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震惊的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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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感觉自己的后背的汗毛，在太子殿下这句饱含深情的告白中，根根倒竖。 他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别！殿下你可悠着点！我不好男风！ 周明被他看得头皮发麻，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赶紧躬身一揖，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殿下谬赞，此乃微臣本分，幸不辱命。” 朱标根本没听进去。 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而粗重，一向温润的面容因为极度的激动而涨红，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储君风范。 他死死捏着手里的竹筒，仿佛那不是一根粗糙的竹子，而是整个大明的未来。 站在一旁的朱镜静，被自己皇兄这副近乎失态的模样吓了一跳。 在她记忆里，皇兄永远是温和的，沉稳的，哪怕是面对父皇的雷霆之怒，也总能应对自如。 可现在…… 她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既为皇兄的反应感到不安，又为周明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 看，这就是我心里的神仙，他随手做出的东西，就能让大明的太子殿下，激动得像个孩子。 她不由自主地，悄悄向周明身边挪了半步，那双清澈的杏眼里，满满都是仰望与崇拜。 朱标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那股滔天的狂喜中挣脱出来。 他不是一个纯粹的武人，他更是大明的储君。 狂喜之后，是冰冷而理智的盘算。 他快步走到石桌前，拿起另一片刚刚打磨好的水晶镜片，动作急切地转向周明。 “此物……可量产” 他的嗓音有些嘶哑，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军中士卒，能否人人配备” 来了！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 周明心里暗叹一声，就知道这太子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回殿下，恐怕很难。” 朱标的狂热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他紧紧盯着周明，等待下文。 “此物对水晶的纯净度要求极高，非顶级宝料不可。且打磨的工序，全凭匠人手感，差之毫厘，便是一块废品。”周明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短期之内，别说人人配备，就算只造百十具，都千难万难。” 朱标那原本燃烧着火焰的眸子，缓缓沉凝下来。 他明白了。 这东西，是神器，却也是一件无法复制的神器。 短暂的失望过后，他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不能人人配备，不代表它没有用！ 恰恰相反，正因为它稀少，才更要用在刀刃上！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妹妹朱镜静，原本急切的神态已经恢复了储君的沉稳，只是那份凝重，却比刚才更深。 “皇妹。” “皇兄”朱镜静被他严肃的样子吓了一跳。 “今日在此处，你所看到，所听到的一切，出了这个院子，便要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许对旁人提及。” 朱标的口吻不容置疑。 “包括母后，也包括……父皇。” 朱镜静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她何等聪慧，立刻明白了此物背后牵扯的巨大利害。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严肃与郑重。 “皇兄放心，镜静明白轻重！周先生这等神仙手段，关乎国之重器，镜静绝不会让宵小之辈得知分毫！” “好。” 朱标赞许地点点头，这才再次转向周明，此刻他投向周明的视线里，已经充满了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期许。 “周先生，父皇万寿节在即。这根竹筒，虽然神奇，却终究太过粗陋，上不得台面。”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孤需要一份更精致，更具威仪的成品，作为献给父皇的寿礼。你可有章程” 周明心中早已盘算妥当，他对着朱标一拱手，侃侃而谈。 “回殿下，臣已有腹稿。” 他信手指向院子里堆放的那些边角料。 “竹筒易裂，不堪大用。臣计划，以精铜为筒身，一体铸造，再辅以多节伸缩之构，如此不但坚固，更能让焦距调节精准数倍。” 朱标的眼睛亮了。 “镜片，则需挑选宫中库藏最顶级的无暇水晶，请最好的匠人，耗时月余，反复打磨，务求达到极致完美。” “最后，”周明抬起头，迎上朱标的目光，“筒身之上，当以金银错丝之法，雕刻祥云龙纹，再嵌以红蓝宝石，以彰显皇家气度，普天之下，唯帝王可用！” 一套组合拳下来，直接把朱标说得心花怒放。 好！ 这才是献给父皇的寿礼！ 既有经天纬地之奇能，又有九五至尊之威仪！ “好！说得好！” 朱标忍不住击掌赞叹，他上前一步，重重地拍了拍周明的肩膀，那只手掌温厚而有力，带着不容推辞的信赖。 “周先生，父皇寿辰在即，时间紧迫。这份寿礼，孤便全权托付于你！” “从今日起，东宫所有库藏，所有匠人，任你调遣！无论需要什么，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务必……务必功成！”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不惜一切的决绝。 周明的心猛地一沉。 他感觉到，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重如泰山。 这已经不是一份简单的寿礼了。 这是太子朱标，压在他身上的一份沉甸甸的政治投资，一份对未来的期许。 周明躬身，深深一揖。 “臣，定不负殿下所托。” 朱标这才满意地收回手，他看了一眼旁边一脸崇拜，恨不得挂在周明身上的妹妹，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一下。 他转身，大步向院外走去，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皇妹，你好生‘协助’周先生，莫要让他太过劳累。” “砰。” 院门，再次被关上了。 周明看着那扇紧闭的院门，又看了看旁边双眼放光，正准备开口问“周先生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的朱镜静，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太子爷，你这是把亲妹妹当监工使了啊！ 朱镜静却完全没领会到自己皇兄的深意，她只觉得能参与到这项伟大的“仙法”之中，是无上的荣幸。 她凑到周明身边，小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周先生，那我们现在，是先去挑水晶，还是先画图样”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急不可耐。 周明看着她那张纯真无邪的脸，心中哀嚎一声。 完了，这寿礼造出来之前，自己怕是别想有清净日子了。 他转头看向那些大气都不敢喘的匠人，清了清嗓子，强打起精神。 “都别愣着了！开工！” 一声令下，僻静的小院里，再次响起了“沙沙”的打磨声，只是这一次，所有人的心中，都多了一份沉甸甸的使命感。 而周明，则被公主殿下拉着，铺开了图纸。 他执笔，少女在一旁为他研墨，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