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路上遇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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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平吃了顿饱饭，人逢吃饱精神爽。 他叼着狗尾巴草在一块大石头上晒太阳，静静的等他的稻谷成熟。 早晚浇一次水，闲时就编草鞋。 俯视山下，他发现村民们的状态和以前的都不一样。 这些人下地干活的变少了许多，稀稀落落的往山林里去。 天灾人祸，村里又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顾平现在背靠着一块稻田，只有天知道他是有米的人。 村民们开始到处找野菜吃，就是没有一个到西山来，还是晦气，感觉快要饿死的他们，来到西山就可以直接埋在这里。 “不来也好，省得他们发现我的秘密。” 几天过去，身后的稻田又是金灿灿的一片。 “这布袋真神奇。” 顾平跳下石头，转身回去把身后的稻谷给收了。 望着金灿灿的稻穗，顾平瞬间感觉自己挺富有。 忙活了两天，他才将这些稻子给收完，收进布袋里。 粗略算了一下，这一回他总共收了有快三斗的稻谷，够他吃好一段时间。 山顶这块地也被他拓宽了不少，现在将近有两亩。 周边靠近山边的地方，他把捡出来的碎石垒起来，挡住了山下看上来的视线。 这块地，除了天，只有自己知道。 或许爷爷也知道。 有了收获就有动力，顾平继续将稻谷种子种到地里，又用布袋里的水浇地。 他拿出稻米来做饭，省着吃，糙米饭配野菜。 现在能吃上糙米饭，他就已经很满足。 那白花花的大米饭他觉得吃起来太浪费，全村人只有地主家的人才能吃上白米饭。 一锅糙米饭煮出来，飘香四溢，配上几棵野菜，饱吃一顿。 “舒坦。” 现在野菜他也不用去找，直接在一些石头缝的泥土里种上，随时摘随时吃。 这时候他有点感觉自己像个小地主。 回想起汪德发将他赶出门，他痛恨得牙痒痒。 相比于在地主家喂猪，吃得比猪差，睡得比猪少，现在虽然住在西山上，有吃有住，日子比之前的美得多。 他坚信靠自己的努力，以后日子一定会变得更好。 按照这样的速度，以后成为地主，也不是不可能。 到时候他也让人来伺候自己，吃香的，喝辣的，穿棉袄，娶几个老婆，养一窝的孩子。 顾平想想就开心，这都是他在地主家里见到的，他做梦都想成为里面其中的一员。 现在他变了,他想直接做个地主。 一想到这里,他浑身都起劲。 他把一串草鞋串好了搭在肩上，又把布袋子扣好在小棉袄的内衬里，他才朝着山下走去。 “这些草鞋拿到镇上去卖掉，换几个钱，看能不能买些趁手的干活工具。” 山顶上的田地里好些大一点的树木，他没有办法砍掉，现在能开发平整的地已经到极限。 顾平从来没有到过镇里，只听说西山到清河镇要半天的脚程，他把草鞋跨在肩上，就顺着官道走去。 去镇上的人还不少，甚至有些拖家带口，这是在村里已经活不下去，要到镇上乞讨糊口。 天灾人祸，没有收成，除了西山，周边的野菜都已经被挖的差不多，树叶只剩树尖上的，看上去也坚持不了几天。 路过刘家村，这里的饥荒比西山村更加严重，整个村子毫无生机，昏黄一片。 官道上净是去清河镇的流民。 顾平跟着这些流民往镇上走去，走了一个多时辰，他掏出一个糟饼往嘴里啃一口，突然间，他感觉到周边投来了异样的眼光，好几个流民死死盯着他手上的饼。 这种眼光他太熟悉，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 这些人的眼里明晃晃的写着一个个饿字。 “不好，这样很危险。”他心里暗忖道。 说着三口并两口，赶紧把糟饼啃食干净，快步朝着前面走去。 这些人为了口吃的，怕不是能要了自己的小命，把自己给吃了。 顾平一边想着，一边快步远离他们，心里有些害怕，没想到外面饥荒比西山村要紧得多，流民遍地。 天寒地冻，又没有吃的，饿死的饿死，冻死的冻死。 他伸手摸了摸他绑在夹袄内里的小破袋。 “幸亏有这布袋，不然自己也活不下来，得好生看管才好。” 心里想着，他心念一动，又把布袋变得更小，就是一个棉球，他自己不仔细都看不出来。 绕过几座山口，朝远望去，官道尽头，两排房子在一条河的两边排开。 “那应该就是清河镇了吧。” 他从一块大石头上一跃而下，朝着坡下跑去，刚到坡脚下的拐弯处，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站……站……站……站住。” 顾平很害怕，回头一看，五个大汉拿着刀从斜坡里冲出来。 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心中暗想。 “这是打劫的劫匪。” 他在村里听人说过，没想到他今天遇上了。 一个浑圆的劫匪往前两步说道。 “小……小……小子，哪里去” “溜那么快，喊你还不应，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说完一个大汉快步一脚甩过来，顾平被踢飞了出去，扑倒在地。 那破夹袄哗啦啦在地上摩擦，里面的草絮掉了一抓，大腿上红一大片。 “你们要干什么” 顾平惊吓不已，捂着身上的疼痛，往后退了几步。 “你小子是第一次过这道吗规矩都不懂。” 一个高个疤脸的已经一脚跨到顾平的身边，将他一手提起，另一只手就在他身上搜起来。 身上挂着的草鞋被他扔到了一边，破夹袄和破麻裤都被扯了下来。 顾平挣扎了一番，那个圆胖的喘着粗气朝着顾平一巴掌扇了过来，够不着顾平的脸，他一巴掌打到了顾平的背上。 啪的一声，顾平感觉到背上一阵火辣，忍不住喊了一声。 啊…… “老实点。”高个的戾声叫道。 “老子费了那么大劲，一个子儿都搜不到。” 高个疤脸的看着光溜的顾平，身上什么都没有，用力一掷，把他扔到地上。 “连个裤衩都没有。” “晦气。” 那浑圆的捡起地上的草鞋。 “算了，这几双破草鞋就当是你的过路费了。” 说完几人叽叽咕咕的往回走开。 顾平心里愤怒，可是打不过他们，光溜着身子冻得他瑟瑟发抖。 “算了，先穿衣服吧，要冻死了。” 顾平被扒拉下来的破夹袄属实太小太破，打劫的看不上，只拿走了那些草鞋。 他穿了衣服赶紧跑开了去，心里很害怕，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却无可奈何。 “打又打不过，要是自己壮实些就好了。” 跑开一段距离之后，他回头看去，两个人又被他们拉住，唯唯诺诺的给他们什么东西。 他辛辛苦苦编的那些草鞋，正挂在那浑圆的肩上，顾平看着很刺眼。 “幸亏夹袄没被收走，布袋被收走就不好了。” 心里想着，转身朝着镇上跑去，越靠近青塘镇，聚集的流民越多。 一个男子牵着一个瘦骨如柴的小女孩在流民群里，顾平路过旁边，听男子对着小女孩说道。 “到了镇里，就有吃的了。” 小女孩干瘦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这样的话，他爹爹已经跟他说了不知道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