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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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紧牙关，绷紧下颌，拒绝任何思想的波动，机械性地将杯子放到肖景明面前。玻璃杯与桌面接触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个瞬间显得格外刺耳。 嗨，是你啊！猫猫先认出了我，脸上绽放出友善的笑容。 英姐好奇地看向我们：你们认识 猫猫男友轻轻戳了戳肖景明：可不止她认识。哈 对哦，英姐恍然大悟，你俩也是h大的！你们认识的啊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勉强挤出个笑容，感觉脸上的肌肉僵硬得不听使唤。薇薇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接了话，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嫌弃：肖景明！谁不认识啊！认识有啥子用哦，又不熟，人家帅哥都是跟美女耍的。 肖景明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目光依然停留在我身上。 挺熟的啊……猫猫男友刚开口就发出一声哀嚎，啊！好痛！他捂住被掐的手臂，猫猫的白眼还没来得及收回，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嗨，肖景明，一个穿着亮片裙的女生适时插话，打破了僵局，我是s大音乐系的，老听她们说有个帅哥借琴房，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了。 你好。肖景明微笑着点头。 女寿星也加入对话：你什么时候再去练琴，我帮你去预约啊。 好啊，你也是音乐系的 她啊，一个男生插话，她是美术系的。不过准男友是音乐系的…… 什么准男友，那是追求者好嘛！ 我和薇薇沉默得有些异类，猫猫凑过来低声问：诶，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在这里打工啊，和我室友一起。我指了指薇薇。 早知道你要打工，我就找你了。猫猫有些遗憾地说，我又盘了家店，正招人呢。 我都不知道啊。太可惜了。 景明知道啊，我还问他认不认识要找兼职的，他没跟你说吗猫猫边说边瞟肖景明。 我摇头，没忍住去看肖景明的反应，又一次猝不及防跌入他的眼眸里，一时失了神。 你不是不想打工吗肖景明沉吟片刻，轻声问道。 我没说过不想打工。我下意识地反驳。 也对，你没说过，我自己理解的。他似乎在跟谁赌气。 人总要变嘛，长大了，发现自食其力也很重要。我小声解释。 得了吧，英姐毫不留情地拆台，拿着一万的手机，在我这里打360块钱一个月的工，这也叫自食其力 英姐！我郁闷地抗议，给点面子吧。 大家都笑了，肖景明也忍不住勾起嘴角，我的心微微一颤。轻柔的背景音乐流淌在空气中，年轻男女的聊天声此起彼伏。女寿星继续与肖景明搭话：帅哥，你平时除了弹琴还有什么娱乐啊 踢球吧，我这人挺无聊的。 你喜欢看电影吗 还行，不过前一段打工比较忙，没怎么看。 你打工是做什么寿星好奇地问。 弹琴。 在哪里啊下次我们去捧场哦。 最近没有去了。 我捏紧手中的玻璃杯，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原来他的一切努力真的只是为了那个白月光。喝完手里的一点点酒，我起身告辞：英姐，时间也不早了，你们继续玩，我和薇薇先回去了。 吃个蛋糕再走呗。女寿星热情地挽留。 就是啊，英姐附和道，你们帮忙了这么久，吃块蛋糕嘛。 不啦不啦，心意领了，我们还有个室友在对面打工，一块儿走比较安全。你们玩得开心。 英姐没有再挽留，随着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我和薇薇都深深叹了口气。夜晚的凉风扑面而来，让因为酒精而微微发烫的脸颊感到一丝清凉。 去找秋英吗薇薇问。 秋英还没下工吧……我看了看时间，要不我们去给她捧个场 你是想要借酒消愁吗 想……但是没必要。 我们走向秋英打工的烧烤摊，远远就能闻到炭火和香料的味道。秋英正忙碌地穿梭在各桌之间，对我们俩的突然出现不以为然甚至有点儿鄙视：你们真是够了，今天赚的钱一定要在今天花出去是吧！ 可是在薇薇陈述了我可怜的遭遇以后，她沉默地把菜单递给我们。想了想，她补充道：啤酒别点了，我请你们。 过了一会，秋英打工结束，坐过来。也不能老死不相往来的。都说了做朋友，你这样反而显得很奇怪。她盯着对面的西餐厅，若有所思。 减少联系，慢慢就淡了。我则盯着烧烤炉偶尔冒出的火星，喃喃自语。 有没有可能是误会啊我始终不敢相信肖……他是这种人！秋英很善良地避开了肖景明的名字，我感激地冲她笑了笑。却发现她正警惕地半眯着眼睛，等她反应过来想招呼我们时，薇薇的话已经脱口而出。可是肖景明的白月光回来，他就不打工了，也是事实嘛……你们干嘛 秋英无奈的扶额，继而埋头笑起来。其实我也看到了肖景明，尽管晚上有些雾气，我也没戴眼镜，可是他太好辨认了。只有薇薇背对着来人，帮我将心底话不遮不掩地讲出来。 肖景明走到我们跟前，又像是碰到无形的墙壁，退了几步。他眉头微蹙，困惑道：谁的白月光回国了 薇薇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得一激灵，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本来有点儿悲戚的氛围被她这么一弄，顿时多了很多喜感。不远处，猫猫的男友正在浏览餐单，看样子是过来买烤串的。 薇薇毕竟是薇薇，愣了没多久就反应过来，挺直腰板不屑道：我听说，某人的白月光回来了，某人迫不期待去见面呢！ 你听谁说的肖景明的语气明显变得不太好，目光锐利地觑着薇薇。 我忍不住插话，针锋相对：听我说的！有问题吗！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肖景明转向我，眼神复杂。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毫不退让，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肖景明冷笑一声：还若要人不知。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只是想知道谁告诉你的。 在北京我打过电话给你。我直视他的眼睛，你猜是谁接的！ 说到这里，大家都安静了。夜晚的街道仿佛也陷入了沉寂，只有炭火偶尔发出噼啪声。肖景明的惊讶不像是假的，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你打过电话给我什么时候 那个女生没有告诉他我打过电话这件事，或许这才符合逻辑。如果肖景明真的不知情，那他后来的冷淡态度又是因为什么呢我迷惘了，心中的坚定开始动摇。 我给你打了电话，那天你们应该在聚餐吧。你翻翻通话记录就知道了。 没有记录。肖景明垂下头，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沮丧。 有没有都不重要了。恭喜你们重修旧好……上次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就暂时不推进了哈。 肖景明就这样静静站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塑，他好像在看我，又好像透过我看着远处。夜色中的他显得格外孤独。任何一句话都显得多余，我狠狠忽略了他内心可能掀起的波澜，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直到身后传来招呼声，打破了这僵持的氛围。 景明，烤好了，走呗。猫猫男友提着装满烤串的袋子走过来，哎呀，我说你们想吃串早说啊，三个小姑娘在这里吃。 这不是给我室友捧个场吗我笑着跟他解释。 那不打扰你们说悄悄话了。走吧，景明。 肖景明低沉地应了一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转身离去，身影渐渐融入夜色中。 秋英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你俩别看了，人走远了。 好尴尬哟，薇薇懊恼道，你们也不提醒我。 话都蹦出来了，还提醒什么。看来肖景明确实不知情。秋英终于结束盯梢，回头安慰我。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我也是个打酱油的。配角的喜怒哀乐重要吗我自嘲地摁下情绪，结束了关于“肖景明”的话题。 更深露重，晚风带来些许凉意。我们饮尽杯中酒，然后手挽着手，踩着夜色回到寝室。无论明天会怎样，至少今夜，我不是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