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正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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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间，突见一道绿光“呼”地闪过，绕着二人围成一圈。 众贼还未看清是何物什，那绿光便已向外暴涨数尺，气浪滚滚，有触碰者便觉心胸压抑，气闷难当。 众贼又是一片惊呼，哭爹喊娘之余，纷纷踉跄退却。 那少女见状大喜，仰头向四周张望，喊道： “季叔叔，是你么！” “哈哈哈，乖侄女，自然是我，还有你兰姨也到了……” 空中传来宏亮的男子声音，影绰绰中，只见东南面屋檐凌空飞纵过来两人，瞬间落在陈剑声二人身前。 一位青衣中年男子，身长七尺，体形消瘦，面色白皙，三绺须髯迎风飘舞，手中一杆青铜大枪； 另一位黑衣女子，四十岁上下，身材修长，面若冰霜，掌中倒握一把寒光匕首。 “小姐，怎的如此任性，撇下我独自出行，若是你有什么意外，叫我如何向你爹爹交待” 黑衣女子怨道。 “兰姨教训的是，” 那少女自知理亏，本想说几句讨饶的话，忽然看到那黑衣女子眼中闪过寒光，蓦地记起自己还依在陈剑声怀里，赶紧一把推开，眼神中忸怩不已。 陈剑声本已气尽力竭，勉力支撑，却哪里经得起这一推，当即痛呼一声，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身。 而此时沙振海心中正是惊惧不已，暗暗叫苦，忖道：真是倒了大霉，这两个大魔头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内里恐慌，脸上却并未表现出一二，哈哈笑道： “罗刹季长风，影魅柳新兰，今日这狼牙寨真是蓬荜生辉，赤练教两位护法，一位堂主齐聚于此，实在荣幸之至！” 此言一出，众皆大哗。 赤练教！护法！堂主！ 赤练魔教名震天下，威名赫赫，谁人不知！护法堂主个个皆是行事狠辣的一方魔头，又岂是狼牙寨和什么三帮六派这些江湖混混能比的！ 一众大小贼人此时早已是肝胆俱裂，苦水直流，数名胆小的小贼竟已吓得屁尿横流，晕厥了过去。 陈剑声不听则已，一听之下自觉如晴天霹雳，呆坐当场。 自古正邪不两立，自己身为名门之后，今日竟为了一个魔教之女拼了性命，日后传将出去，叫我如何在江湖立足 当下又气又急，拿戟指向那少女道： “你…你真是魔教妖女” 那少女怔怔不语，呆看了陈剑声半晌，方才点头道： “是，我便是你们正派之人口中的魔教妖女！” 说罢，转过头去，眼中已是珠泪翻涌。 “好好好，你可把我骗得好苦！”不知怎的，陈剑声此时心中竟是酸楚无比，颤声道： “两名护法在此，还有一位堂主现在何处一并出来，好让小侠我杀个痛快！” “哈哈哈，陈少侠，此时还蒙在鼓里吗你要找的魔教堂主……” 边说边拿手指一指那少女道： “便是这位雷姑娘！” “雷姑娘赤练教主雷神雷印天是你什么人快说！” 陈剑声声色俱厉，指着那雷姑娘大声喝道。 那雷姑娘惨然一笑，眼神中尽是凄苦之色，道： “没错，我便是雷印天的女儿，赤练教‘流云堂’堂主雷语欣。” 陈剑声目光喷火，懊丧已极，后悔自己不问情由，强闯山寨，竟然救了为祸江湖的魔教妖女，心中的苦闷可想而知。 他以手撑地，挣扎着站起身来，右手捂着胸口伤处，左手勉力抓起盘龙短戟，口中呼道： “我杀了你！” 短戟举至半空，竟是无以续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雷语欣“啊”地一声，赶紧伸手去扶，却被陈剑声一掌拍开，怒道： “滚开，不用你假惺惺！” “你竟敢！”那黑衣中年女子柳新兰见状大怒，手中匕首一翻，向陈剑声咽喉刺去，斥道： “我先杀了你！” “兰姨不要！” 雷语欣惊呼一声，双臂张开，奋力挡在陈剑声身前，眼波中尽是哀怨之情，低声哀求道： “兰姨，求你，放过他…” 柳新兰眼神凌厉，厉声道： “正邪不两立，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让开！” “兰姨！” “让开！” “行了行了…” 那半晌没有开口说话的青衣男子季长风淡淡笑道，伸手去拉柳新兰手腕： “人家年轻人吵架，咱们两个老人家掺和什么，你还是想想这伙人怎么处理吧。” 季长风拿枪尖点了点沙振海等人，一群贼寇吓得又是倒退几步，冷汗直流。 柳新兰无奈收回匕首，走到季长风身边，道： “不劳大哥出手，小妹自会收拾干净！” 转头对着沙振海等人又道： “你们所谓的三帮六派不归邪派，但也绝对称不上正派，像你们这种不正不邪的帮派，本来就不应该存在这江湖之中，今日便替天下人清除了你们这群败类！” “柳护法且慢！老夫有几句……” 沙振海自知不是这两人的对手，还想巧言令色，蒙混过关，却不想话未说完，脖颈中已是一阵凉意，热血喷涌…… “啊——！” 沙振海惨叫一声，身子直挺挺倒下，脖颈中鲜血喷洒，足有两三尺高。 众贼平日里只是听闻这赤练教护法修为如何高深，行事如何狠辣，却从未见过真章。 今日一见柳新兰这杀人本领，吓得三魂中倒去了两魂，叫一声“娘诶”，便各自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去了。 柳新兰身为赤练教四大护法之一，本身修为其实并不出众，但她杀人的技术在教中无人可出其右。 只要她愿意，江湖中没有几人能躲过她的刺杀，就连雷印天本人也颇有忌惮，因此对她礼遇有加。 只见她身形奇快，黑色身影在暗夜中兔起鹘落，左飘右突，惨叫声此起彼伏。 月光下剑如花开，血似泉涌，不消半盏茶的光景，适才在场但已作鸟兽散的几十名大小贼寇，竟已被她杀了个干干净净！ 柳新兰双手倒负，站立满地尸堆之中，一言不发。 季长风大枪一摆，横在陈剑声身前，转头道： “小姐，我们走罢。” 雷语欣深深凝视陈剑声，见他仍是满眼恨意，心中大冷，只得银牙一咬，断了心念，转身走到柳新兰身前，长叹一声，道： “兰姨，走吧。” 待得二人快步走出，季长风收回青铜大枪，微笑道： “如此年轻便能驾驭蜀山派中级技能‘八面圣火’，你也可算是蜀山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了…” 说罢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黑暗中传来他朗朗笑声： “年轻人，后会有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