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没钱，看不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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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拿起了柳大石的外褂，摸索了起来，很快翻出了三文钱，拿起钱在手里掂了掂，柳文的心里也放心了。 “爹，只有三文钱，郎中出诊需要五文钱，还要抓药，治疗，这钱不够啊。” 柳文说的很大声，屋里的人都听清了，柳二妮看了看爹，又看了看大姐，攥紧的衣角松了下来，柳三妮只顾着哭了，她也知道家里没钱。 没钱，爹就看不了病，只能一直病着了，病着病着，人就会没了。 柳大石的心拔凉拔凉的，他昨日赢了好些钱，晚上和他那些赌友吃喝了一顿，都花了，他悔啊，要知道就留着了。 “呜呜呜……借……呜呜呜……借……” 柳大石想让大丫头去借钱去，柳文好像没有听到爹在叫唤什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借钱，找谁借呢，村里，爹也没有兄弟姐妹，远方表亲也没有，这村里人，爹也得罪了不少，不少人恐怕宁愿看笑话，也不会借给我们家钱。 就算借到了，我们也还不起啊，家里就我们三个赔钱货，谁敢借啊，再说了，如今家家户户都穷，谁能拿出多余的钱呢。” 柳文说完就哭了起来，其他两人看到大姐哭了，也争先恐后的哭了起来，柳大石被吵的头疼，他还没死呢。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尿骚气越来越重，柳文被熏的睁不开眼睛，这样的情景下，柳大石又尿了。 柳文受不了了，她哭的也差不多了，擦干了眼泪，对着两个妹妹说道。 “二妮，去打盆水过来，三妮你也出去，将野菜汤热一下，热好了，端过来。 虽然我们没钱看病，但是我们可以挣，以后我们想法设法的挣钱，一定会给爹看好的，一个月不行，两个月，半年，一年，我们一定能挣够钱的。 如今爹动不了了，我们也没钱看病，我们能做的的，就是让爹身上干干净净的，舒舒服服的。” 柳二妮、柳三妮也不哭了，她们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听着大姐的指挥，开始往外去。 听着大女儿的话，柳大石的心死了，一年，两年，他还能活那么长时间吗 村里中风的老人最多活了三个多月就没了，等这三个丫头片子挣钱，给他看病，他等不到了。 这一刻，他开始害怕了，他怕死，他当然怕死，他还没有儿子，也没有去过县城的赌坊长长见识，他还没有活够啊，老天爷，为什么要让他中风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救……救……呜呜呜呜” 柳文扭过了身子，不去看柳大石的样子，她痛快了，她想开了，这样也好，就让他以后躺在床上吧。 能熬多少日就熬多少日，他再也不会赌钱了，自己也不会被他输了。 柳二妮打了水进来，柳文将妹妹赶了出去，她几下脱了柳大石的裤子，又将弄脏的褥子换了下来，用温水给他擦拭了一遍，在他身下垫了一层破衣，随后找了个被子给他盖上了。 柳三妮端来了野菜汤，两人合力给柳大石喂了下去。 “爹，我们等会要上山了，你自己在家好好的，中午我们会回来的。” 柳大石闭上了眼睛，被自己的姑娘脱了裤子，他太丢人了。 这个死丫头她怎么敢的，她怎么敢碰自己的，赔钱货碰了自己，自己以后会输钱的。 他不想面对，可是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好像再也赌不了钱了，他要一直躺在床上了。 柳文没有在意柳大石是什么表情，她拉着小妹出来了，柳二妮已经把脏的衣服洗好了。 “大姐，爹……我们……” 柳二妮有些害怕还有些欣喜，爹再也打不了她们了，她们再也不会挨打了。 这时候，她心里不是害怕，而是高兴，非常的高兴，可是她不能让大姐、小妹看出来，要不然，显得她太没良心了。 柳文看了看两个妹妹，将她们搂到怀里，一字一句的说道:“爹动不了了，也打不了我们了，这事先不要说出去，我们依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今日我们上午去采草药，下午继续挖泥。” 柳二妮，柳三妮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她们搂紧了大姐，随后开始拿背篓，三人准备去山上。 锁好了院门，三人出了门就碰到了人，柳二妮还想打招呼，柳文拉紧了她的手，朝她说:“二妮，不用了，我们走吧。” 三人手牵手，走的很快，张铁牛看到那三个丫头，就这么从他面前过去了，脸上很是惊讶。 “这三个丫头，我看又是皮痒了！” 一个路过的妇人听到了，啐了他一口。 “张铁牛，你一个大人，不要太过分，小丫头已经够可怜了，你不要找事，她们被打，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张铁牛被贴着脸说了，讪笑一声，不敢回应，他看着妇人走远了了，才敢冲着那背影，吐一口口水。 姐妹三人去了山上，柳文拉着两个妹妹往山里走，一路教她们怎么采草药。 三人干惯了活，也不觉得累，忙了两个时辰，弄满了背篓，又挖了野菜，才一起下山去。 柳大石如今觉得时间超级难熬，他以前赌钱的时候，觉得时间过的很快，可是如今躺在床上，他觉得这时间怎么这么慢。 他太害怕了，家里连个声响都没有，他中间睡着了，等醒来，看到还未到午时，他快崩溃了。 这三个死丫头，一走就走那么久，怎么不留个人在家呢，陪着他也行啊，他太孤独了。 柳大石虽然躺着，心里想着的是，等他好了，他一定，一定要教训她们一顿，让她们长长记性。 死丫头，不管老子了，老子能动了，一定把你们吊起来打。 终于听到了门响，他努力的发出声响，希望来一个人能看看他。 “呜呜呜呜……呜呜呜……” 柳大石屋里的动静，姐妹三人并没有听到，她们在谈论其他感兴趣的事。 “大姐，我今日采了好多草药。” 柳二妮放低了声音，她激动了一上午，到家了，终于可以说话了。 柳文笑了笑，将两个妹妹的背篓放下，随后就倒出里面的东西，分类晒好。 “大姐，我去做饭，我们下午一起去装泥。” 柳三妮抢先干活，柳文没有说什么，让她去了，柳二妮也去帮小妹的忙。 柳文晒好了东西，来到了柳大石窗前，看到他使劲的往外看，脸都累红了，柳文心里冷笑一声，没有进屋，直接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