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父影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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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金刚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拳头，带着呼啸的恶风，眼看就要将叶聆风连人带刀砸成齑粉。 叶聆风甚至能感受到那拳锋上蕴含的、令人绝望的磅礴力量，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而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嗤！” 一道锐利至极、仿佛能切开夜风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一股无形有质的剑气，如同暗夜中掠过的冰冷闪电，并非袭向石金刚本人，而是精准无比地射向他出拳手腕的“内关穴”！ 这一剑来得毫无征兆，速度奇快，角度更是刁钻狠辣，若石金刚执意要伤叶聆风，他这只手腕必被剑气洞穿！ 石金刚脸色猛地一变，他虽自负金刚伏魔功的防御，但关节要穴被如此凌厉的剑气直击，也绝不好受。 电光火石间，他不得不强行拧转腰腹，将那轰出的重拳硬生生偏向一旁，同时左臂横栏，护住身前。 “砰！”拳风砸在旁边的断墙上，碎石四溅，留下一个清晰的凹坑。 一道玄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叶聆风与石金刚之间。 来人身形挺拔，面容冷峻，正是叶苍。 他甚至没有看身后的叶聆风，只是目光如两道冰锥，直刺石金刚，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刺骨的寒意： “我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叶聆风死里逃生，看着父亲挺拔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叶苍方才出现时，目光曾极快地扫过他一眼，那眼神极其复杂，有关切，有审视，更有一丝仿佛洞悉了一切的了然。 对叶聆风手上沾染的血迹，对他初次杀人的冲击，似乎都了然于胸。 石金刚看清来人，瞳孔微微一缩，随即脸上露出狰狞而兴奋的战意：“叶苍！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他不再废话，反手从背后抽出那柄骇人的重刀，刀身暗沉，带着浓郁的血腥气。他大吼一声，踏步前冲，重刀带着劈山断岳的气势，拦腰横斩向叶苍！ 刀风狂猛，卷起地上的尘土与碎叶，声势骇人。 然而，面对这刚猛无匹的一刀，叶苍脚下未动，只是手腕一翻，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青钢长剑。 他并未硬接，剑尖如同毒蛇吐信，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向石金刚持刀手腕的“阳池穴”，同时身形微侧，那沉重的刀锋便擦着他的衣角掠过。 石金刚一刀落空，刀势顺势变劈为撩，自下而上挑向叶苍下颌。 叶苍似乎早已料到，剑身下压，搭在重刀刀脊之上，并非格挡，而是一股柔韧的之劲随之而生，牵引着刀势偏向一旁，同时剑尖顺势滑向石金刚的肘部“曲池穴”。 石金刚只觉手臂一麻，刀势再次受挫。 他心中暗惊，叶苍的剑并不与他比拼力量，却总能在他力道将发未发、或招式转换的瞬间，精准地击中他最难受的地方，让他一身蛮力无处可使。 “吼！”石金刚怒喝一声，知道寻常刀法难以取胜，猛地后撤一步，全身肌肉贲张，皮肤表面隐隐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泽，周身气息变得厚重如山。 他再次运起了看家本领“金刚伏魔功”！ 叶苍并未趁他运功间隙抢攻，甚至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就那样持剑静立，仿佛在等待他完成准备。 他要让石金刚败得心服口服，更要让身后的叶聆风看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待到石金刚功行圆满，周身仿佛覆盖了一层无形气甲，信心暴涨，再次挥刀攻来时，叶苍动了。 叶苍这一次没有再用巧劲牵引。体内磅礴的内力瞬间灌注剑身，青钢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 他踏步前刺，剑速看起来并不快，但剑尖之上凝聚的力量却让空气都发出了被撕裂的尖啸！ “叮！” 一声极其刺耳锐响，绝非之前叶聆风攻击时的闷响！ 剑尖精准无比地点在石金刚重刀挥出的轨迹上，那凝聚于一点的内力骤然爆发。 石金刚只觉得一股尖锐无比、凝练至极的劲力透过刀身传来，竟然强行穿透了他引以为傲的护身气劲，直震得他手腕剧痛，气血一阵翻腾，险些握不住刀！ 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转为难以置信的惊骇。 叶苍竟能凭内力硬破他的金刚伏魔功！ 不等他反应过来，叶苍的剑招已如长江大河般展开，身法如风，围绕着石金刚疾走，剑光闪烁，不再攻击他的兵刃，而是专找他周身大穴与气机运转的节点。 “噗！噗！噗！” 剑尖如同雨点般落下，每一次都点在石金刚护身气劲最薄弱、或是内力流转必经之处。 虽然未能完全破开防御造成重创，但那股透入体内的尖锐劲力，却不断干扰着他的内力运行，让他气血滞涩，气息越来越紊乱，金刚伏魔功的效果大打折扣。 石金刚又惊又怒，试图再次凝聚十成功力，强行稳住阵脚。 但这一次，叶苍不会再给他机会。 每当石金刚气息微沉，内力将聚未聚之时，叶苍的剑总能快上一线，或是点向其丹田，或是刺向其膻中，精准地打断他的运功过程。 石金刚空有一身神力，却被完全压制，怒吼连连，刀法越发散乱，仿佛一头陷入泥沼的蛮牛，所有的力量都打在了空处。 三五招过后，叶苍眼中精光一闪，看准一个破绽，长剑猛地递出，穿过重重刀影，剑尖在石金刚持刀的右手腕脉上轻轻一点。 “呃！”石金刚闷哼一声，只觉整条右臂瞬间酸麻无力。 “铛啷！”重刀脱手坠落在地。 与此同时，叶苍剑势不停，顺势向前一送，剑锋如灵蛇般在他胸前划过。 “嗤啦！” 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瞬间出现在石金刚坚实的胸膛上，鲜血立刻涌出，将他胸前的衣襟染红。 石金刚踉跄后退数步，捂着胸口，脸色煞白，看向叶苍的目光中充满了震惊与一丝恐惧。 叶苍并未追击，收剑而立，语气依旧冰冷：“滚。告诉罗广，我会去找他。” 石金刚咬了咬牙，知道今日绝无胜算，甚至连性命都捏在对方手中。 他狠狠地瞪了叶苍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叶聆风，弯腰拾起自己的重刀，一言不发，转身快步消失在黑暗的树林之中。 强敌退走，菩提院废墟中只剩下父子二人，以及满地的尸体。 叶苍这才转过身，看向叶聆风。叶聆风低下头，轻声道：“父亲……” 叶苍没有询问具体过程，只是淡淡道：“先把他们安葬了吧。” 叶聆风默默点头。父子二人寻来工具，在菩提院后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大坑，将慧明法师、众僧以及那些刀魔众的尸体分开，分别掩埋。 一直忙到天边微亮，才将一切处理妥当。 站在新起的坟前，叶聆风心情沉重。叶苍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比夜里缓和了些：“走吧，回去。” 父子二人踏着晨露，默默走上了返回古越剑阁的山路。经历了一夜的血火与生死，这黎明的山道，显得格外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