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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在雪原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辙印,很快又被新落的雪花覆盖。 车内空调暖风开到最大,但寒意依旧顽固地渗透进来,与后座传来的女丧尸的声音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陈默的思绪牢牢困住。 手腕上被咪咪抓出的血痕还火辣辣地疼,但这点疼痛远不及他内心翻江倒海的羞耻与自责。 刚才车外那近乎失控的一幕,像一帧帧褪色却清晰无比的恐怖画面,反复在他脑海里闪回。 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皮肤的触感,那股几乎要冲破理智堤坝的原始冲动……每一回想,都让他胃部痉挛,冷汗涔涔。 “我他妈到底在干什么……”他低声嘶吼,拳头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却又立刻意识到这会惊醒平安,硬生生将后续的力道憋了回去,胸口一阵闷痛。 他不敢再看后视镜。可那“嗬…嗬…”的声音无孔不入,像细密的针,扎在他的神经末梢上。 六六依旧躲在座位下发抖,偶尔发出可怜的呜咽。 咪咪重新回到了制高点,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此刻更多是警惕地扫视着陈默,仿佛他比后座那个“东西”更加不可预测。 只有陈平安,在睡梦中吧唧着小嘴,发出细微的鼾声,对这个车厢里正在发酵的罪恶与陈默差点扭曲的变态心理一无所知。 陈默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他亲手将自己在正常与疯狂之间的藩篱撕开了一道口子,现在,连最忠诚的伙伴都在用恐惧和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而那个被他拖入这绝境的“源头”,依旧在不知疲倦地、空洞地嘶鸣着,提醒着他犯下了何等愚蠢而危险的错误。 他必须处理掉她。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和急迫。 不是出于理性的生存考量,而是出于一种近乎本能的自保——他必须斩断这个将自己拖向深渊的错误做法。 可是……怎么处理 直接杀了用羊角锤砸碎那颗依然美丽的头颅这个画面让他喉头一紧。 不是因为怜悯(对丧尸谈何怜悯),而是因为恐惧——恐惧那个举起锤子的自己,恐惧那个在完成“处理”后,内心可能会变得更加空洞和黑暗的自己。 他怕自己一旦跨过那条线,就再也无法回头,彻底变成一个在末日里只凭本能和欲望行事的野兽。 扔掉在这冰天雪地的荒野,解开她的束缚,任由她自生自灭这似乎“仁慈”一些,但他突然有些不忍心这样做。 她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牙齿,手也被敲断了,唯一的结果就是被其他丧尸吃掉,也可能……。 而且,这本质上是一种逃避,是将自己制造的麻烦抛给这片残酷的天地,他内心深处某种残存的东西在抵触这种懦弱。 车外的风雪愈发狂暴,能见度急剧下降。 车灯的光柱在翻卷的雪幕中显得苍白无力。 陈默不得不再次降低车速,几乎是在摸索前行。 恶劣的天气暂时接管了他的注意力,迫使他专注于驾驶,躲避着黑暗中可能出现的沟壑和障碍。 这种机械性的专注,反而让他的大脑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纷乱的思绪在风雪和驾驶的间隙里慢慢沉淀。 他想起了那个女人临终前的嘱托。“求求你…带他走……求你……”那双充满绝望与祈求的眼睛。 陈默救下陈平安,是因为那陈平安的生母那临死前她眼神触动了他内心深处尚未完全泯灭的“人性”和对末日以来一个人孤独寂寞的对抗的表现,当时才答应收留陈平安的。 带着这个孩子,固然是沉重的负担,但也像一根将他锚定在“人”这一侧的缆绳,提醒他除了生存,还有责任,还有守护。 而今天,他对后座那个“东西”产生龌龊的想法,却是在亲手锯断这根缆绳。 那与守护和责任背道而驰,是纯粹的堕落,是对“人性”最彻底的背叛。 平安的鼾声细微而平稳。 陈默飞快地瞥了一眼副驾驶,陈熟睡的脸。 那张小脸是如此依赖,如此信任陈默。 如果他继续滑向深渊,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个被欲望和疯狂支配的变态怪物,还能保护得了这个孩子吗当陈平安长大(如果他能活到长大的话),回想起这段经历,会如何看待这个曾经保护他、却又做出如此不堪之事的“监护人” 一股强烈的、近乎战栗的寒意,从脊椎骨窜上头顶,比窗外的风雪更冷。 这寒意驱散了残留的欲望灼烧,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不行。绝对不行。 为了平安,他也不能允许自己变成那样。 后座被捆绑着的女丧尸似乎因为车辆的颠簸而挣扎得更厉害了些,嘴里含糊不清的声音也拔高了一度。 这声音此刻听在陈默耳中,不再有任何虚幻的诱惑,只剩下刺耳的警示。 他需要一个决断。 一个干净利落、能彻底斩断这错误、并且让他自己能承受的决断。 目光扫过车外被雪覆盖的、黑沉沉的大地。一个念头逐渐成形。 他不能亲手杀她(至少现在,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但他可以“处理”掉她,以一种相对“被动”的方式。 又艰难地行驶了约莫半个小时,陈默发现了一处合适的地点。 那是一个小型的、已经半塌的桥梁,桥下是一条早已冻僵的河床,布满巨大的、棱角分明的卵石和倒伏的枯树。 桥的一端路基已经破损,形成一个陡峭的斜坡,直通下面坚硬冰冷的河床。 他将车停在距离桥头几十米外的背风处,熄火。 车厢内瞬间被风雪声和嘶鸣声填满。 六六不安地动了一下,咪咪紧紧盯着他。 陈默深吸一口气,这次,他没有犹豫。 他推开车门,风雪扑面。 陈默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拿出了那卷剩余的尼龙绳,还有一把从五金店找到的、沉重的管钳。 然后,他走到了后座车门前,停顿了一秒,猛地拉开了车门。 冰冷的风雪灌入,女丧尸的长发被风雪吹的狂舞。 它似乎对突然涌入的冰冷空气和更近的“热源”产生了剧烈反应,被捆缚的身体猛地弹动,头颅转向车门方向,破损的嘴唇张开,发出更加急促的声音。 陈默没有看她。他强迫自己的目光避开她的脸和身体,只专注于绳索。 他先用管钳,将她身上原本固定上半身的绳子剪断,只留下捆住手腕和膝盖的束缚。 然后,他用新的尼龙绳,一端紧紧绑住她背后手腕的绳结,另一端……他拿着绳子的另一端,走回了驾驶座。 他发动汽车,将车子缓缓开向那座破损的桥头。轮胎碾压积雪和碎石的声响沉闷。 他将车停在破损路基的边缘,车头对着下方黑黢黢的、堆满乱石的河床。 然后,他再次下车,将手中尼龙绳的另一端,牢牢地系在了越野车尾部的拖车钩上。 绳子绷直了,另一端连接着车内挣扎的女丧尸。 陈默回到驾驶座,关上车门。他的手放在挡杆上,微微颤抖。 他从后视镜里,能看到绳子从车尾拖出,延伸进打开的后车门。 陈默能听到后座传来的、因为体位改变和绳索牵拉而变得更加激烈的挣扎和吼叫声。 平安似乎被这不同寻常的动静惊扰到了,小小的身体在睡梦中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六六吓得完全不敢动弹,感觉随时随地又要给陈默来上那么一泡尿。 咪咪跳到了中控台上,看着陈默,又看看后座,居然在一只猫的眼神里看到了复杂的神色。 陈默闭上眼睛,深呼吸。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在进行一场残酷的、自我救赎的仪式。 陈默要借这片无情天地的手,抹去自己犯下的错误。 他要让风雪、严寒、坚硬的岩石,来完成他无法亲手完成的“清除”。 这不是仁慈,也不是懦弱。 这是一种折中的、带着自我惩罚意味的决断。 陈默选择了让“环境”来执行判决,而他自己,则扮演那个启动开关的角色。 他挂上倒挡。 脚,缓缓踩下了油门。 引擎低吼,车身震动。轮胎在积雪和碎冰上摩擦,开始向后移动。 后座的女丧尸,因为车辆的移动和绳索的牵引,身体被猛地从座椅上拽起,拖向车外! 她残缺的、被捆住的身体,像一件没有生命的行李,在打开的车门处卡了一下,然后“砰”地一声闷响,摔落在冰冷坚硬、覆盖着积雪的路面上。 “嗬——!!!”一声前所未有的、凄厉到极点的嘶鸣穿透风雪传来! 陈默浑身一颤,几乎要松开油门。但他咬紧了牙关,继续缓缓倒车。 通过左侧的后视镜,他能看到那一幕:那个穿着米白色针织衫和牛仔裤的身影,被粗糙的尼龙绳拖着,在雪地和碎石上快速滑行、翻滚、碰撞! 栗色的长发在风雪中散乱飞舞,苍白的肢体在黑暗和雪光的映照下,显得无比脆弱,又无比诡异。 绳索绷得笔直,将它与这辆即将能要了它命的越野车牢牢连接在一起。 车子倒下了破损的路基斜坡,颠簸剧烈。 后面拖着的“重物”在斜坡上磕磕绊绊,翻滚得更加厉害,与冻土、碎石、冰凌发生一连串令人牙酸的碰撞闷响。 女丧尸嘴里含糊不清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断断续续,混杂着某种类似骨骼碎裂的可怕声音。 陈默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他不敢再看后视镜),额头上青筋暴起,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 每一寸倒退,都像碾过他自己的心脏。 那不仅仅是处理一个“麻烦”,更像是在将他内心滋生出的那头恶魔,一点点拖出来,在现实的严寒和粗粝中碾碎。 越野车终于下到了坚硬的河床上。 陈默停下车,挂了空挡,拉上手刹。 他瘫在座椅上,全身脱力,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 越野车的车厢里现在变得异常安静,只有引擎怠速的嗡鸣和陈平安再次平稳下来的呼吸声。 后座那持续了一路的女丧尸的嘶吼声……已经消失了。 车外,只有风雪的咆哮声。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左侧后视镜。 镜中,只有被车灯照亮的一小片雪地、乱石,和一道明显的、被拖拽出的凌乱痕迹,延伸进后方深沉的黑暗里。 绳索的另一端,没入那片黑暗,不再有动静。 结束了。 陈默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 没有预想中的如释重负,也没有更深的罪恶感。 只有一种冰冷的、巨大的空虚,和一种深深的疲惫,从骨髓里渗透出来。 他亲手制造了一个错误,又以这种残酷而间接的方式“纠正”了它。 陈默保住了自己作为“人”的底线(没有亲手杀戮,没有继续堕落),却也在这过程中,将自己的某一部分,连同那个错误的造物一起,丢弃在了这片冰封的荒野里。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正确。 陈默只知道,这是他在那个疯狂时刻后,所能做出的、最接近“清醒”的选择。 风雪依旧。前路依旧漫长。 陈默重新挂上前进挡,越野车碾过冻河,向着北方,再次启程。 车尾的拖车钩上,还残留着一小截断裂的尼龙绳头,在寒风中飘摇。 车厢内,六六渐渐停止了颤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咪咪的背毛平复下来,跳回了它温暖的空调出风口处,开始梳理它的毛发。 陈平安好似什么事都不知道没发生一样,还在睡觉,甚至在睡梦中还惬意的咂了咂嘴。 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 但陈默此时此刻心里很清楚,有些东西,永远地改变了。 那道被拖行在雪地碎石上的痕迹,不仅留在了荒野里,也深深烙在了他的灵魂上。 这是一个教训,用最惨痛的方式刻下的教训:在末日,孤独可以侵蚀理智,但放纵欲望,只会通向比死亡更可怕的深渊。 而他,差点就掉了进去。 现在,他爬回来了,带着满身看不见的擦伤和冰冷彻骨的后怕。 车灯,继续刺破沉沉雪夜,一路缓慢的继续往北方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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