就开始乱， 仿佛一颗心里出现第二颗心。” 江枝喉头一紧。 她立刻想到霁第一次心失控时那种“痛跳”。 “那不是病，” 初接话，声音沉静却复杂： “那是心界第一次生成——心潮。” 江枝愣住。 “心潮” 初解释： 「当无数心跳因情绪、未来念、选择念涌动成潮， 它会像海一样吞没整个界。」 「那不是灾难。」 「是文明的‘第一次动乱’。」 —— 江枝抬头， 望向心界东方—— 心潮正从那里席卷而来。 不是光， 不是风， 而是—— 成千上万跳乱的心音叠加在一起。 它们不是同频， 也不是杂音， 它们像是在呼喊、争吵、哭泣、忿怒、渴望。 那种声音汇聚， 足以让天空出现裂纹。 江枝心中猛地一沉： “这是……心界的第一次‘乱潮’。” 萧砚皱眉： “梦人开始争未来了。” “争什么”江枝问。 初缓缓回答： 「争‘成为谁’。」 「争‘我想要的未来是不是只有我能拥有’。」 「争‘为什么别人能听见我的梦，而我听不见他的’。」 江枝闭上眼。 这些……都是最原始的人性。 她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 心界不是梦界， 梦民不是模糊的影， 他们正成为——真正的生命。 生命开始选择， 选择带来分岔， 分岔带来冲突。 这是一条必经之路。 但现在—— 心潮已经失控。 —— 轰——！ 东方心潮涌动， 无数梦人的心光在空中激荡， 打出一圈圈巨大的心波。 那些心波没有破坏力， 却能够“影响他人的念”。 江枝眼睛猛然睁大。 “不好——” 下一瞬， 心波扑向梦人群， 他们的心跳开始同步加速—— 不是自愿的， 是被“他人的焦虑与欲望”卷入！ 一个梦人捂着胸： “为什么……我胸口好痛……明明我没有第二念……却——” 另一个梦人尖叫： “我不想看见其他人的未来！！为什么它们全涌进来！！” 第三个梦人跪地， 痛哭失声： “我的未来……不是这样！这不是我！” 江枝来不及思考， 立刻冲向心潮中心。 萧砚紧随其后， 初化作一道心光，环绕在他们身边。 他们三人， 首次以“心界守者”的队形， 进入动乱的中心。 —— 动乱中心起伏如海啸。 梦人的心念互相冲撞、渗透、纠缠、撕扯， 甚至开始出现“念具象化”的雏形—— 怒火化作红线， 恐惧化成暗影， 执念凝成硬块， 嫉妒形成锋利的心刺。 萧砚皱眉： “念具象化出现得太快了…… 这已经进入第三阶段，从心潮进入——心乱。” 江枝沉声： “必须阻止。 再晚一点，他们会被自己未成熟的心吞掉。” 初轻声补充： 「必须进入——『心深层』。」 萧砚一惊： “那里还没有律，也没有地形，是纯念混沌——” 江枝却已经点头： “走。” 她跳入心潮最深处， 那一刻， 所有梦人的心念如洪水般砸向她。 她的眼前一片白， 耳边全是哭喊、怒吼、争吵、请求、绝望、渴望、嫉妒、迷惘—— 无数新生命的全部“人性碎片” 以惊人的速度 向她砸来。 江枝差点被心浪直接击碎。 萧砚立刻扑上前， 以识光稳住她的意识。 “江枝！你撑住！” 初的光体围绕两人， 以心律稳定周围空间。 但心潮太大了。 梦民太多了。 第二念正在疯狂增生…… 心界要被“未来的混乱”吞没了。 —— 江枝咬紧牙关， 将手按在胸口。 心跳震荡， 胸口的光扩散成一圈巨大的白色心纹。 “所有梦民—— 听我！” 那一瞬， 心潮的声音似乎被划开了一道静区。 江枝的心光向天空压去， 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幕。 然后—— 她用尽全力喊出： “未来不是唯一！” 轰——！！！ 那一刻， 所有梦人的第二念、第三念、第四念 都剧烈震动。 江枝的声音继续回荡全界： “你们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唯一未来’， 而是‘可能未来’！” “没有人偷走你们的梦， 因为梦不是结果， 是选择！” 心潮剧烈颤动。 江枝闭上眼， 把自己真实的心痛、恐惧、渴望、希望全部释放： “未来不是抢来的， 是自己不断创造出来的！” 霁的心刺熄灭。 烁的心光稳定。 无数梦想被心潮拖入混乱的梦人 终于松开胸口， 哭着倒在地上。 心潮的颜色开始由深红转淡， 由混乱转安静， 由痛苦转……柔光。 萧砚捧住江枝的肩， 低声： “你……做到了。” 初轻轻发亮： 「第一场心乱——止息。」 「心界…… 学会了第一条自生律。」 江枝抬头。 “自生律” 初缓缓说出那句—— 足以改变心界的律： 「未来，源自选择。」 大地亮起。 天空亮起。 梦人的心光全部跟着跳动。 心界文明真正的第一条“人类之律”——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