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考核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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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宗，演武场。 临时摆放了数百张案几，每个案几上都铺着纸张和特制的、能够承载灵墨的笔。弟子们按照报名顺序入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好奇又紧张地等待着。 当玉简中的题目以神识烙印的方式传入每个弟子脑海时，整个演武场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随即，各种细微的、压抑不住的声音爆发出来。 “这……这都是什么” “我思故我在何意思考就能证明存在那石头不会思考，就不存在了吗” “每秒十丈逆风投放包裹这、这是炼器堂还是阵法堂的题目” “凝元草……这选择……唉！” “广播体操的感悟还要体会‘意’这比领悟剑意还难啊！” 弟子们抓耳挠腮，愁眉苦脸。有人对着白纸发呆，有人开始尝试画飞行轨迹图，有人则苦大仇深地回忆着自己这辈子到底有没有“思考”过…… 高台之上，玄诚子掌门和几位长老也通过水镜术，观察着考场内的情形。 看到弟子们那副窘迫的模样，凌锋长老忍不住捋须笑道：“掌门师兄，你看这帮小子，平日里一个个眼高于顶，如今却被几道题目难住了。晚晚这题目，出的……颇有深意啊。” 玉衡长老也点头：“尤其是那飞行投递一题，看似简单，实则需对速度、距离、时机有精确把握，暗合我丹道中君臣佐使、火候时机之妙。而那凝元草的选择，更是直指道心！” 玄诚子微微颔首，目光深邃：“不考修为，不测灵根，却于细微处见真章。此女之心智，远超我等预料。她所传承的，恐怕不仅仅是几套功法那么简单……” 大长老依旧沉默，但看着水镜中那些绞尽脑汁的弟子，再看看端坐在主考位置（被强行安排的）、一脸“高深莫测”（其实是强装镇定）的林晚晚，眼神闪烁不定。 考场中，唯有一人下笔如有神。 那是宗门内号称“书痴”的一名内门弟子，平日里就喜欢钻研各种古籍杂谈，思维跳脱。此刻他正奋笔疾书，对着“我思故我在”与老子的话侃侃而谈，虽然可能完全跑偏，但至少写满了。 两个时辰，在众多弟子的煎熬中缓缓流逝。 当结束的钟声敲响时，不少人看着自己写得歪歪扭扭、或者大片空白的答卷，面露绝望。 林晚晚看着被收上来的、墨迹未干的厚厚一叠答卷，心里也有点打鼓。 这玩意儿，该怎么批改 她硬着头皮，在几位长老“好奇”的围观下，开始阅卷。 大多数答案看得她啼笑皆非。 有弟子在“我思故我在”下面写道：“吾每日皆思如何提升修为，故吾之修为确实存在且在增长，此言大善！”——这理解能力，也没谁了。 飞行投递题，更是五花八门。有直接写“凭感觉”的，有画了复杂阵法图试图用阵法解决的，还有更绝的，写道：“喊那同门跳起来接住便是！”——物理老师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凝元草的选择，倒是大多选择了救助同门，但理由千奇百怪，有说怕心魔缠身的，有说指望对方日后报答的，真正出于本心道义的，少之又少。 至于对广播体操的感悟……基本都是胡吹一通什么“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看得林晚晚尴尬癌都要犯了。 翻了大半天，终于让她找到几份还算像样的。 一份是那个“书痴”的，虽然对哲学思想的理解有点牵强附会，但至少逻辑清晰，能自圆其说。 另一份来自一个看起来有点沉默寡言的女弟子，她的飞行投递题计算过程清晰，答案正确；凝元草的选择，理由朴实却充满力量：“同门为救我而伤，此恩重于凝元草。筑基可再寻机缘，道心若损，悔之晚矣。” 还有几个弟子，对“起势”和“野马分鬃”的感悟，虽然用词稚嫩，但确实捕捉到了一丝“静中寓动”、“阴阳转换”的意味。 林晚晚根据答卷情况，结合自己的直觉（主要是看顺不顺眼），勉强圈定了十个名字。 她将名单递给玄诚子。 “掌门，这是初步筛选出的十人。其答卷……尚可。”她斟酌着用词。 玄诚子接过名单，扫了一眼，并未多看答卷内容，只是满意地点点头：“甚好。那后续的传授……” 林晚晚赶紧接口：“掌门，此法……呃，广播体操与太极，重在意会，难以言传。且弟子自身亦在摸索阶段。不如先让这十人随我一同……晨练在实践中慢慢感悟” 她可没本事开堂讲课，还是带着做操比较实在。 “晨练实践感悟”玄诚子眼睛一亮，“大善！身体力行，方得真谛！便依你！” 于是，第二天清晨。 当初升的阳光刚刚洒落青云宗的山巅平台时，以林晚晚为首，十名表情各异的弟子排成两排站定。 身后，是更多好奇围观的内外门弟子，以及隐藏在暗处观察的几位长老。 林晚晚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心脏砰砰直跳。 她努力回忆着大学体育老师的风范，清了清嗓子，用尽可能沉稳的声音喊道：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 “现在开始做准备活动！第一节，头部运动！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十名入选弟子：“” 围观群众：“” 隐藏在云端的玄诚子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下来。 这……这又是什么古怪的仪式！ 只见林晚晚站在前面，认真地做着扩胸、踢腿、体转运动…… 那十名弟子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弟子最先反应过来，学着林晚晚的样子，略显僵硬地跟着做了起来。 其他人见状，也只好硬着头皮，开始这前所未见的、“直指大道”的“准备活动”。 阳光洒下，将一群做着小学生广播体操的修真者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画风清奇得让人不忍直视。 林晚晚一边喊着节拍，一边在心里默默流泪： “体育老师，您看到了吗您在异界有徒子徒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