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时光钟表店，循环的死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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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发现了一缕丝线，可能是卡住齿轮的原因。” 苏砚把丝线放进透明的证物袋里，密封好，塞进背包—— 这是重要的线索，她需要回去和母亲檀香盒里的纤维对比一下，确认是不是同一种材质。 她接着用放大镜检查齿轮，目光扫过一个又一个齿牙，试图找到更多线索。 忽然，在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齿轮齿缝里，她看到了一点银灰色的金属光泽。 那光泽藏在铜锈后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苏砚连忙换了个角度，让光线更好地照在齿轮上，然后用最小的镊子，小心翼翼地伸进齿缝里，轻轻一夹—— 一枚半枚指甲盖大小的徽章被夹了出来。 徽章是银灰色的金属材质，表面有些磨损，却依旧能看清上面的刻字—— 背面是一个完整的“守”字，笔画清晰，刻得很深，边缘没有毛边，显然是精心制作的； 正面刻着一道复杂的纹路，像是两个符号叠加在一起，苏砚一时认不出是什么，却觉得莫名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她突然想起昨天从座钟底取出的那枚徽章边角—— 当时只看到一道斜纹，现在把这半枚徽章和边角对比（虽然边角还在砚知堂的抽屉里），苏砚几乎可以肯定，它们原本是完整的一枚，是被人故意掰成了两半，分别藏在了钟底和齿轮里。 “陈先生，你见过这枚徽章吗” 苏砚把徽章递到陈怀安面前，目光紧紧盯着他的反应。 陈怀安的手刚碰到徽章，就突然抖了一下，徽章“嗒”的一声掉在绒布上。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甚至带着点恐惧。 “我……我没见过。” 他的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货架，货架上的一台小座钟晃了晃，差点掉下来。 苏砚弯腰捡起徽章，重新放回证物袋里。 她注意到，陈怀安的眼神一直盯着那枚徽章，嘴唇抿得紧紧的，像是在隐瞒什么。 就在这时，陈怀安下意识地抬手去扶货架，袖子滑了下来，露出了他手腕上的一道疤。 那道疤很长，从手腕内侧一直延伸到小臂，约莫有五厘米长，形状很特别，不是普通伤口愈合后的直线或曲线，而是一道不规则的裂痕，边缘凹凸不平，像是被什么尖锐的金属划开的—— 苏砚的心跳瞬间加速，这道疤的形状，和她见过的掠夺派青铜面具的裂痕，完全吻合！ 她曾在保护派的资料里见过掠夺派青铜面具的照片，面具的右眼下方有一道标志性的裂痕，形状独特，像一道闪电，当时她还特意记了下来，因为那裂痕太特别了。 而陈怀安手腕上的疤，无论是长度、弧度，还是边缘的凹凸感，都和那道裂痕一模一样，像是照着面具裂痕刻出来的。 “陈先生，你的手腕……” 苏砚指着他的疤，声音沉了下来，“这道疤是怎么来的” 陈怀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比刚才看到徽章时还要难看。 他慌忙把袖子拉下来，遮住疤痕，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苏砚的眼睛： “没什么，是……是早年修钟表时不小心弄伤的，被齿轮划到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清，手指紧紧攥着袖口，指节泛白。 苏砚没有再追问。 她知道，陈怀安在撒谎——齿轮划开的伤口，边缘会是整齐的，绝不会是这种不规则的裂痕； 而且，修钟表时最容易受伤的是指尖，很少会伤到手腕内侧这么深、这么长的伤口。 这道疤，一定和掠夺派有关，甚至可能是加入掠夺派的“印记”。 店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像是在倒计时。 苏砚收拾好工具，把座钟的后盖重新盖好，螺丝拧回原位—— 她没有把徽章和丝线的发现告诉陈怀安，现在还不是时候，她需要确认更多线索，才能拆穿他的谎言。 “陈先生，今天先到这里吧。” 苏砚把工具盒放进背包，“我把这缕丝线带回去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影响齿轮转动的关键，明天再过来拆齿轮详细看看。” 陈怀安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绒布，反复擦拭着那台完好的座钟，擦得比刚才更用力，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慌乱。 他的动作有些机械，眼神却一直飘向苏砚的背包，显然是在担心那缕丝线和徽章的去向。 苏砚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 陈怀安还站在方桌前，背对着她，手里拿着那台坏了的座钟，指尖在钟面的裂纹上轻轻摩挲，像是在和陈明说话。 阳光从门口照进来，给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边，却依旧掩不住他身上的孤独和秘密。 走出钟表店，巷子里的风更凉了些，吹在脸上，带着槐树叶的清香。 苏砚摸了摸背包里的证物袋，徽章和丝线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像是在等待被揭开的真相。 她又摸了摸领口的“影”字扣，铜扣突然微微发烫，比之前更明显些，像是在提醒她： 陈怀安的秘密，只是影缝两派分裂的冰山一角，后面还有更多的线索和危险，在等着她去发现。 巷口的老槐树下，那只橘色的流浪猫还在慢悠悠地走，苏砚看着它的背影，忽然想起陈明遗照里的笑容—— 那么干净，那么明亮。 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解开这座座钟的秘密，打破陈怀安的循环，更要找到母亲失踪的真相，不让陈明的执念白费，也不让母亲的努力付诸东流。 夕阳渐渐落下，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巷子里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苏砚加快脚步，往砚知堂的方向走—— 她需要立刻对比檀香木纤维，确认母亲和这台座钟的关联，还有那枚“守”字徽章，她总觉得，这是打开影缝两派秘密的关键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