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焦土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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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广缙一路仓皇逃回武昌，惊魂未定。长沙城下那地龙翻身的恐怖巨响、铁甲妖车碾碎营垒的轰鸣，以及岳阳不战而降的消息，如同梦魇般缠绕着他。他知道，太平军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武昌！ “绝不能再让长毛故技重施！” 徐广缙在总督府内，对着惊惶失措的湖北官员和守将们嘶吼，眼中布满血丝，已近乎癫狂，“长沙之败，败于地道！岳阳之失，失于胆怯！武昌若想守住，必须行非常之法！” 他所指的非常之法，无非又是坚壁清野，不过这次更甚。 “传本督命令！”徐广缙的对着手下道， “武昌城外，自城墙根起，方圆十里之内，所有民房、店铺、祠庙、树林，一律限期拆毁！所有水井，一律填塞！所有石料木料，尽数运入城内或焚毁！一粒米、一根柴也不给长毛留下！” 此令一出，满堂皆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参政颤巍巍地出列劝阻： “制台大人三思啊！城外民居鳞次栉比，百姓数十万，强行拆房，无异于毁家纾难，恐激起民变啊！且严冬将至，百姓流离失所，冻饿而死者必众，于心何忍！” “妇人之仁！” 徐广缙猛地一拍桌子，状若疯虎， “是几十万贱民的性命重要，还是武昌重镇、湖广安危重要！是让他们暂时流离重要，还是让长毛挖通地道、全城玉石俱焚重要！若武昌有失，你我皆是朝廷罪人，满门抄斩！还在乎这些刁民！” 他已被失败和恐惧逼到了极限，行事变得极端而残酷。在他的强压下，命令被强行推行下去。 一时间，武昌城外哭嚎震天。如狼似虎的清兵和衙役手持刀斧棍棒，强行驱赶百姓，捣毁房屋，抢夺财物。烟柱四处升起，那些来不及运走的木材被点燃。老人跪地哀求，妇孺哭声一片，昔日繁华的城厢地区瞬间沦为一片狼藉地狱。 然而，与徐广缙不知道他点燃的，是比太平军炮火更可怕的怒火，民怨！ “狗官！你们打不过长毛，就来祸害我们老百姓吗！” “这是我们的祖宅！我们世代居住于此，凭什么拆我们的房子！” “天杀的徐广缙！你断我们的活路，我们跟你拼了！” 绝望的百姓从最初的哀告逐渐转为愤怒的反抗。他们拿起锄头、菜刀、木棍，与前来拆房的清兵爆发了激烈的冲突。虽然装备简陋，但人数众多且悲愤交加，竟数次击退了小股的清兵。 “反了！反了！这些刁民都反了！” 清军军官气急败坏地回报。 消息也如同长了翅膀，飞速传到了已进驻岳阳、正谋划进攻武昌的太平军耳中。 林阳在中军大帐听到曾天养和黑鸦小队带回的情报，不禁拍案而起，既是愤怒也是惊喜： “哈哈哈！卖麻花！徐广缙自取灭亡！此乃天助我也！” 左宗棠也笑道： “东王所言极是。徐广缙此举，看似焦土抗敌，实则是驱民资敌，自毁长城。我军正可借此良机！” 冯云山立刻附和： “没错！我等可立刻撰写檄文，痛斥清妖暴政，宣扬我天国爱护百姓、均田免粮之策。派细作深入武昌周边，在难民中广泛传播！” 石达开也眼中放光： “我们可组织小船，趁夜接纳渡江逃难而来的百姓，给予饮食，妥善安置。此举必能彰显我天国之仁德！” 陈玉成更是主动请缨： “东王！末将愿带一支精兵，化装成百姓，混入难民之中，或伺机在清妖防线上制造混乱，接应更多百姓过来！” “好！好！好！” 林阳一一点头应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