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纸调令,脱离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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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帝离去后,殿内那股山岳般的威压才缓缓消散。 李承渊脱力般靠在墙上,冷汗浸透了单薄的里衣。 冰冷黏腻的触感,让他无比清醒。 他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用性命做赌注。 赌赢了。 庆帝的兴趣,是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 但也是他挣脱这座樊笼,唯一的阶梯。 必须将这把剑,递到皇后的面前。 次日,刘御医提着药箱,踏着晨光而来。 “殿下,昨夜风雨大,可有受惊” 老人关切的询问,换来一阵压抑的、断续的啜泣。 李承渊蜷缩在草堆里,身体剧烈颤抖。 像一只被雷声吓破了胆的幼兽。 刘御医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探其额头。 “不烫……殿下,可是做了噩梦” 李承渊猛地睁开眼,瞳孔涣散,满是惊恐。 “黑……黑影……有坏人……”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毫无逻辑。 “好快的刀……好冷……” “哑巴爷爷……他……他只用手……” 李承渊紧紧抓住刘御医的衣袖,指节泛白。 “一巴掌……坏人就不动了……不见了……” 他像是陷入了极度的混乱,语无伦次。 颠三倒四的词句,却拼凑出一个惊悚的轮廓。 刘御医听得心惊肉跳,只当是孩子高烧不退的胡话。 他连忙安抚,喂下汤药,看着李承渊“沉沉睡去”。 离开冷宫时,老人忧心忡忡,不住摇头。 他不知,这些“胡言乱语”,即将掀起怎样的暗流。 消息如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无声无息地扩散。 从太医院的窃窃私语,到各宫管事的相互试探。 “听闻冷宫那位,惊吓过度,魇着了。” “说是梦见刺客,还有个哑巴高手。” 流言被精心地修饰,抹去了所有确凿的证据。 只剩下孩童受惊后,最荒诞不经的梦话。 凤栖宫内,皇后听完禀报,摔碎了一只玉盏。 她保持着沉默,但宫中的气氛却愈发压抑。 庆帝的御书房,同样是一片死寂。 他没有发作,也没有彻查。 仿佛那流言,不过是吹过宫墙的一缕风。 沉默,是比雷霆震怒更可怕的态度。 几日后,一纸明黄的调令,终于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 一名面生的首领太监,捧着圣旨,出现在冷宫门口。 他华美的云缎官服,与此地的破败格格不入。 “圣旨到——” 尖细的声音,划破了冷宫的死寂。 李承渊与洪四庠一同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三皇子承渊,聪慧敏学,性资温纯。” “着,迁出冷宫,入住太学偏殿静心斋。” “为北齐质子伴读,钦此。” 旨意宣读完毕,庭院内外,一片死寂。 首领太监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那个瘦弱的身影。 眼中再无轻视,只剩浓浓的探究。 一道旨意,一石激起千层浪。 李承渊明白,这既是庆帝对他的试探与观察。 也是将他这枚棋子,正式摆上台面。 更是他挣脱樊笼,走向棋盘的第一步。 他平静地叩首谢恩,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儿臣,领旨。” 走出冷宫大门的那一刻,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八年的阴暗,在这一刻被尽数驱散。 他没有回头。 身后,是他的过去,是囚笼,是坟墓。 身前,是太学,是京都,是更广阔、更凶险的棋盘。 他一手牵着沉默的洪四庠,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袖中那把母亲留下的、破旧的木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