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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高个和矮胖子端着饭菜往正屋走，到了门口，两人堆起谄媚的笑，对着站在门口的鬼子弓了弓身子：“太君，饭来了！特意给太君们炖的红烧肉！” 门口的鬼子瞥了碗里油光锃亮的肉，喉结动了动，转身朝屋里喊：“报告长官，晚餐送到！” 屋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回应：“进来。” 矮胖子忙推开门，跟瘦高个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屋里坐在椅子上的鬼子军官正烦躁地用手指敲着桌面，见他们进来，眼皮都没抬：“放下吧。” “太君您尝尝，这是特意给您炖的红烧肉，白面馒头也是特意给您蒸的。”矮胖子把饭菜摆上桌，弓着腰后退半步，眼角余光瞥见桌子上的军刀，心里不由得发紧。 军官突然抬眼，锐利的目光扫过两人：“你们滴，先吃一口。” 瘦高个正发怔的时候，矮胖子已经拿起筷子夹了块肉塞进嘴里，又掰了半块白面馒头咽下去，陪着笑脸道：“太君您看，没事！” 瘦高个见状，忙掰了口馒头跟着吃了两口，也赔着笑：“太君，没事！” 鬼子军官这才点点头，朝门口的卫兵挥挥手：“你们也过来吃。” 两个卫兵早就饿坏了，忙把步枪靠在墙角，搓着手凑到桌边，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 那军官夹起一块肉，慢悠悠地嚼着，眼皮都没抬：“外面还没动静吗” 矮胖子赶紧接话道：“没有没有！估计那些红党早被皇军的威风吓破胆了，哪敢来啊！” 军官斜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个冷笑：“你的，很会说话。” “不敢不敢，都是实话！”矮胖子赔着笑，谄媚的回道。 “行了，出去吧。”军官挥挥手，注意力全落在了饭菜上。 矮胖子和瘦高个如蒙大赦，弓着腰退了出去，刚关上门就听见屋里传来卫兵们狼吞虎咽的声响。 院子里的伪军早听见动静，都拎着枪往厨房跑去。 “他娘的，饿坏了，可开饭了！”一个歪戴帽子的伪军搡开前面的人，“今天要是再啃窝窝头，老子就掀了这灶台！” 等一群人吵吵嚷嚷挤到厨房，却见锅里只剩点飘着油花的肉汤，旁边盆里是野菜煮的面条，旁边的盆里只有粗粮饼子，连点荤腥都没有。 “又是这破烂玩意儿！”刚才喊得最凶的伪军一脚踹在灶台上，“光让咱们干活，不给咱们吃好的，就弄点儿这破玩意儿对付！” “行了，少说两句吧。”旁边一个伪军拉了他一把，“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赶紧吃吧，今晚还不知道要熬到啥时候！” 众人骂骂咧咧地舀着面条，心里都憋着股火。 这日子没个盼头，跟着鬼子混，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另一边，瘦高个和矮胖子往回走，刚到院子中央就顿住了脚。 往常这时候，关押村民的屋子门口总得传来几句呵斥，今天却静悄悄的，连个影子都没有。 “哎，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矮胖子拽了拽瘦高个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那俩站岗的呢就算去吃饭也不能一个人不留吧” 瘦高个也皱起眉，心里泛起一阵不安：“去看看！”两人快步跑到屋门口，见门板虚掩着，里面黑黢黢的没一点声息。 矮胖子咽了口唾沫，伸手推开门。 借着月光一看，地上只有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伪军，嘴里还塞着破布，正“呜呜”地挣扎。 瘦高个忙去给两人解绑。 矮胖子则扯着嗓子往外跑：“人跑了！快来人啊！” 这一喊，院子里吃饭的伪军全炸了锅，扔下碗就往外跑。 “怎么回事” “人怎么跑的” “快去告诉太君！” 乱糟糟的喊声里，谁都没注意到一个穿伪军衣服的身影正贴着墙根，悄悄往院子中央的机枪阵地挪。 黎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本想趁伪军吃饭时端了机枪，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发现了老乡们不见了。 守机枪的两个伪军正端着碗吃饭，其中一个抬头，瞥见她陌生的脸，皱起眉喝道：“你是谁我咋没见过你” “我是新来的。”黎夏粗着嗓子应道。 矮胖子正要往正屋跑着去告诉太君，听见动静回头，一眼就认出了她这不就是刚才在厨房“帮忙”的那个人吗再联想到消失的村民，他突然尖叫起来：“他是奸细！抓住他！” “砰砰！”两颗子弹擦着黎夏的耳朵飞过去，打在墙上溅起尘土。 她猛地矮身，就地一滚躲到柴火垛后面，反手抽出腰间的弩箭，“嗖”地射了出去。 离得最近的一个伪军“啊”地惨叫一声，捂着肩膀倒在地上，其他人吓得赶紧趴在地上，手里的枪胡乱朝着柴火垛的方向扫射。 就在这时，正屋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桌椅倒地的碰撞声，像是有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一个伪军探头朝正屋看了看，声音发颤：“屋里咋了” 众人这才想起屋里的鬼子，矮胖子强撑着爬起来，哆哆嗦嗦地跑过去，推开门一看，只见鬼子军官和两个卫兵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只见他们脸色铁青，气息全无。 “中……中毒了！”矮胖子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他突然想起自己刚才也吃了红烧肉和馒头，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这会他感觉自己的肚子好也在隐隐作痛。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伪军探头一看，吓得连连后退：“太君……太君没气了！” “胖子，你咋了”瘦高个注意到矮胖子脸色发白，突然想起刚才的事，“你刚才也吃了肉，你不会……”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矮胖子头顶，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屋里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暗自庆幸刚才没贪嘴去盛锅里的肉汤。 瘦高个想起自己也吃了口馒头，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可是等了半天，也没等来毒发身亡，他暗自庆幸，幸好自己胆子小，没敢去太君嘴里抢食。 没错，黎夏刚刚在锅里搅那两下的时候，就把毒下在了肉锅里， 所以矮胖子死了，瘦高个活了下来。 想在鬼子面前露脸，有时候也可能是死路一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