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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推来轮椅，将高桥抱坐上去，黎夏取来毯子盖在他腿上。 高桥拎起行李箱，黎夏提着装药品的小箱子，跟在岐山身后走出病房。 走廊里遇见几个护士，目光齐刷刷投过来，带着几分羡慕与探究。 黎夏只当未见，垂眸快步跟上。下楼时，四个卫兵小心抬起轮椅，稳稳当当送下楼去。 医院门口，一辆急救车早已等候。 高桥拉开后门，让卫兵将岐山的轮椅抬上车。 他示意黎夏先上，黎夏上车前瞥了眼护士站，见刘佩茹正隔着玻璃窗朝自己招手，便微一点头，弯腰坐进车里，在岐山对面坐定。 高桥随后上车，挨着黎夏坐下，坐稳后关上后车厢门，拍了拍司机后背：“开车。” 救护车缓缓驶出医院，前后各跟着两辆轿车，前方还有两辆边三轮开道。 穿过几条街，周遭景象渐渐变了，热闹的商铺换成了安静的公馆区。 车内静悄悄的，岐山闭目养神，手指偶尔在膝盖上轻轻叩动。 黎夏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这一带守卫森严，高墙林立，显然是鬼子的聚居地。 “长官，前面是市集，中午想吃些什么我去买。”高桥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随便弄点，不必麻烦。”岐山语气平淡，“让书芸小姐跟你一起去挑吧，由她定。” “是。”高桥应道。 车子在市集口停下，黎夏跟着高桥下车。 她挑了几条鲫鱼，又买了块嫩豆腐、一把青菜和些菌菇，对高桥解释：“长官现在需要好好补养，我想熬点鱼头豆腐汤。” 高桥点头：“你定就好。” 回到车上，黎夏把菜放在脚边，笑着说了自己的打算。 岐山微微颔首，算是认可。 车子再次启动，很快驶入一座带庭院的公馆。 大门两侧站着挎枪的卫兵，见车来立刻立正敬礼。 进了院子，青砖铺地，几棵老槐树亭亭如盖，墙角的小花园打理得整整齐齐。 车子停稳后，卫兵小心将岐山的轮椅抬下车，顺着新砌的斜坡推到公馆门口。 高桥上前推开一楼房门，一股淡淡的檀香飘来。 客厅宽敞明亮，红木家具擦得锃亮，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透着几分雅致。 “先带我去换身衣服。”岐山对高桥说。 高桥应着，推起轮椅往里屋走，抬手指向右侧，对黎夏道：“书芸小姐，右手第一间是厨房，你的房间在左边最里面。” “好，我放好东西就去做饭。”黎夏点头，把岐山的药箱递给高桥，拎着自己的小包走进房间。 屋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 一张木床，一个衣柜，靠窗摆着张书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桌上，暖融融的。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比预想中宽敞，厨具一应俱全。地上有两个炉子，火都已经生好了。 一个系着围裙的卫兵正在处理鲫鱼，见她进来，说道：“书芸小姐，我叫井下次郎，平时负责长官的伙食，需要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黎夏心里清楚，不管是岐山还是高桥，都不可能放心让她单独准备吃食。 她神态自然地笑了笑：“我们都是为长官做事，谈不上吩咐。中午打算给长官做个鲫鱼豆腐汤，主食蒸米饭，要软烂些。” 井下次郎指了指旁边的米桶：“米在那里。” 黎夏拿起锅淘米，然后放在一个炉子上，调小了火。 井下已经麻利地处理好鱼，又开始收拾豆腐和青菜。 黎夏在另一口锅里倒油，把鱼煎至金黄，加开水烧开，捣碎滤渣，又煎了两个鸡蛋切块，一股脑倒入砂锅炖着。 她动作麻利，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副坦然自在的模样，仿佛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不多时，鱼头豆腐汤炖得奶白，出锅时撒了把香菜。绿的青菜，黄的鸡蛋，白的豆腐，看着格外有食欲。 黎夏把菜端上桌时，高桥正推着换好便服的岐山从里屋出来。 “长官，吃饭了。”黎夏笑着说。 岐山看了眼碗里的汤，赞道：“看着不错。” 午饭吃得很安静，岐山胃口很好，一碗鱼头豆腐汤喝得干干净净。 黎夏也不多话，只在一旁安静吃饭，一副谨守本分的样子。 饭后，黎夏收拾碗筷去厨房，井下次郎却把她请了出去，自己留下洗碗。 岐山坐在客厅，看向黎夏，尽量让语气温和些：“书芸小姐，觉得我这家里怎么样” “挺好的，很大。”黎夏不知他为何这么问，也怕说错话，便选了个稳妥的答案。 “书芸小姐，很有意思。”岐山含笑道。 “啊”黎夏愣了一下，迷茫地看了看岐山，又看了看旁边的高桥。 高桥笑着解释：“长官是说书芸小姐很率真。” “哦。”黎夏恍然大悟，羞涩地笑了笑，起身道，“长官，您该吃药了。” 高桥推着岐山，黎夏跟在身后走进卧室。 高桥把岐山抱到床上，黎夏趁机打量这间卧室：空间很大，一张床，一个红木衣柜，地上放着皮质沙发和木质茶几，床边的古董架上摆着个大花瓶，不知是真是假。 高桥在岐山后背垫了个枕头，拿起药箱递给黎夏。 他对这个小护士还算满意，规规矩矩的，知道分寸。 黎夏当着高桥的面拿出口服药递给岐山，岐山接过放进嘴里，从高桥手里拿过杯子喝了水。 随后，黎夏拿出注射器，给岐山打了消炎针和吗啡。 “再陪我说会话。”岐山对高桥说。 黎夏识趣地起身出去，回了自己房间。 她心里好奇他们要谈什么，却不敢表现出来。初来乍到，还是老实些好。 她干脆蒙着被子躺下，不知不觉竟真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看了看时间，才过了一个小时。 黎夏揉着眼睛走出房间，正撞见高桥在客厅喝茶。 “高桥副官。”她轻声打招呼。 “醒了”高桥抬头，“长官还在休息，你要是闷，可以在院子里转转。” “我能出院子吗”黎夏小心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