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全员飙戏，就等坏人送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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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大典在三声悠扬的钟鸣后，伴随着庄重的鼓乐声正式拉开了序幕。 “万安号”的巨大船身开始缓缓移动，平稳地驶离码头，向着波光粼粼的镜湖中心而去。 楚崇瑾身着九龙纹亲王礼服，独自一人登上船头临时搭建的高台。 他身姿挺拔，面容肃穆，手持一卷明黄色的祭文，面对着浩渺的湖面。 他的声音通过内力加持，显得格外洪亮清晰，传遍了整艘巨船，甚至飘向了远处观礼的小船。 “维大楚德佑二十三年，岁次癸卯，秋月吉日……” 他宣读着歌颂皇恩浩荡，祈求河神护佑，保佑江南百姓风调雨顺、永离水患的祭文。 船上的宾客们纷纷收敛了笑容，垂手而立，神情变得肃穆，整个甲板上的气氛庄重而安静。 人群之中，嘉鱼郡商会会长钱万三，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一会儿瞟向高台上声震四方的九皇子，一会儿又像是不经意间，悄悄观察着甲板四周玄甲军的布防位置和人数。 一切都进行得太顺利了。 这种极致的顺利，反而让他心中那根名为“警惕”的弦，被绷得越来越紧，生出强烈的不安。 昨夜他依照司空冥的指示，派出了最精锐的水鬼小队，他们的任务是潜入万安号底部，为今日的行动做好准备。 可那支小队，至今杳无音信。 而现在，他自己也身处在这座被誉为“水上宫殿”的巨船之中。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游船，而是一座不折不扣的“水上堡垒”。 他的周围，到处都是楚崇瑾的人，那些身披玄甲、手按刀柄的士兵，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不动声色地将所有人都监视在内。 这哪里像一场为民祈福的庆典，分明更像一个为他精心布置、只待他主动钻进来的陷阱。 难道……计划已经暴露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就被他强行按了下去。 不，绝不可能。 这个计划由司空冥大人亲自策划，环环相扣，天衣无缝，楚崇瑾他们不可能提前知道。 钱万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告诉自己，眼前的平静只是假象，楚崇瑾只是在故弄玄虚。 他现在的机会，也是最大的倚仗，就是等待外面的信号。 只要江将军的“黑水蝎”舰队一到，从外部发起猛攻，形成内外夹击之势，就算这“万安号”是精铁打造的，也必然要沉入这镜湖湖底！ 就在他心念电转，不断给自己打气的时候，异变突生！ 高台之下，原本被苏婉儿牵着小手，正百无聊赖地抠着裙摆上绣花的小沐渔，身体突然毫无预兆地晃了晃。 紧接着，她的小脸瞬间变得一片煞白，软软地向一旁倒了下去。 “小鱼儿！” 一直用眼角余光关注着女儿的沐放，离得最近，几乎是在沐渔身体倾斜的同一时间就动了。 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在小姑娘倒地之前，稳稳地将她柔软的小身体抱进了怀里。 “小鱼儿，你怎么了别吓爹爹！睁开眼睛看看爹爹！” 沐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位在战场上从未有过畏惧的铁血将军，此刻脸上满是慌乱。 沐渔双眼紧闭，小嘴微张，平日里红润饱满的小脸蛋上毫无血色，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整个庄严的会场陷入了巨大的混乱。 “郡主！” “天啊，小郡主晕倒了！” 离得稍近的言子澈也反应极快地跑了过去，他顾不得礼仪，伸手就探了探沐渔冰凉的额头，又飞快地搭上她细弱的手腕，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 随即，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不好！郡主体内气机紊乱，福气耗损过度，这是旧疾复发之兆！”他高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焦急。 高台上的楚崇瑾也中断了祭文宣读，身影一闪，从数尺高的高台上直接跃下，冲到了沐放身边。 当他看到沐渔那副毫无生气的模样时，一向镇定从容的脸上也抑制不住地露出了焦急之色。 “快！快传船上的随行大夫！” “立刻送郡主回房！快！” 整个船头乱成了一团。 玄甲军的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一部分人迅速组成人墙，高声喝令宾客保持冷静，维持现场秩序。 另一部分人则护卫在沐放周围，清开一条道路，护送着他抱着沐渔，匆匆忙忙地往顶层的船舱跑去。 楚崇瑾和言子澈紧紧跟在后面，两人脸上都挂着旁人从未见过的凝重与担忧。 原本庄严肃穆的祈福大典，因为这个谁也未曾料到的突发意外，被迫戛然而止。 被拦在原地的宾客们再也无法保持镇静，开始议论纷纷，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惊慌和担忧。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小水神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唉，你们忘了我可是听说了，小郡主为了救我们江南，引天雷，退洪水，耗费了太多心力，这肯定是累倒了……” “可这该如何是好啊，祈福大典还没结束呢！她可是我们的福星啊！” 混乱的人群之中，钱万三看着这混乱不堪的一幕，眼中闪过了一丝难以抑制的狂喜。 真是天助我也！ 他原本还在担心计划会出什么变故，没想到老天爷竟然主动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那个能预知凶吉、洞察人心的小妖女自己倒下了！ 护国公沐放和九皇子楚崇瑾也因此方寸大乱！ 这正是他们整个防御体系最薄弱，所有人内心最混乱的时刻！ 这简直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他悄悄地向后退了几步，退到人群的角落，一个不被人注意的位置。 他飞快地从宽大的袖中摸出一只用特殊乌竹制成的小巧竹哨，迅速放在嘴边。 他鼓起腮帮，用力吹响了竹哨，但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可是一种人耳无法听见的特殊次声波，已经穿透了空气和水面，如同无形的涟漪，向着远方的湖面迅速扩散而去。 这是信号！ 是总攻开始的信号！ 做完这一切，他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若无其事地挤回人群。 他的脸上重新挂上了和旁人一般无二的担忧和焦急的表情。 而此时，万安号顶层的豪华船舱内。 气氛却与外面那片混乱嘈杂截然不同，安静得甚至有些诡异。 “怎么样九哥哥，爹爹，我演得像吗” 刚刚在甲板上还“奄奄一息”，此刻正活蹦乱跳地盘腿坐在柔软的床榻上。 她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眼睛亮晶晶的，正一脸献宝似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大人。 在她的面前，还摆着一碟晶莹剔透、散发着甜香的草莓味鱼鳞冻。 言子澈正拿着一把精致的银勺，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勺，耐心地喂到她嘴边。 “像，简直是太像了。” 言子澈努力忍着笑，板着一张小脸，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夸奖道。 “郡主若是不修仙，改行去京城的梨园行唱戏，不出三年，定能成一代名角，名满天下。” “那是！” 沐渔得意地晃了晃小脑袋，对这个评价非常满意，“我可是很厉害的！” 沐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女儿生龙活虎的样子，那颗从刚才起就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刚才在甲板上的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是真的了，那股从心底涌出的恐惧，到现在还让他有些后怕。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坑爹的本事真是与生俱来，而且愈发精湛了。 “都准备好了吗” 楚崇瑾没有参与他们的玩笑，他背手站在窗边，目光沉静地看着下方广阔的湖面，声音冷静地问道。 “殿下放心。” 一直守在旁边的萧北辰，手紧紧握着刀柄，眼神锐利如鹰。 “刚刚收到斥候回报，湖区东南、西北两个方向，都出现了不明船队，正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高速合围。” “船上悬挂的旗号是黑底红蝎，属下确认，是‘黑水蝎’江涛的船队。” “江涛” 沐放听到这个名字，发出一声冰冷的冷哼。 “一个早年盘踞在南疆水域，靠打家劫舍、劫掠商船为生的水匪头子罢了。” “几年前被朝廷水师追着打，如同丧家之犬，没想到竟然投靠了司空冥。” “此人不可小觑，”言子澈吞下口中的点心，接口补充道，“我曾读过关于他的卷宗，此人水战经验极为丰富，为人狡诈多端，他麾下的‘黑水蝎’战船经过特殊改造，来去如风，极为难缠。” “我们的‘万安号’虽然坚固无比，但船体太过笨重，在机动性上非常吃亏，一旦被他们缠上，会很麻烦。” “他来了，就好。” 楚崇瑾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杀意的弧度。 “就怕他不来。” “司空冥和钱万三以为，小鱼儿是我们最大的软肋，是我们的破绽所在。” “却不知，恰恰相反，小鱼儿才是我们手中最锋利、最无法预料的一把剑。” 他回过头，目光温和地看向那个正专心致志对付最后一口鱼鳞冻的沐渔。 “小鱼儿，准备好了吗” “等一下！” 沐渔举起一只沾着点心碎屑的肉乎乎小手，奶声奶气地喊停。 她张开嘴，啊呜一口将言子澈递过来的最后一勺鱼鳞冻吞进肚子里，满足地咂了咂嘴，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然后，她郑重其事地拍了拍自己鼓鼓的小胸脯。 “好了！” “九哥哥，爹爹，言哥哥，北辰哥哥，你们放心去打坏蛋吧！” “我能看到他们的船都在哪里！” 在她说话的同时，她的意识之海里，那片原本平静的金色福气池塘的上方，凭空浮现出一副巨大的、由无数光点构成的三维实时地图。 这幅地图清晰地勾勒出了整个镜湖的轮廓。 地图的最中心，是一个巨大而璀璨的金色光团，散发着堂皇正大的气息，那正是他们所在的“万安号”。 而在地图的边缘，数十个散发着黑红色凶煞之气的墨点，从四面八方，朝着中心那唯一的金色光团，亮出了它们闪着寒光的致命毒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