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神物现世，太子惊狂，匠心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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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东宫的绝密工坊内，却灯火通明，热浪滚滚。 所有的部件都已打造完成。 精铜铸就的筒身泛着暗哑的红光，上面用金银错丝之法雕琢的升龙盘绕其上，龙身鳞甲毕现，在火光下流淌着威严。祥云纹样点缀其间，华美而不失庄重。 匠人们屏住呼吸，围在四周，连大气都不敢喘。 周明站在桌案前，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专注。 他拿起一片由朱镜静亲自挑选、又经老师傅耗费心神打磨而成的凸透镜。 镜片晶莹剔-透，完美无瑕。 这是“龙睛”。 他小心翼翼地将镜片嵌入外筒前端的卡槽内。 “咔。” 一声轻微的脆响，镜片与铜管严丝合缝，纹丝不动。 接着是凹透镜，被精准地嵌入内筒的末端。 最后，他将三节铜管缓缓套合。 外筒，中筒，内筒。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滞涩。那是一种机械与艺术结合的极致美感，看得周围的匠人们如痴如醉。 当最后一节筒身完全嵌入时，周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成了。 他举起这具崭新的“千里眼”，对着烛火。 筒身之上，公主殿下奇思妙想的升龙仿佛活了过来，龙首处镶嵌的红宝石龙眼，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妖异而又尊贵的光芒。 这已经不是一件工具。 这是一件艺术品。 一件足以让任何帝王都为之疯狂的绝世奇珍。 “侯……侯爷……” 为首的老匠人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激动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周明将“千里眼”轻轻放下，转过身，看着这群满面尘灰、眼布血丝却又无比亢奋的匠人。 “辛苦诸位了。” 就在这时，院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太子朱标一身常服，快步走了进来。 他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桌案上那具华丽无匹的铜管上，脚步猛地一顿。 即便是以他的见识，也被这件器物惊人的华美给震撼了。 “周明。”朱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含的颤动。 周明上前一步，将“千里眼”双手捧起，恭敬地呈上。 “殿下，幸不辱命。” 朱标接过“千里眼”。 入手，是一种沉甸甸的质感。精铜的冰凉，混合着宝石的温润，以及那栩栩如生的龙纹触感，让他心中一阵激荡。 他学着周明的样子，将“千里眼”凑到眼前，对准了工坊外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 他缓缓转动可以伸缩的筒身。 视野，在某一刻，豁然洞开。 轰！ 朱标的脑海里，仿佛有天雷滚过！ 他看到了！ 看到了那轮明月之上，坑坑洼洼的环形山！看到了那些巨大的、连绵的阴影！ 那不是传说中的桂树，更不是什么广寒宫！ 那是一片真实而又荒凉的大地！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猛地移开“千里眼”，再用肉眼去看，天上挂着的，依旧是那个朦胧皎洁的玉盘。 可一旦透过“千里眼”…… 一个全新的、颠覆了他数十年认知的世界，便 brutal 地展现在他面前。 他僵硬地转动脖子，将“千里眼”对准远处一座宫殿的屋脊。 黑夜中模糊的轮廓，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他甚至能看清屋脊上那只镇兽的陶俑，因年代久远而产生的细微裂纹。 朱标温和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撼与一种近乎贪婪的狂喜！ 他缓缓放下“千里眼”，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周明。 那双总是带着仁厚笑意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的是一团火，一团足以吞噬一切的、名为“野望”的火焰。 “周明，孤之前说，孤爱死你了。” 朱标上前一步，用力抓住周明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 “现在，孤想说，父皇会比孤，更爱你！” “有了此物，大明的疆域，将不止于目之所及！” “你的功劳，足以让你在朝堂之上，彻底站稳脚跟，无人可以撼动！” 周明被他抓得肩膀生疼，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大哥，你冷静点，这玩意儿就是个望远镜，不是高达。 再说了，我不想站稳脚跟，我只想躺平啊！ 朱标显然是激动坏了，他来回踱步，手中的“千里眼”被他攥得死死的，仿佛那是传国的玉玺。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重新看向周明，眼中的狂热渐渐收敛，化为一种深沉的期许。 “周明，‘千里眼’，是国之利刃，为你赢得了‘势’。” “但，这还不够。” 他话锋一转。 “慈幼局，是皇家仁德的脸面，是大明未来的根基。此事，你万不可懈怠。” “父皇的万寿节过后，你的重心，要放到那边去。那些孩子，是孤，也是大明的希望。” 周明：“……” 我可去你的吧！ 刚造完高达，转头就让我去当幼儿园园长 这工作跨度是不是太大了点！ 看着朱标那不容置喙的安排，周明只能在心里哀嚎，面上却挤出一个谦恭的笑容。 “臣，遵命。” 送走了亢奋不已、抱着“千里眼”如同抱着亲儿子的太子殿下，周明转过身，面对着院子里那一双双充满敬畏与期待的眼睛。 pua了这么久，是时候发工资了。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宣布。 “诸位！” 所有匠人身子一挺，站得笔直。 “方才，太子殿下已有旨意！” 周明提高了音量。 “所有参与‘千里眼’制造的匠人，每人，赏银百两！官升一级！” 轰！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赏银百两！ 官升一级！ 这是何等的天恩！他们中许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个数！ “谢侯爷！” “谢太子殿下！” 狂喜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竟有不少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周明抬手，虚按了一下。 院子立刻重新安静下来，但那股狂热的气氛却愈发浓烈。 “这，只是其一。” 周明抛出了更重磅的炸弹。 “太子殿下金口玉言，诸位的名字，将与‘千里眼’的图纸一道，载入工部名录，存入皇家族谱！” “此，乃光宗耀祖之荣耀！万世流芳！” 静。 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便是“噗通”“噗通”的跪地声。 老匠人带头，所有匠人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对着周明，对着东宫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已经不是赏赐了。 这是再造之恩！是给了他们这些匠人，一个前所未有的身份与尊严！ 周明等他们宣泄完情绪，才缓缓开口。 “最后，本侯向诸位承诺。东宫将专门为尔等，设立‘格物院’，专司研发此等利国利民之奇物。尔等，皆是格物院的元老！” 格物院！ 元老！ 匠人们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眼中燃烧着名为“梦想”的火焰。 周明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很好，科研团队的士气，算是拉满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永安侯府时，已是三更天。 周明只想一头扎进被窝里，睡他个天昏地暗。 然而，当他推开书房的门，却愣住了。 只见他的书案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摞厚厚的卷宗。 旁边，还压着一张小小的纸笺。 周明走过去，拿起那张纸笺。 一股熟悉的、淡淡的桂花香气，萦绕在鼻尖。 是朱镜静的字迹，娟秀而又工整。 “周先生，这些是慈幼局近日的筹备事宜，镜静愚钝，先行整理，还请先生斧正。” “另，慈幼局的院落已修葺妥当，不知先生何时有空，再去巡视一番” 周明放下纸笺，随手翻开最上面的一本卷宗。 《应天府慈幼局在册孤儿名录（第一批）》。 掀开封面。 “黄景乔，男，七岁，父，虎威营总旗周德，洪武十四年战殁于北境……” “张狗蛋，男，六岁，父，羽林卫校尉张猛，洪武十三年病殁于军中……” 一个个名字，一行行来历，清晰无比。 他拿起第二本。 《慈幼局仓储物资清单》。 “棉布三百匹，米粮五百石，过冬木炭一千斤……” 第三本。 《慈幼局孩童冬衣尺寸估算》。 “五至七岁男童，身高三尺至三尺五寸，建议裁衣……” “八至十岁女童……” 周明一本一本地翻下去，从孤儿名册，到物资清单，从膳食标准，到课程安排…… 事无巨细，井井有条。 甚至比他前世医院的行政报告，还要详尽，还要清晰。 周明的手指，停留在纸张上。 他原以为，这位公主殿下只是出于一时善心，玩票性质地参与一下。 却不想，她竟做得如此认真，如此……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