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山得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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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密集的脚点落到顾平的身上。 噗…… 顾平被一脚踹飞到门外，和大地一阵剧烈摩擦。 少年追出来，对顾平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嘴上恶骂不停。 “叫你偷吃。” “叫你偷吃。” “猪食是你吃的吗” 少年恶狠狠的朝着顾平踢一脚，转身走进门去。 就这样，九岁的小顾平被赶出地主家，结束他三年的喂猪生涯。 刺骨的寒风贴着地面吹来，席卷的尘土将他淹没。 顾平打了个寒颤。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全身就像散架了一样。 脸被摩擦到地上，火辣辣的疼。 他擦擦嘴角上的血泥，恶狠狠的看那扇大门一眼，强忍着剧痛，朝着村后走去。 打骂的声响把一个个村民叫到门前观看，当顾平路过一个个门前时，一道道门接着关上，村子又回归宁静。 离西山村不远的地方，有一座西山，爷爷就葬在那里。 寒风腊月，受伤的顾平已经无处可去，脑子里出现的人，只有去世了的爷爷。 “要是爷爷还在，那该有多好啊。” 顾平瑟瑟发抖的走着。 他身上只有一件祖传的破夹袄，腿上穿着半截抽丝的麻裤，血水染了麻裤后，沿着瘦弱的小腿流到地上。 外面的风有多寒冷，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爷爷的画面就有多温暖。 他从裤裆里掏出一块糟饼，一口口啃起来。 这是他喂猪的时候用猪食捏成的，不吃这糟饼他可能会饿死，吃了差点被打死。 顾平忍受着凛冽的寒风和身上的伤痛走到西山脚下。 西山西面的山坡是一片乱葬岗，西山村的人死了就被拿到这里来草草的埋掉。 望着山坡上一个个小土包，顾平对属于爷爷的那个小土包已经有些模糊，周边多了很多个类似的小土包。 这里的小土包是滚动的，旧土包的泥土会被挖来埋新的小土包。 顾平找了许久，在模糊的几个土包之中终于确定了爷爷的坟，一个很小的土堆，他也没有气力去修整，只是轻轻的趴在小土堆上。 “爷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爷爷来到了他的身边。 “小平呀，小平……” 顾平听到爷爷的声音之后兴奋不已。 “爷爷……” 爷爷脸上堆满了微笑，满眼慈祥的看着顾平。 “哈哈哈……，小平长大了。” “是呢，爷爷。” 顾平开心的答道。 “好，好。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要好好活呀。” “人往高处走，长出息。” 爷爷总是乐呵呵的，乐观向上，顾平心头一揪，扑过去想要抱抱爷爷，却扑了个空。 一阵剧痛让他惊醒，地面冰冰凉凉，原来他睡着了，只是一场梦。 他强忍着疼痛站起来，爷爷的话在耳边回响。 “好好活着呀。”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惊愕，刚才要不是爷爷，可能他就真的要睡着冻死在这里。 抬头望向西山，山顶上的那棵老枯树孤零零的矗立着，张牙舞爪，也似乎是在向他招手。 天色尚早，他也无处可去，何不上去看看。 他一步步朝着山上走去。 这座山从来没有人上去过，说是晦气，埋死人的地方。 那些来埋人的也是匆匆的来了就走，生怕沾上这里的晦气。 顾平已经顾不上这么多，去他的晦气，还有比自己晦气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顾平这么一想，身上的疼痛似乎少了一些。 没走多远，他被一个什么东西绊了一跤，疼得他龇牙咧嘴。 注意看时，旁边是一座崭新的土堆，他瞬间一阵心跳加速。 啊…… 他大叫一声。 “活人欺负我就算了，埋了的也来欺负我。” 随手掏了块石头朝着新坟头砸去。 他回头去看那个绊倒他的东西，是一块破麻布，气愤的他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把那个麻布拔出来朝着地面就是一顿狂甩，发泄一通，啊啊大叫。 停下来看时，竟是一个破布袋，松了口气的他揪着布袋就往山上走去。 “拿来装点东西也好。” 远看山顶的枯树小小的，越爬上山越靠近它，这棵树变得越来越大。 当他来到树底下的时候，树根足足有一丈方圆，根底下有一个大大的树洞，顾平走进去还觉得有点宽敞。 进到里面避一下风，比外面暖和得多。 日渐黄昏，天色渐渐的暗下来。 “也没地方去，今晚就在这里过吧。也算遮风挡雨。” 他简单将里面几块大碎石滚了出去，又出去抓了几抓枯草回来铺在地面上铺平。 这个树洞他躺在里面绰绰有余，感觉比地主家住的破茅屋稳当得多。 身体疼痛，又爬到了山顶，又饿又累。 今天的遭遇他越想越气愤，可是爷爷说了，让他好好活着，他是个听话的孩子。 “爷爷，我会好好活着的。” “你在下面睡，我在上面睡。” 他刚躺下感觉哪里不对劲，他又伸头到外面。 “爷爷，你不要让他们上来哦。” 说完躺下没有一会儿，顾平就已经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他感觉到小脚冰凉。 双手在旁边抓了一阵，抓到了上山时绊倒他的那个破布袋，估摸着，他把两只小脚伸进袋子里。 破布袋只有一尺大小，勉强盖住他的小腿，他小脚马上暖和起来。 “要是再大点就好了。” 顾平翻了个身，嘴角流着口水，迷迷糊糊说着梦话。 就在顾平起这个意念的时候，这个袋子果然大了一倍，他顺手一扯，盖到他的腰上。 睡梦中的顾平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口水从另一边嘴角流出来。 “要是再大点就好了。” 他一想，袋子又大了一点，这回他可以把整个身子蜷缩进去，里面暖和，他很久没有这么温暖的睡过觉了。 第二天，一缕阳光穿进树洞里，顾平才伸个懒腰起床。 那么多年，这是他睡得最好的一次，可能是因为离爷爷近些吧。 他走出树洞，看向周边的大好风景，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这时候他才回过神来，他身上的伤全好了，摸了摸小脸蛋，一点都不疼，光滑细腻。 “这是怎么了” 回头一眼看了下那个布袋，昨天小小的破布袋，变成了三尺大小，他惊讶不已。 “这怎么可能” “布袋也能长大” 他拿起那个布袋左看右看，端详一阵，是一个破布袋无疑。 顾平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一觉起来，他的伤却是真的好了。 “该不会是爷爷显灵了吧。” 他又将那个布袋提起来，问它道。 “你真的能变大吗你再变大一点。” 顾平刚说完，破布袋瞬间又变大了一尺。 “再大一点。” 那个布袋再次变大。 “变小一点。” 布袋又缩小了一点。 “再小。” …… 顾平将布袋的变小到了原来只有一尺的大小，他突然感觉脑子一阵眩晕，有些站不住。 “这个袋子的变化还跟他的身体有关，变多了人会晕。” “不过有了它，至少不怕被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