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破腹取子,肯定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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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潇回到骆静姝身边,骆静姝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上依旧有薄汗。 她的视线一直跟随骆潇移动而移动,不知过去许久,才压低声音问她:“姑娘,我和孩子存活的把握,有几成” 如果只是剖腹取子,没有感染之类的,骆潇觉得有五成的把握能让她和孩子活下来。 如果骆静姝子宫破裂大出血,还得切掉子宫,骆潇觉得一成的把握也没有。 但她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她神色很镇定,眼神很坚定,告诉骆静姝: “只要你心里默念着,活下去,活下去——把所有你挂念的人都想一遍,想完他们如果还不够,就把所有可能害你的人也全都想一遍。我会拼尽全力的,你和孩子一定能够活下来。” 骆静姝眼底发潮。 骆潇只心疼她即将遭受的痛苦,没有麻醉,说明整个过程中,骆静姝都要感受刀子切肉的每一寸痛苦。 原主的记忆里,大周是有过麻沸散这东西的,但是配方早已经失传,不曾有新人研究出来。 类似于草头乌之类的东西,虽然有镇痛、麻醉功效,但毒性又太强。 骆潇深吸口气,说道:“等会儿你喝一碗烈酒,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孩子就取出来了。” 这是骆潇所能想到的办法。 但是即便骆静姝喝醉了,只要她动刀子,骆静姝一定还是会疼醒,所以她才有上面那些交代。 “怎么样都是要挨刀子,我不喝。”骆静姝道:“给我准备卷紧的布条,塞进口中就行。况且孩子尚未出来,这个时候喝酒,对他伤害很大。” 炉子的火在烧,本就是初夏的天,屋子里越发闷热。 骆潇将沸水里的工具夹出来,放在盘子上。 又看一眼秋兰:“但凡你家夫人接触的东西里面,含有脏污或者毒药,都可能要了她和孩子的性命,你务必多加细心,再做检查。” 秋兰精力高度集中,也高度紧绷,她点点头,又去检查一遍。 谢桑年的契书写好了,骆潇去拿进来,秋兰早已经将印泥准备好,三人都摁下手印,骆潇拿出来,交给谢桑年。 时间紧迫,孩子有窒息风险,产妇有子宫破裂风险,骆潇用烈酒给双手消毒,拿起手术刀子,朝骆静姝走去。 “把产婆喊进来,再多来几个人,摁住你们家夫人,不让她动。”骆潇说道:“全部用烈酒洗手再进来!” 骆潇已经做过很多次手术了,但没有麻醉的手术是第一次做。 她的眼眶发热,眼底有点潮,但她强行忍住了,不叫任何人看出来。 所有人准备就绪,就连骆静姝的嘴里也塞了卷好的布条,骆潇即将动手—— 外头传来福嬷嬷的惊呼声。 “什么你们要破开我家夫人的腹部,把孩子取出来我不答应!我答应了老夫人和老爷,一定要照顾好夫人,我绝对不允许你们这么做!” 福嬷嬷要推开谢桑年,强行冲进来。 谢桑年没有伸手阻拦她,只是不着痕迹伸出一条腿,把福嬷嬷绊倒在地。 他蹲下来,平视福嬷嬷的眼睛,眼神森寒如毒蛇,声音冰冷无比:“你家夫人和孩子危在旦夕,大夫和接生婆已经束手无策,如果不破腹取子,夫人与孩子都将丧命。” 他修长的手指落在福嬷嬷肩膀上,微微用力,“嬷嬷不愿意、不允许,难道是想害得你家夫人一尸两命 “你家夫人待你不薄,出门都带着你一起,将你当半个长辈看待,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 “……我没有!”福嬷嬷打了个寒颤,先前就觉得谢桑年这人阴森森的,只是没有正面碰上,便不把他放在眼里。 如今正面碰上了,又听他说这番话,福嬷嬷忍不住心里发颤,这是个怎样可怕的少年啊。 “既然没有,就请嬷嬷在契书上摁下手印。”谢桑年把契书和印泥,递到她的面前:“除非嬷嬷不想你家夫人和孩子活下来,便不摁手印。” 福嬷嬷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她知道骆静姝一定无法活下来,胎儿那么大,而且还见血了,肯定没有活路了。 破腹取子得多痛啊,得流多少血啊,肯定也活不成的。 她笃定骆静姝救不下来的,但也正是因此,她不想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有了这纸契书,骆静姝死了,老爷老夫人伤心过度,责怪她任人破开骆静姝腹部取子,要求她偿命,她岂不是插翅难逃 好不容易熬到骆静姝难产,即将死去,她的好日子将要来临,她怎么能这个时候在契书上摁下自己的手印 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像是来了一群人。 福嬷嬷迅速扭头去看,看到救兵,激动无比。 “姑爷,姑爷您来了!胎儿太大,夫人生不下来,不知哪儿跑来一个小丫头,非要破开夫人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您快阻止他们呀!” 福嬷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扑到来人沈怀安的面前,谢桑年没有阻止她。 沈怀安并非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有两个小厮,两个丫鬟,一个嬷嬷。 谢桑年拿着契书,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看向门外的来人。 福嬷嬷悲泣道:“咱们的夫人,即便是死,也必须保留全尸,不能任由旁人这般糟蹋她的身体。若是老爷和老夫人知晓,岂不是要肝肠寸断从未听说有人把肚子打开,将孩子从里面取出来的!” 屋子里,骆潇的刀子已经划开骆静姝的肚子。 骆静姝即便有心理准备,也还是疼得忍不住蜷缩起来,身子发紧、发僵,牙齿死死咬住口里布条,眼泪簌簌落下,汗水也布满脸颊。 骆潇没看她,声音平稳而坚定地提醒她:“别忘记我先前和你交代过的。” 还安慰她:“我已经看到孩子了,他还活着,你和他很快可以见面。” 其实还没看到孩子。 但是要给骆静姝希望。 偏偏这个时候,沈怀安来了,她听到了福嬷嬷对沈怀安说的那些话。 “年年,此时此刻谁闯进来,谁就是想要取骆夫人和孩子性命的人。” 骆潇说着话,手上动作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