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他情窦初开,都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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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谢桑年。 外头风雪大,他里面穿浅蓝色锦袍,外面是狐裘大氅,秋季时候骆府要给她和谢桑年做冬季新衣。 这身大氅还是她当时为谢桑年选的。 她自己也有一身。 一段时间不见,他好像又长高了点,大氅穿在他身上,正好合适。 洁白的狐毛衬得他容颜清冷而矜贵,只见他面庞轮廓更加分明了,昔日的稚气仿佛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骆潇只是怔愣一瞬,就反应过来:“今天是你休沐日怎么到这里来了和同窗出来逛街吗晚饭吃了没要不要坐下吃点” 骆潇问了许多问题,谢桑年只是回了个“嗯”字,在她右手边坐下来,骆潇立即让店小二再添一副碗筷。 “这家鸡肉和鸡汤特别好吃,等会儿你尝尝。” “好。”谢桑年一如既往惜字如金。 骆潇又问他:“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再加一两个你喜欢的菜” 谢桑年道:“这些就好。” 骆潇这才注意到他肩膀上有雪花,正在融化,想来他刚才是冒着风雪走过来的,哪怕雪花落在大氅上,一旦融化成水浸透大氅还是很冷。 她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拂掉他肩膀上的雪花,手举到一半便停下来,指着他肩膀:“上面有雪花,快拂掉,融化成水弄湿衣服会很冷。” 谢桑年视线落在她指尖,只一眼就收回目光,看着店小二给他添上来的碗筷,他说:“无妨。” 骆潇心头梗了下:“……怎么会没事呢外头风大,衣服湿了,等会儿出去吹一股风,回家就要生病。” 她捏着帕子,将他肩膀上的雪花拂掉。 做完了,又觉得自己从话语到行为,“妈味”都太浓了。 以后得控制自己,孩子长大了,都不喜欢被唠叨,生病就生病,他身子壮得跟牛犊似的,病一两次死不了,反而会长记性。 骆潇低头继续啃鸡腿。 好大一只鸡腿,运动量充足的土鸡鸡腿就是香,啃起来特别满足。 旁边还有她吃剩下的半碗饭,骆潇准备啃完鸡腿,再用鸡汤泡饭吃了。 余光里瞥见身侧的少年没动作,骆潇抬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大鸡腿发呆。 想吃 可惜一只鸡就两条腿,她和连翘一人一只,已经分完了。 店家的土鸡都是提前半个时辰开始炖的,数量有限,现在已经卖完了。 如果再点的话,恐怕要到夜深才能吃上。 骆潇说道:“这鸡腿我吃过了,你如果想吃的话,回去让康嬷嬷给你做。” 谢桑年说:“好。” 骆潇松了口气,真怕他跟自己争这一口,给他不好,不给也不好。 以前觉得谢桑年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但他看过来的样子眼巴巴的,像是很想吃,骆潇有点说不准。 谢桑年还是没动筷。 骆潇说:“你吃鸡翅,炖鸡翅、鸡胸肉都很好吃的。” 她索性用勺子,舀了放进谢桑年碗里。 谢桑年的手忽然朝她面前伸过来,修长的手指握住她剩下的半碗饭,拖到他面前:“你吃剩下的吗” 不等骆潇回答,他已经把半碗饭,倒进他盛满鸡肉和汤的碗里。 “那是我吃过……”骆潇的话卡住,连翘从外面进来了,谢桑年看着骆潇,“嗯”了声,似乎在问她刚才想说什么。 连翘也朝她看过来,随口询问:“骆大夫,您和谢公子聊什么呢” 她见到谢桑年在这里并不惊讶,方才她在外面看下雪的时候,就和谢桑年见过了。 还是她告诉谢桑年,骆潇在里面吃饭的。 谢桑年已经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了,一口一口送进嘴巴里,骆潇看见他喉头在滚动。 他从小缺衣少食,很珍惜粮食,大概他以为那半碗饭是她剩下的,不吃了,才会拿过去。 骆潇也确实吃得很饱,方才那晚饭她盛得属实有点贪心了。 不过骆潇这是第一次被人吃剩饭,心里觉得怪怪的,她是一个碗吃饭一个碗喝汤,并不是把米饭拨到汤碗里去吃,里面不可避免沾到了她的口水…… 眼前的少年人,已经长成了光风霁月的模样,走在哪里都是翩翩佳公子形象,清冷疏离又高高在上。 如果不是知晓他的来时路,骆潇都会错以为他是哪家贵公子,从小锦衣玉食长大过来的。 可现在,他却在吃她的剩饭。 骆潇不可避免想起他生辰那个晚上的吻。 那只掐住她腰身的手很大,也很有力气,覆盖她双眼的那只手心,则有厚厚的茧子,似乎刻着他过往所有艰难岁月的纹路。 骆潇注意到他手背,靠近食指的地方一片红,有微微的肿。 她忘记回答连翘的问题,反而问谢桑年:“你手长冻疮了” 骆潇强行忍住把他手拉过来查看的冲动。 那个吻发生以后,她经常反思自己,一定是她和谢桑年相处过程中,边界感太弱,才导致了那种结果。 比如她天天给他后肩上药,查看他腿脚恢复情况,每一个行为都有肢体接触……而他又是古代人,又正在情窦初开的年龄。 都怪她! 谢桑年似才注意到手背上的冻疮,他看了眼,似是经过认真思考,才看向她:“你要看看吗” 骆潇微微往后退:“……不看了,不是很严重的样子。” 穷人家的孩子,谁没生过冻疮 正常的,正常的! 谢桑年下颌线绷紧了,只是看着她,不言语。 骆潇吞了吞口水,又找补:“等会儿让周大夫给你弄点药,涂抹上去不容易痒。下次我让康嬷嬷给你做个手套,戴上写字就不会手冷了。” 谢桑年喉结剧烈滚了下,眸底一片幽深。 “不必了。”他声音很轻,像冬夜结在窗上的薄霜,“多年来都是如此,早已习惯了。” 他收回视线,继续吃饭。 锅子里的鸡汤还在咕噜咕噜沸腾,骆潇却在此刻觉得,谢桑年面前那碗泡汤的饭凉透了。 无人再说话。 谢桑年把碗里饭菜全部吃完,没有再增添;骆潇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连翘也吃好了,她去结账。 骆潇肚子疼也疲倦,轻轻抚着肚子站起来往外面走,谢桑年立在她身边,看见她的小动作,微微抿住嘴唇。 又察觉一道视线往这边看,不怀好意。 谢桑年将身上大氅脱下来,裹在骆潇身上,挡住身后令人恶心的视线,不顾骆潇看过来的抗拒眼神,谢桑年强势地扶她出门。 那道视线一直追随他们,如丝线般将他们缠住,谢桑年始终没有回头,径直将骆潇扶上马车。 骆潇强行将他推开,谢桑年没防备,后背撞在马车壁上,他看向骆潇。 目光静静的,没有任何情绪。 只一眼,谢桑年就移开视线,微微侧身掀开车帘子,往酒楼门口看去,看见那人还在往马车这边看,眼神淫 邪。 谢桑年眼底顿时结满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