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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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林嘉言越来越忙，连沈重光也不能闲下来。 准备年货，年礼，还有新衣服，这是他有家人又是穿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 一定要好好过。 除夕当天，望霞村热闹非凡，村里来来往往的人们见面都带着喜气。 “新年好啊。” “新年好。” 最高兴的莫过于林嘉依了，辛辛苦苦学习了几个月，现在总算是能放几天假。 放开后就跑出去找小伙伴疯玩了。 林嘉言在家准备吃食，沈重光看着他脚下的鞋，颇有些自豪。 之前在霰州定制的弓到手后，他就进了几次山。 猎了些兔子和鹿。 只是没想到林嘉言竟把兔子养活了，还生了不少小兔子。 鹿皮用来做了鞋，比寻常的棉鞋保暖许多。 林嘉言还买了些红纸回来，让沈重光写了几幅对联，给周家和李家送了过去。 连窗花都是他自己剪得。 还自己做了几个红灯笼挂在院门口。 远远看去家里温暖无比。 趁着林嘉依不在家，林嘉言让沈重光快点把家里打扫干净， 他则是在想今天的菜品。 纠结半天，除了鸡鸭鱼这些菜，还做了兔子和鹿肉，甚至包了些饺子。 林嘉依很喜欢小兔子，但是太多了也不行， 这东西繁殖太快了。 等到夜间，林嘉言拿出一坛酒放在桌子上。 “这次的酒比上次的好。” 外面响起爆竹声，屋里暖意融融。 “新年快乐。” 还是三个碗碰撞在一起， “哥哥这个是什么” 林嘉依看着碗里的饺子有些不解。 “这个是饺子，冬天吃饺子不冻耳朵。” 林嘉言摸了摸林嘉依的耳朵，语气十分温柔。 林嘉依似懂非懂，窗外又开始下雪，月上枝头， 屋里三个人吃着年夜饭，听着爆竹声，林嘉言和沈重光一碗又一碗的比赛。 林嘉依在给他们当裁判。 喝到后面两个人都有点头昏脑涨， 林嘉言看着这两人，忍不住想起一句话，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新的一年，顺顺利利。” 有家人的感觉，真好呀，终于，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饭后沈重光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挂爆竹， “来放爆竹吧。” 林嘉依兴奋的跳了起来，三人到院子里，林嘉言捂着妹妹的耳朵， 看着沈重光点火，跑开，爆竹炸响。 新的一年到了。 一团雪砸在脸上，林嘉言回神，始作俑者又团了一块雪，笑着看他， “嘉言，看看谁更厉害。” “沈哥哥看招。” 林嘉言也大步踏进战场，三个人开始互殴。 ... 好不容易哄睡林嘉依，林嘉言拿出一个压岁包，轻轻放在她枕头底下。 想起刚穿来的时候，林嘉言其实非常崩溃。 前世的惨死和这一世的困苦积压在心头，林嘉言没有求生的欲望。 他吃不下东西，凄惨的躺在床上，只盼望着自己能就这样死去。 是小小的林嘉依端着一碗不知道什么汤汤水水放在他面前， “哥哥，吃饭了。” 林嘉言看着这个小丫头，营养不足瘦小一个， 捂着还在响的肚子骗他说自己吃过了。 其实家里连一个窝窝头都没有，林嘉言没有吃那碗汤， 冷眼看着她，问她做的是什么。 林嘉依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吃，抱着他，泪眼婆娑， “哥哥，是依依做的饭，对不起，都怪我太矮了，做不了别的。 哥哥你放心，依依会快点长大的，我会照顾好你的。” 林嘉言看着她，心底传来一种难言的酸涩感，眼泪不自觉就流了下来。 这是原身的情绪，还有他的。 林嘉依看自己哥哥哭了，还以为是伤口疼，趴在他头上轻轻吹了起来， “依依呼呼，哥哥不痛。” 林嘉言再也绷不住，紧紧抱着她，两兄妹在破烂的房间里，失声痛哭。 他不敢想，这个瘦弱的小姑娘是怎么站在那灶台前煮了一顿饭，是怎么点的火。 在他想死的这个时候，有个小小丫头紧紧抱着他， 把他从深渊拉了回来。 如今日子好了起来，小姑娘明显长了不少肉， 手上因为之前烧火撩出的泡也早就好了，连疤都没留下。 他在心底轻声说， 林嘉言，谢谢你，借了你的身体，小妹很好，将来会更好，你放心。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身体轻飘飘的， 心头好像卸下了一股重负，林嘉言脚步漂浮，眼看着就要栽倒下去， 沈重光伸出手，稳稳的接住他。 “喝多了” 林嘉言趴在他手上，转过头眼神迷茫的看着他， “嗯” 沈重光呼吸一滞，忙把他扶好，深呼吸两口，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每次看到平时精明的他露出这副迷茫的模样都感觉自己喉头发紧， 想做些什么事缓解。 林嘉言在袖子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压岁包放在他手上。 “岁岁平安。” 沈重光有些好笑，自己这个年纪还能收到红包。 却还是郑而重之的收下。 “谢谢。” 屋外大雪寥寥，月光皎皎如流水，林嘉言感觉自己醉的厉害，只想好好睡一觉。 此后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他有家人。 半夜，沈重光坐起来，就着月光看着手里的压岁包， 若是沈家还在，今年过年会不会很热闹。 他大败敌军，难得回京，可以和家人团聚，可以告慰沈家列祖列宗。 如今一切终成空。 初一一早，林嘉言明显感觉宿醉没有那么头疼，这酒和酒之间还是有差距。 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压岁包，林嘉言差点笑出声， 这个一看就是沈重光准备的。 收下红包，林嘉言把之前准备好的新衣服拿出来， 三个人一人一套，新年新气象，也要穿新衣服。 林嘉依醒了过来就兴奋的不行，拿着两个红包在家跑过去跑过来。 “哥哥，沈哥哥，我来拜年啦。” 林嘉言给她穿好新衣服，用红头绳梳了个漂亮的发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今天随便玩。” “好耶好耶。” 林嘉依出去后正好遇到出门的周芸娘，笑着给她拜年， 后者却是低下头，有些不敢看她，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发了什么疯， 竟然就这么去林家对着林嘉言诉说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