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绝境逢生与破碎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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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城破……” 金大师那绝望而断续的遗言，如同最冰冷的毒刺，狠狠扎入陆凡剧震的心神。万象城破了怎么可能！有星塔，有九曜星穹大阵，有他留下的星火化身，有日益壮大的联军，还有清虚真人、蓝凤凰、霜语者等盟友坐镇……怎么会破！ 惊怒、不信、担忧、自责……种种情绪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发。混沌道域剧烈波动，那正在凝聚的、燃烧本源的禁忌之招几乎失控，反噬之力让他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血。 “哦心神失守了看来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幽冥魔尊的法身敏锐地捕捉到了陆凡的异常，虽然疑惑那突兀出现的星辰光柱和消失的蝼蚁，但眼前这个身负“钥匙”与“传承”的人族修士才是首要目标。他狞笑一声，遮天魔爪威能更盛，幽冥噬魂之力如同潮水般涌来，要将陆凡彻底淹没、擒拿。 内忧外患，生死一线！ 就在这心神即将彻底失守、道域将被魔爪碾碎的刹那—— 陆凡识海深处，那枚得自星墟的归墟剑痕印记，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股浩瀚、古老、沉静而又充满守护意志的磅礴剑意，如同沉睡万古的巨龙苏醒，瞬间涤荡了他所有的负面情绪，稳住了他即将崩溃的心神！ 同时，他怀中的星墟之钥也剧烈震颤，与遥远的星墟产生了某种跨越时空的共鸣。一段更加清晰、更加急迫的信息流，顺着这共鸣涌入陆凡意识： “后来者……星墟之钥护主机制已触发……你的同伴已被紧急传送至‘星灵族疑似庇护所’坐标（星图标记点一）……然此机制耗能巨大，且引动了星墟残存意志，已被外界强敌察觉……” “星墟坐标……即将暴露……魔族大军……恐将蜂拥而至……” “你必须……立刻做出抉择……” “选项一：激活星墟之钥全部权限，彻底封闭星墟，切断一切联系，包括你与星墟的感应，你将失去此圣地，但可暂时保全星墟传承不落魔手，你需独自面对当前强敌与外界剧变……” “选项二：以你自身为引，归墟剑痕为凭，接引星墟最后残存的本源之力，施展‘星墟降临’之术，可暂时获得远超己身的力量，击退甚至重创强敌，但此术对星墟损伤极大，且会彻底暴露坐标，加速魔族入侵步伐，你自身亦将承受巨大反噬，生死难料……” “选择……在你……” 信息流戛然而止，将两个残酷的选项摆在陆凡面前。 彻底封闭星墟，保全传承，但自己很可能陨落于此，万象城破的真相也再无机会探究。接引星墟之力，冒险一搏，或许能解眼前之危，但将导致星墟加速暴露，引来更恐怖的魔族大军，且自身生死未卜。 电光石火之间，陆凡眼中闪过无数画面：万象城的繁荣，星塔的巍峨，金大师等人的殷切期盼，影舞他们被传送走时的不甘与担忧，星墟中那沉静的传承与希望……还有那玉符中“城破”二字带来的无边怒火与责任。 “我辈修士，逆天而行，何惧一死但传承不可绝，希望不能灭！家园虽破，尤待重整！魔劫在前，岂容退缩！” 一股沛然莫御的豪情与决绝，取代了之前的惊怒与动摇。他的道心，在这生死抉择的关口，反而被锤炼得如同历经万劫的星核，坚硬、璀璨、不可动摇！ 他选择了第三条路——一个更加疯狂、更加决绝，却可能为所有人，为未来，争取一线生机的路！ “幽冥老魔！”陆凡猛地抬头，眼中混沌星寂光芒燃烧如火，直视那碾压而来的遮天魔爪与幽冥法身，声音冰冷而铿锵，“想要钥匙和传承那就自己来拿吧！” 话音未落，他不再压制，反而主动催动了那原本因心神震动而濒临失控的、燃烧本源的禁忌之招雏形！但这一次，他将燃烧的，不仅仅是自身本源，更以星墟之钥为媒介，归墟剑痕为引导，疯狂地、不计后果地——接引星墟残存本源之力！ “星墟之钥！归墟剑痕！以我之躯，承星墟之重！以我之魂，引寂灭之锋！” “混沌星寂——星墟降临！！” 他仰天长啸，声震星空！混沌道剑被他反手插入自己的胸膛（虚影，并非真的自残）！刹那间，以他为中心，一个庞大无比的、由无数星辰虚影、混沌气流、归墟漩涡构成的恐怖虚影，轰然降临！ 这虚影并非真正的星墟本体，而是陆凡以自身为坐标，以禁忌之招为引，强行从星墟“借”来的部分本源法则投影！虚影笼罩方圆十万里，其内星辰流转，寂灭交替，归墟沉静，仿佛一片微缩的、正在走向终结的宇宙！ 星墟降临之术，成！ 代价是：陆凡的混沌元婴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周身出现无数裂痕，如同即将破碎的瓷器；他的肉身崩开道道血口，生命精气疯狂流逝；他的神魂承受着星墟本源法则与自身燃烧的双重反噬，剧痛欲裂，意识都开始模糊。 但他撑住了！以无上意志，强行驾驭着这股远超自身境界的恐怖力量！ “这是什么力量！”幽冥法身第一次露出了惊骇之色。那降临的星墟虚影，散发出的法则层次之高，竟让他这炼虚后期巅峰的魔尊法身都感到心悸！尤其是其中的“归墟”与“寂灭”道韵，对幽冥魔气有着极强的克制与净化作用！ 他那遮天魔爪在触及星墟虚影边缘时，竟如同被投入滚烫铁水的冰块，发出“嗤嗤”的消融声，魔气迅速被净化、沉淀！ “不可能！你一个炼虚中期，怎能引动如此高层次的世界本源投影！”幽冥法身又惊又怒，全力催动幽冥魔域，无数魂影化作狰狞巨兽，扑向星墟虚影，试图将其污染、撕裂。 “给我——滚出这片星空！”陆凡双目流血，发出嘶哑的咆哮，双手虚握那插入胸膛（虚影）的混沌道剑，对着幽冥法身，狠狠斩下！ 星墟虚影随之而动，无穷的星辰寂灭之力、混沌包容之力、归墟沉淀之力，汇聚成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灰蒙蒙中流淌着星光的毁灭洪流，朝着幽冥法身席卷而去！ 这一击，已然超越了炼虚境的范畴，触摸到了合体期的边缘！ 幽冥法身脸色剧变，他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他再也顾不得擒拿陆凡，全力防御，魔域收缩，在身前凝聚出层层叠叠的幽冥骨盾、怨魂壁障，同时身形暴退，想要撤回那空间裂缝之中。 然而，星墟降临的力量太过宏大，锁定了这片时空。 “轰隆隆——！！！” 毁灭洪流与幽冥防御悍然相撞！没有声音，只有最纯粹的法则湮灭与能量对冲！那片区域的空间彻底化为混沌的浆糊，时间乱流都被强行抚平、湮灭！ 幽冥骨盾一层层破碎，怨魂壁障发出凄厉哀嚎后消散。毁灭洪流势如破竹，最终狠狠冲刷在幽冥法身之上！ “啊——！！！” 幽冥法身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咆哮，他那千丈魔躯在洪流中剧烈震颤，覆盖的重甲出现无数裂痕，燃烧的幽绿魔焰迅速黯淡，连那螺旋巨角都崩碎了一截！更可怕的是，星墟之力中蕴含的归墟剑意，如同附骨之疽，侵入他的法身核心，疯狂沉淀、瓦解他的幽冥本源！ 仅仅一击，这具炼虚后期巅峰的魔尊法身，便遭到了重创！ “该死！星墟之力……你竟敢引动它！你毁了这一切！”幽冥法身怨毒地咆哮，他感觉到自己这具法身已然保不住，核心本源正在被归墟之力迅速“埋葬”。他死死盯住光芒已经开始黯淡、身形摇摇欲坠的陆凡，“蝼蚁！本尊记住你了！待我本体降临，必将你抽魂炼魄，让你永世承受幽冥之苦！” 放完狠话，幽冥法身再也支撑不住，轰然炸开，化为漫天溃散的幽冥魔气，其中一缕最核心的本源魔念，裹挟着部分残存力量，仓皇逃回了那正在缓缓闭合的空间裂缝之中。 幽冥魔尊法身，败退！ 而那强行撕开的空间裂缝，也因为失去了维持的力量和星墟之力的冲击，开始急速坍缩、闭合。 强敌暂退，但陆凡也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星墟降临的虚影迅速消散，反噬之力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眼前发黑，感觉自己的元婴、肉身、神魂都在崩溃的边缘。 最后时刻，他凭借着残存的意志，催动星墟之钥。 “封闭……星墟……坐标……延迟……”他用尽最后力气，下达指令。 星墟之钥光芒一闪，执行了命令。遥远的星墟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仿佛宇宙叹息般的嗡鸣，随即彻底归于沉寂，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包括与陆凡手中钥匙的大部分感应。 做完这一切，陆凡再也支撑不住，意识沉入无边黑暗，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着下方混乱的“法则坟场”坠落……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一瞬，又仿佛是永恒。 陆凡的意识在一片虚无与剧痛中缓缓浮沉。他感觉自己像是破碎了千万次，又被勉强粘合在一起。元婴黯淡得几乎熄灭，布满裂痕；经脉寸断，法力干涸；神魂虚弱得如同风中之烛。 但他还活着。混沌道基那顽强的包容性与生命力，以及最后时刻星墟之钥反馈的一丝微薄守护之力，保住了他最后一缕生机。 他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相对“平静”的破碎大陆上，四周依旧是坟场那光怪陆离的景象，但似乎距离之前交战的地方已经很远。坠落过程中，大概是残存的混沌道域本能地保护了他，并飘移到了这里。 “万象城……影舞……慕辰……”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牵动了全身伤势，剧痛袭来，让他再次闷哼，险些昏厥。 他艰难地内视己身，情况糟糕到了极点。没有数月甚至数年的精心调养和顶级天材地宝，根本不可能恢复。而且，他感应到，自己与星墟之钥的联系变得极其微弱，星墟鉴也光芒黯淡，似乎受到了损伤。 最让他心焦的，是万象城的情况。金大师最后那“城破”二字，如同梦魇般萦绕心头。 “必须……回去……”他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现在这副样子，别说回去，离开这片坟场都难如登天。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尽快恢复一点行动力。 他观察四周，这片破碎大陆似乎是一颗星辰的残骸，重力异常，环境恶劣，但暂时没有发现活跃的魔气或危险生物。远处，似乎有一条相对稳定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能量流”在缓缓流淌，那可能是某种灵脉残迹或稳定的能量通道。 或许……可以借助那能量流，先离开坟场核心，找个地方藏身疗伤。 他挣扎着，一点一点，向着那条能量流的方向挪动。每动一下，都如同千刀万剐。鲜血染红了他破碎的青衫，在灰色的土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道途艰险，家园破碎，身负重创，前路茫茫。 但陆凡的眼神，在极致的痛苦与虚弱中，却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放弃。 万象城，等我。 魔族，此仇……不共戴天！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