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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魏见货车开过来，忙朝船上喊：“搭跳板，卸东西！”几个精壮汉子应声而出，麻利地在船与岸之间架起木板。 黎夏跳下车，拍了拍车斗：“先把这些搬上去。” 汉子们手脚麻利，扛的扛、抬的抬，虽人多却动作轻巧，生怕弄出太大动静。 老魏蹲在一旁点数，见车斗渐渐空了，抬头问：“都在这儿了” “还有点，”黎夏指了指远处的树林，“我去拉过来，船上还能装不” “能！再装一车都没问题！”老魏拍着胸脯保证。 黎夏点点头，发动货车拐进树林。确认四周无人，她迅速从空间里往外挪物资，很快又把车斗堆得满满当当。 她跳下车，再次发动货车返回渡口。 第二趟物资搬上船，老魏笑着说：“这些东西能让大家伙过一个肥年了。” “东西都齐了，”黎夏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我们有通行证！”老魏挥挥手，压低声音喊道：“开船！” 货船缓缓驶离岸边，黎夏望着船影消失在夜色里，才跳上货车往回赶。 快到城门口时，她把货车收进空间，进城后，想到空间里空出不少位置，脚步一转，便往先前那家鬼子洋行赶去。 洋行里依旧黑着灯，院里空荡荡的。 黎夏翻墙进去，撬开门锁，摸上二楼。 走廊尽头的房间亮着盏小灯，隐约有鼾声传出。 她走到门前，摸出随身携带的迷药，从门缝吹了进去，等了片刻推门而入，见地上的榻榻米上躺着个穿和服的男人。 她在房间里翻找片刻，目光落在墙角的保险柜上，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她直接收进空间，回头再看。 随后，她转身去旁边的房间翻找，又找到几张盖着鬼子印章的通行证，塞进怀里。 临走前，她故意把桌椅掀翻，文件扔得满地都是，伪造出入室盗窃的样子，抹去自己的痕迹，才悄然离开。 回到诊所时，天刚蒙蒙亮。黎夏换了身干净衣服，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才醒来。 许知行已经去上班了，桌上给她留的饭已经凉了。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看着门上光秃秃的，黎夏找出许知行买的对联，踩着凳子往门框上贴。贴好对联，屋里终于有了点年味儿。 她走进厨房开始忙活，眼下物资有限，能做的不多，但她尽量弄得丰盛些，忙忙碌碌准备了八道菜，就等许知行回来下锅。 忙到晌午，她给医院打了个电话，问许知行几点下班。 许知行说不确定，让她晚上不用等自己吃饭，黎夏答应着挂了电话。 看着灶台上的菜，黎夏无奈地摇摇头，自己用排骨汤煮了碗面，回到房间继续补觉，昨夜跑了一整晚，这觉怎么都补不够。 一觉睡到太阳西斜，她坐起身，披上衣服下楼，听到街上零星传来鞭炮声，忽然想起末世里的年。 那时候多半是缩在临时搭建的掩体里，分半块压缩饼干就算过年。 父亲活着时总说：“等啥时候把丧尸消灭了，咱包饺子放鞭炮。”可直到他牺牲，也没等到那一天。 “爸，妈，你们看，过年了。”她对着空气轻声说，眼眶微微发热。 她打开门走出去，锁好门，往巷口走去。 路上遇到认识的邻居，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那一声声“新年好”，倒让人忘了这是在乱世。 可她知道，这城里还有多少人家，过年时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她在街上逛了逛，顺便往医院的方向走，想看看能不能迎上许知行。不知为什么，今天突然不想一个人在家。 走着走着，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朝她伸来。 黎夏低头看去，是个脸上同样脏兮兮的孩子，他穿着件破烂的棉衣，怯生生地望着她：“小姐，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黎夏往周围看了看，见不远处有个卖包子馒头的摊位，走过去买了几个热包子，递给他：“拿去吃吧。” 那孩子接过包子，使劲嗅了嗅，却没舍得吃，把包子揣进怀里，朝她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就跑。 黎夏心头一动，猜他许是还有家人，便悄悄朝着孩子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那孩子跑得挺快，黎夏的速度也不慢，很快看到他钻进一个用木板搭的棚子里。 接着传来孩子的声音：“娘，哥，我要来包子了，你们快吃，还热乎着呢。”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小义，娘不吃，你吃吧。” “我吃过了，你快吃，娘，可好吃了。” 娘俩互相推让着，旁边还有个孩子发出虚弱的声音，想来是那孩子的哥哥，也说自己不饿。 黎夏顺着门缝往里看，见另一个孩子的脸上一片潮红，像是发着高烧，也有可能是肺炎。 她心里一阵难受，快步走回刚才的摊位，又买了些包子馒头，再从空间里拿出两件棉衣，装了些米面和药品，才返回那棚子前。 黎夏走到棚子前，轻轻敲了敲木板，那孩子打开门，见是她，愣住了：“小姐，您……” 黎夏笑了笑，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这些给你们。” 那孩子看着她手里的袋子，不知道该不该接。 棚子里的女人听见动静，扶着墙走出来，声音有些虚弱：“东西拿回去吧，我们不能要。” “拿着吧，过年了，总不能让孩子饿着。”黎夏把袋子往孩子怀里塞，目光扫过棚子里蜷缩着的少年，“他是不是病了我这里有些药，应该能对症。” 女人看着袋子里的东西，嘴唇翕动了半天，突然就红了眼眶：“我们……我们没什么能报答您的……” “不用报答。”黎夏笑了笑，侧身走进去，给男孩儿把了把脉，“他有点肺炎，让他先把消炎药吃了，要是明天还不好，就去许记诊所找我。” 女人拉着小义就要往地上跪：“快，给恩人磕头！” “别这样。”黎夏赶紧扶住她们，又给女人把了把脉，确定她是饿的有些营养不良，这才放下心来，“这药一天三次，每次两粒，他要是不好，你就去诊所找我。你自己也得好好的，你要是熬不住，他们怎么办等过了年，养好身体再想办法找点活计，总会活下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