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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夏失魂落魄的点点头眼睛红红的问张曼：“我舅舅会没事的，对吧” 张曼看着她几乎崩溃的表情，动了动嘴，还是安慰道：“会没事的。”说完，她帮忙把门锁上，把钥匙放到黎夏的包里，拉着跟木偶一样的黎夏上了自己的车子。 车子很快开到同仁医院附近，远远就看见一片狼藉。 断壁残垣间还冒着青烟，穿着制服的宪兵和警察还在忙碌着，黄色的警戒线把整个医院围得严严实实。 张曼把车停在警戒线外，拉着黎夏下车，对她道：“你等下，我去找人问问。” 黎夏听话的站在车下，盯着医院的方向目光呆滞。 张曼下车找了个警察说了几句话，那警察点点头，然后她朝黎夏招招手，两人跟在那人身后，走到一个负责人跟前，张曼用流利的日语说明情况，又掏出证件递了过去。 那人扫了黎夏一眼，给她们指了一个方向：“楼上抬下来的人都在那边空地上，你们自己去认吧，不过可能不太好认……”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黎夏的腿一软，几乎要站不住，张曼连忙扶了她一把。 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朝着负责人指的方向跑去。 空地上铺着几块白布，上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大多被烧得面目全非，有的甚至看不清完整的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混杂着血腥气，让人胃里一阵翻涌。 黎夏强忍着恶心，蹲下身，一个一个地掀开盖在尸体脸上的布。每一具都烧得焦黑，根本辨不出容貌。 她开始一个一个掰着手检查，许知行的替身手上戴着一枚跟许知行手上十分相似的戒指。 终于，在倒数第三具尸体旁，她看到了一枚已经烧得发黑变形的戒指。 黎夏的眼泪瞬间决堤：“这是舅舅的戒指……曼姐，这是他跟我舅妈当年的定情信物，他走到哪儿都带着……”她没回头，声音近乎崩溃，“曼姐，我找到舅舅了……” 张曼在一旁看得眼圈发红，走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书芸，节哀，先处理后事吧。” 黎夏哭了许久，才抽噎着抬起头：“我想把舅舅的尸体弄走，好好给他办后事。” 张曼便去跟那个负责人交涉，对方起初摆摆手，语气生硬：“这些都是为帝国殉职的人，按规定要统一处理，不能随便带走。” 黎夏立刻擦干眼泪，走到负责人面前，强撑着镇定道：“长官，他是我舅舅，我想把他送回老家沪市跟他去世的妻子葬在一起，您能不能帮帮忙” 张曼也帮忙说话：“是啊，他为帝国鞠躬尽瘁，最后连这点心愿都不能满足吗” 负责人皱了皱眉，似乎在权衡，思索了半晌，终于松了口：“按说这事儿该找野田阁下，他是实验室的负责人。不过……”他顿了顿，“我听说野田阁下现在生病了，在医院住院呢，估计顾不上。你们要带就带走吧，记得去医院那边登个记。” 黎夏连忙道谢，张曼帮她去找来两个抬尸工，又雇了辆板车，让抬尸工把“许知行”的尸体运到了医院后附近的炼尸房。 看着那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她对炼尸房的师傅说：“我舅舅一辈子爱干净，最在意体面，麻烦您……尽量弄仔细些。” 师傅点点头，让她在外面等着。 等师傅给“许知行”整理好仪容，黎夏去做最后告别时，她从空间里摸出那个装着培养菌的瓶子，塞进尸体下方的布料里，快速退了出来。 等拿到装着骨灰的盒子时，天已经擦黑。 黎夏抱着骨灰盒，对张曼说：“曼姐，能不能送我回舅舅家我想给他收拾点东西，晚上烧给他，也算全了这份心意。” 张曼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叹了口气：“好，我送你去。” 车子停在许知行家楼下，黎夏抱着骨灰盒下车，对张曼道：“今天真的谢谢你，曼姐。我自己上去就行，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张曼点点头：“有事给我打电话。”看着黎夏进屋，她才开车离开。 黎夏推开许知行家的门，反手锁上，脸上的悲伤瞬间褪去。 黎夏走到许知行的房间，将许知行常用的那支钢笔，将它连同几本医学笔记一并收进空间。 她又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象征性的去烧了。她刚收拾好，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她迅速换上悲戚的神色，打开门，见是小泽洋子，眼眶又“红”了几分。 “书芸，我听说了许君的事……”小泽洋子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 黎夏侧了侧身：“进来吧。” 两人坐下后，小泽洋子道：“很遗憾，许君是个很优秀的人。” 黎夏声音沙哑：“是的，舅舅是个很优秀的医生，他才三十多岁，就这么去了。” 小泽洋子满脸自责的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推荐他去实验室，他也不会……我只想着跟着野田阁下能有前途，就推荐了他……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要不是听到你跟野田说的话，我还真信了。 “你推荐的”黎夏猛地抬眼，眼泪“唰”地涌了出来，“我舅舅在爱仁医院好好的，要不是你推荐他去同仁医院，他不会死！都是因为你，我舅舅死了！我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没了！” 她猛地推了小泽洋子一把，哭喊着：“都是你的错！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小泽洋子被推得一个踉跄，慌忙道歉：“对不起，书芸，我真的没想到……你别太难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你给我滚！滚！”黎夏把她推出门，随手“砰”地关上门，眼底的悲伤瞬间褪去，只剩一片冷冽。 小泽洋子，昨晚你不在算你运气好，下一个就收拾你！ 她站在窗边，见小泽洋子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拎起骨灰盒和一个布包出门，布包里装着两件许知行的旧衣服，快步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