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雁门关外，血浓于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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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北。 越往北走，风越硬，天越低。 眼前的景色，从江南的烟雨蒙蒙，变成了黄土漫天，再到如今的衰草连天。 雁门关。 这座横亘在宋辽边境的雄关，像是一道巨大的伤疤，刻在大地的胸膛上。 三十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截杀发生在这里；三十年后，当年的幸存者又站回了这里。 乔峰站在乱石滩上，看着那面已经被岁月风化、字迹被智光大师毁去的石壁。 寒风吹乱了他如狮鬃般的长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苍凉。 “这里，就是我爹娘死去的地方” 乔峰伸手抚摸着冰冷的石壁，仿佛能感受到三十年前那温热的鲜血。 “是。” 李逸站在他身后，喝了一口烈酒驱寒。 “当年带头大哥听信慕容博的谗言，以为你爹是来少林盗取经书的辽国武士，便率领中原群雄在此截杀。” “你娘死在乱刀之下，你爹……萧远山，也就是那个黑衣人，在石壁上刻下遗书后，抱着你娘跳了崖。” “但他命大，没死。” “慕容博！” 乔峰猛地转身，眼中杀气暴涨。 “慕容复的父亲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假死。” 李逸冷笑一声。 “为了挑起宋辽战争，为了复兴大燕，这老东西什么干不出来” “他现在就躲在少林寺的藏经阁里偷学武功呢，跟那个杀你养父母的萧远山，还是‘书友’。” 乔峰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真相太残酷，也太荒谬。 他这三十年的人生，竟然只是别人复国棋局上的一颗棋子！ “我要杀了他！”乔峰怒吼。 “会有机会的。” 李逸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现在，你得先看清你自己。” “乔兄，你看下面。” 李逸指着关外的荒原。 那里，正有一队大宋的官兵，在追杀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 那群百姓梳着发辫，穿着皮袍，显然是契丹人。 其中有老人，有妇女，还有还在襁褓中的孩子。 “打草谷。” 李逸冷冷地吐出这三个字。 这是边关的常态。宋军为了军功，经常出关劫掠契丹平民，杀良冒功。反之，辽军也是如此。 在这片土地上，人命比草贱。 “杀！！一个不留！把耳朵割下来领赏！” 宋军的校尉挥舞着马刀，狞笑着砍向一个抱着孩子的契丹妇女。 “住手！！” 乔峰目眦欲裂。 若是以前，他或许会犹豫，因为他是汉人，立场让他不能对宋军出手。 但现在，看着那些和自己流着同样血液的族人被屠戮，那种源自血脉的愤怒瞬间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吼！” 乔峰直接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数十丈的高空，他如同一只下山的猛虎，重重地砸在宋军的阵型中！ “轰！” 气浪翻滚，十几匹战马被震得嘶鸣倒地。 “什么人！竟敢阻拦官军办事！” 校尉大怒。 “杀你的人！” 乔峰根本不废话。 他一把抓住校尉的马刀，用力一拧，“咔嚓”一声，精钢打造的马刀成了麻花。 随后一掌拍出！ “砰！” 那校尉连人带马飞出三丈远，胸骨尽碎，当场毙命。 “是高手！结阵！” 剩下的宋兵虽然惊慌，但训练有素，立刻举枪围刺。 但在乔峰面前，这些人不过是土鸡瓦狗。 他甚至没有用降龙十八掌。 只是用最简单的太祖长拳，一拳一个，拳拳到肉！ 每一拳下去，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 此时的乔峰，不再是那个克制、隐忍的丐帮帮主。 他是一头被激怒的契丹狼王！ 他在为自己的族人复仇，也在宣泄这三十年来被欺骗、被利用的怒火！ 片刻之后。 几十名宋兵全部倒在地上，哀嚎遍野。 那些获救的契丹百姓，惊恐地看着这个宛如魔神般的大汉。 一个老者颤颤巍巍地走上前，用契丹语问道： “壮士……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 乔峰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会说契丹话。 那是他的母语，但他却一个字都听不懂，说不出。 这是一种何等的悲哀 “他说……” 李逸不知何时也走了下来，他用并不流利、但勉强能听懂的契丹语说道： “他说，他是你们的兄弟。” “他叫萧峰。” “萧” 老者眼睛亮了。 在辽国，萧是后族大姓，极其尊贵。 “多谢萧大王救命之恩！” 老者带着族人纷纷跪下磕头。 乔峰看着这些跪拜的族人，看着他们眼中那真挚的感激。 这和在杏子林里，那些汉人看着他时那充满鄙夷和仇恨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起来……都起来……” 乔峰手忙脚乱地扶起老者。 他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落地了。 汉人也好，契丹人也罢。 谁对他好，谁把他当人看，他就是谁的人。 “从今往后。” 乔峰抬起头，看着苍茫的北方。 “世上再无乔峰。” “只有——萧峰！” “好名字。” 李逸笑了。 “萧兄，既然认祖归宗了，那咱们就别在这荒郊野岭待着了。” “我听说辽国皇帝耶律洪基正在附近狩猎。” “咱们去会会他” “见皇帝”萧峰一愣。 “对。” 李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你在中原混成了丐帮帮主，到了大辽，怎么也得混个南院大王当当吧” “有了权势，有了兵马。” “到时候，不管是少林寺，还是慕容博。” “咱们都能平推过去！” “而且……” 李逸指了指远处扬起的尘土。 “想不见也不行了。” “你看那边，好像有一支真正的辽国精锐骑兵过来了。” “看那旗号，是皇家卫队。” 萧峰定睛一看。 果然，地平线上，数百名身披重甲、气势彪悍的辽国骑兵正疾驰而来。 中间簇拥着一个身穿锦袍、威风凛凛的大汉。 耶律洪基。 “走。” 李逸整理了一下衣衫。 “萧兄，该是你展示真正的技术……哦不，展示真正的武力值的时候了。” “把这个皇帝打服了，咱们在辽国就能横着走了。” 萧峰看着那支精锐骑兵，体内的热血再次沸腾。 “好！” “今日便让这大辽皇帝看看，我萧氏子孙的手段！” 风沙中。 两条人影迎着千军万马，大步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