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当生命从手中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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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为什么要杀了妈妈！为什么！”黑塔跌坐在浓重的黑雾中，抬头仰望着亚当，泪流满面，眼神里满是不解与痛苦。 听到这句话的亚当却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伫立着，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冷漠而遥远。 黑塔情绪激动地冲上前，奋力捶打着他的胸膛。 她的双手被黑雾腐蚀得鲜血淋漓，却依然不顾一切地用力捶打，试图唤醒他的良知。 原本静静站立的亚当突然有了动作。他缓缓低下头，俯视着黑塔。 黑塔后退两步，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以为他会回心转意。 但这希望转瞬便被惊愕取代。 因为那象征着裁断罪恶的雾手，正缓缓举起，直指她的脸庞。 不给黑塔任何言语的机会，亚当举起镰刀的手猛地挥下，毫不犹豫地朝着她斩去。 “黑塔！”亚当突然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眼中的泪珠零零散散地滴落。 “怎么了做噩梦了”赞达尔放下手机，支起身子，关切地问道。 亚当轻轻点头，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未散的颤抖：“我梦到自己丧失了人性，甚至把屠刀挥向了妈妈和黑塔。” “不必太过担心，梦都是反的。”赞达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至少现在，你仍有选择的余地。” 他起身开始收拾物品，穿戴好身上的配饰后问道：“正好你醒了，再过几分钟，我们脚下就是卡萨勒星，想好怎么降落了吗” “当然，早就想好了。”亚当一把抹掉睫毛上的眼泪，站起身望向不远处那颗荒芜的星球。 三分钟后，星际和平公司的舰队途经卡萨勒星。 亚当召唤出镰刀，武器刚一现身，上面的雾气之手便如同兴奋般爬满他的身体。 最终将他化作赞达尔在命途狭间见过的那副怪物模样。 黑色身体碎片组成的破布缠绕着人形黑雾，头戴兜帽，兜帽上一只巨大的黑色雾气骨手虚握着里面的头颅。 面庞被黑色乱码彻底覆盖，手中两米长的巨大黑雾镰刀，仿佛只需一瞥便会被夺去生命。 他轻挥镰刀，在前方地板上划出一道仅十厘米左右的细微切口。 顷刻间，这道切口便被黑雾吞噬，扩展成一个半径达三米的巨大坑洞。 猛烈的气流汹涌灌入，亚当的身体随之迅速向着卡萨勒星球坠去。 “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解决降落问题”赞达尔望着他逐渐缩小的背影，不禁感叹。 随后，他主动散化形体，化作终末的命途力量，重新回归怀表之内。 亚当穿越卡萨勒星的大气层，剧烈摩擦产生的热量让他的身体表面泛起微光。 很快，他如流星般坠落在星球表面，砸出一个巨大的陨石坑。 周身的雾气在冲击下变得稀薄，却又在片刻后重新聚拢，恢复如初。 “很粗暴，也很高效。”赞达尔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他身边，语气中带着赞赏。 “我虽知道这黑雾的抗击打能力很强，却没想到会强到这种程度。”亚当看着身上的黑雾，低声自语。 “快点找那个家伙吧，我昨天可是挑了一晚上的星舰。” 赞达尔打了个哈欠——尽管他并不需要睡眠。 亚当点点头，身上的黑雾瞬间散开，几乎在刹那间便包裹了整个星球。 从宇宙中望去，这颗星球已然与黑暗的背景融为一体，再也无法窥见其原貌。 与此同时，藏身于残破小镇的通缉犯正凝视着突然变得灰黑的天空，心中涌起一阵疑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起雾了” 他推开窗户，凝视着空气中弥漫的细小黑色颗粒，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不，这不是雾。雾是由水分子组成的，而这些是密密麻麻的颗粒，是烟！” “这颗星球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必须立即离开！” 他紧握手中的武器，冲出房门，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试图凭借巡猎的隐匿能力逃离。 但望着漆黑一片的街道，心中的不祥预感愈发沉重。 “这个小镇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尽快逃离！”通缉犯飞速奔跑，却突然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地。 他低头看向脚边，发现空气中的黑色灰烬竟浓郁到堆积成了一层厚厚的灰。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艰难地爬起身，就在这时，灰黑的天空骤然变为彻底的漆黑，一股强大的命途之力扑面而来，他的身体瞬间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股力量……是令使！令使怎么会来到这里必须离开，我必须离开这里！” 他绝望地僵在原地，拼尽全力想要移动，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突然，远方出现一个漆黑的身影。 那是由黑色身体碎片组成的破布缠绕的人形黑雾，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镰刀，正缓缓向他走来。 镰刀上伸出一条漆黑的手指，精准地指向了他的脸庞。 那一刻，通缉犯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那是什么东西别过来！别靠近我！” 他用尽全部力气转动眼珠，看清了那张被黑色乱码替代的面庞，刺耳的喊叫声脱口而出：“怪物！你是怪物！” 亚当镰刀上的黑雾涌动，一个捂着耳朵的上半身黑影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突然伸出的五六只雾气之手死死拉了回去。 显然，镰刀非常厌恶刺耳的噪音。 它随即伸出一只壮硕的雾气之手，跨越遥远的距离捂住了通缉犯的嘴，将他狠狠按倒在地。 亚当缓缓走到他面前，手中的黑雾镰刀高高举起，随即猛地斩下。 “刺啦”一声轻响，通缉犯的身体瞬间被黑雾撕裂，化为一堆模糊的血肉。 亚当凝视着眼前的尸体，心中竟涌起一股荒谬的快感。 尸身上凝结的黑雾渐渐汇聚成形，化作与通缉犯体形无异的黑影，飘然绕至他身后。 它伸出手，抓住了亚当由身体碎片编织成的披风，却突然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只能用手紧紧攀附在披风上，仿佛生怕被抛弃。 这举动令亚当心头一震——它抓住了我是本能的依恋，还是残存的意识在挣扎 这扭曲的形态，究竟是在寻求庇护，还是在无声地警告 他盯着那死寂的黑影，一股寒意混杂着疑惑悄然爬上脊背。 与此同时，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黑影涌入亚当的身体，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身的命途之力在稳步增强。 赞达尔的身影逐渐在他身旁凝聚而成，他凝视着亚当身后那紧紧攀附的黑影，缓缓开口：“不错的寓意。” “有了这样的变化，你便不会丧失对生命逝去数量的衡量标准。” “你每夺取一条罪恶的生命，对方的灵魂似乎都会化作这样一道黑色虚影，死死抓着你不放。”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杀人之事，往往只有第一次与无数次的区别。” “当人杀得多了，便会不再计较数量，心中那份宝贵的人性也会随之消逝。” “而这些虚影，能够对你起到极佳的警示作用，让你时刻铭记生命的沉重与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