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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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灯的暖光温柔地裹着相拥的两人，亚当能清晰感受到怀中人温热的呼吸与微微颤抖的肩头。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柔软的发顶，声音低沉而郑重，打破了房间的静谧：“流萤，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流萤埋在他胸膛的脸微微一顿，抱着他腰的手臂收紧了些，却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带着全然的信任。 亚当的指尖轻轻梳理着她的发丝，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在遇见你之前，在另一个时空里，我有过一个爱人，她叫黑塔。” 他顿了顿，回忆起空间站的岁月，眼底泛起淡淡的柔光：“她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骄傲又鲜活，像永远燃着光的星。” “我们一起相处了17年，她总爱拉着我看星星” “她会对着博识尊的象征符号发呆，琢磨‘何为神性’，也会在我发呆时，递上一瓶冰镇的抹茶饮料，嘴上嫌弃我‘冷冰冰像块铁’，眼里却藏着担忧。” “我们一起经历过模拟宇宙的推演，见过星神的余晖，也一起搁置过向博识尊叩问的念头。” “她懂我的冷漠，也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从不会逼我做不愿做的事。” 亚当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份回忆，“我登上星穹列车前，我对她许过承诺。” 说完这些，他轻轻扶起流萤的脸，指尖拭去她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珠。 她的睫毛湿漉漉的，眼底还凝着未散的缱绻，却没有丝毫愤怒或怨怼，只是带着一丝茫然与无措，怔怔地望着他。 “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 亚当的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脸颊，语气里满是歉疚，“我无法否认对黑塔的感情，她是我用尽此生需要保护的人” “你是我跨越时空寻回的珍宝，我不想欺骗你，更不想失去你。” 房间里静了片刻，只有窗外冰雪消融的细碎声响。 流萤眨了眨眼，泪珠再次滑落，却忽然抬手，指尖轻轻触了触亚当的脸颊，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却异常坚定：“我知道了。” 她吸了吸鼻子，眼底的茫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通透的温柔。 “你经历过那么多孤独的时光，黑塔小姐一定陪你走过了很多难熬的日子。” “我没有办法抹去你们的过往，也不想那样做。” 亚当的心头一紧，正要开口，却被流萤轻轻按住了嘴唇。 她望着他，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我同意。但我有个条件，需要你给我一些‘特殊补偿’。”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亚当立刻回应，语气里满是急切与珍视。 流萤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避开他的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角，声音细若蚊蚋 “第一，以后每次做抹茶味的营养膏和蛋糕，都要先给我尝第一口，而且必须是你亲手做的。 “第二什么都不做，就只是陪我看星星。” “第三………”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抬头望进他赤红的瞳孔，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以后不管是去执行任务，还是去见黑塔小姐，都要提前告诉我，不许偷偷摸摸消失。” “而且，你心里的位置，我要占一半，不能比黑塔小姐少。” 说完这些，她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亚当的眼睛，声音却带着不容商量的认真：“这三个条件，你能做到吗” 亚当望着她泛红的耳尖与眼底的期待，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弛，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抬手，轻轻将她揽回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我能做到。” “以后抹茶味的食物，永远让你先尝；每个月看星星，我一定陪你；无论去哪里，都提前告诉你，心里的位置，你和她，各占一半，缺一不可。” 流萤闻言，紧绷的肩膀彻底放松下来，她抬起头，望着亚当眼底的认真与温柔，泪珠再次滑落，却是喜极而泣。 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这个吻没有之前的急切与炽热，却满是安心与缱绻。 壁灯的暖光依旧柔和，窗外的星光依旧璀璨。 亚当抱着怀里的人，心中清楚，这份跨越时空的感情，或许并不完美，却足够真挚。 黑塔是他的光，流萤是他的暖，而他会用余生，去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圆满。 这一夜，相拥的身影在暖光中交叠，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彼此心照不宣的珍视与承诺，足以抵御所有未知的漫长与风雨。 ————————————————— 次日 空间站的会客室里，暖光与金属冷调交织，空气里弥漫着微妙的张力。 黑塔抱着双臂倚在沙发上，脚边放着她的人偶，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眼神带着惯有的骄傲与审视，扫过站在亚当身侧的流萤。 流萤穿着一身简洁的浅绿色常服，双手轻轻交握在身前，看似平静的眼底藏着一丝紧张，却依旧挺直脊背，毫不退缩地回望着黑塔。 她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气场，那是久居上位的从容与锋芒。 亚当站在两人中间，成了最显眼的“夹心层”。 他左手边是流萤轻轻挽着他袖口的手，带着温热的触感。 右手边是黑塔投来的、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目光，让他莫名觉得压力倍增。 “所以，这就是你跨越时空寻回来的‘珍宝’” 黑塔率先开口，语气带着点戏谑，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试探，“看起来倒是比你这冷冰冰的家伙鲜活多了。” “黑塔小姐。”流萤轻声回应，声音平稳却坚定，“我叫流萤，谢谢你一直以来照顾亚当。” 她没有刻意示弱，也没有锋芒毕露，只是坦然地表明身份。 黑塔挑眉，站起身走到流萤面前，两人身高相近，视线平视，火药味悄然弥漫。 “照顾”她嗤笑一声，“我和他可是在空间站并肩待了那么久，一起相拥过，一起相爱过，你呢不过是仗着‘先遇见’的巧合，占了点时空便宜罢了。” “巧合也是缘分。”流萤微微仰头，眼底闪过一丝执拗，“我等了他数百年，跨越了无数战火与孤独，这份羁绊，并不比你浅。” “数百年”黑塔挑眉，转头看向亚当，“你倒是会惹桃花，一边带着我的人偶登上星穹列车，一边让人家等你几百年。 “哥哥，你这【终末】的令使可真没白当啊。” 亚当干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黑塔，流萤，你们……” “别打断！”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说完又同时瞪了对方一眼，空气中的修罗场气息瞬间拉满。 黑塔抱臂转身，坐回沙发上，拿起桌上的魔法棒晃了晃。 “说起来，你现在可是占了两个身份，既是我的人，又是她的依靠。那得有个规矩吧” 流萤点点头，认同道：“确实该有个主次。” 黑塔眼睛一亮，立刻接话：“我和他认识得早，又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自然是我为大，你得听我的。” “不行！”流萤立刻反驳，“我等了他数百年，这份执念比任何经历都沉重，而且我是他现在的‘家人’，理应我为大！” “早就是王道！”黑塔拍了拍桌子，“我可是在他还小的时候，就陪着他“私定终身”了！” “陪伴才是真理！”流萤寸步不让，“他受伤时是我照顾，他饿了是我做抹茶营养膏，他现在的家是我给的，这些日常的温暖，你能比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休，目光时不时瞟向亚当，等着他做决断。 亚当夹在中间，头都大了。 一边是心心相印、至死不渝的黑塔，一边是温柔执着、等待他数百年的流萤，哪边都不能得罪。 他赤红的瞳孔转了转，试图用逻辑分析：“从时间线来看，黑塔你确实先认识我；但从陪伴的深度来看，流萤你……” “所以还是我大！”黑塔立刻打断他。 “不对！”流萤急忙说道，“认识早不代表地位高，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的生活，我能给他家的感觉，自然该我为大！” “家”黑塔嗤笑，“我在空间站给他留了专属的实验室，星穹列车上还有我的人偶陪着他，哪里不比你那小小的基地自在” “自在不等于安心！”流萤的声音微微提高，“他在我那里，不用时刻想着任务，不用伪装自己，能睡得安稳，能吃到热的营养膏，这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越吵越凶，会客室里的空气都快凝固了。 黑塔的人偶坐在一旁，歪着头，模仿着黑塔的样子瞪着流萤，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 亚当深吸一口气，突然开口：“不如……平起平坐” “平起平坐”黑塔挑眉，指尖敲了敲沙发扶手，语气里满是不情不愿，“倒也不是不行，但得说清楚，以后他陪我研究模拟宇宙、看空间站的星星时，你不许打扰。” 流萤闻言，立刻补充道：“那我和他去山坡看星星、做抹茶营养膏的时候，你也不能来插一脚！” 黑塔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成交。不过还有一点——我的人偶必须留在他身边，这是之前就说好的，你没意见吧” 流萤愣了愣，看向亚当怀里静静躺着的、与黑塔一模一样的人偶，随即点了点头。 “可以。但亚当每次去见你，都要提前跟我说，不能像以前那样不辞而别。” “那他去你那里，也得告诉我！”黑塔立刻接话，生怕自己吃亏。 亚当看着两人各退一步，却依旧带着“互不妥协”的架势，忍不住松了口气，连忙打圆场。 “都听你们的，以后不管去见谁，我都提前报备，绝不隐瞒。” 黑塔抱着臂，斜睨了流萤一眼：“行吧，暂且同意平起平坐。 但要是让我发现你偷偷占他便宜，可别怪我不客气。” “我才不会！”流萤立刻反驳，随即看向亚当，眼底带着一丝认真，“只要你遵守承诺，心里有我一半的位置，我就不会为难你和黑塔小姐。” 黑塔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亚当身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算你识相，没让我白等这么久。” 说着，她余光扫过流萤，语气缓和了些，“既然是平起平坐，那以后抹茶味的食物，得让我和她一起先尝，你不许偏心。” “没问题！”亚当立刻应下，赤红的瞳孔里满是笑意。 流萤也轻轻点头，紧绷的肩膀彻底放松下来。 虽然这场“谈判”带着浓浓的修罗场气息，但至少达成了共识。 她知道，以后的日子里，或许还会有争执，但只要亚当信守承诺，她愿意和黑塔一起，守护这份跨越时空的感情。 黑塔的人偶突然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流萤面前，歪着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亚当，然后伸出小手，轻轻拉了拉流萤的衣角。 流萤愣了愣，随即温柔地笑了笑，抬手轻轻摸了摸人偶的头。 会客室里的紧张气氛渐渐消散，暖光裹着三人一偶，空气中弥漫着抹茶味的清甜与微妙的和谐。 亚当看着身边的两人，心中满是安慰——他的光与暖，终于在这一刻，齐聚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