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人人都变毛茸茸（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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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尸（辛十四娘）转身，炭化的脸对着她。 “你是我逃出去的那点念想。”女尸说，声音忽然柔和了些，“是我偷跑去采药救人的手，是我跳进河里捞孩子的勇气，是我，宁死也不愿变成她们那样的决心。” 平安点点头，掌心火苗摇曳：“嗯。我喜欢救人。喜欢自由。” “那就带着这份喜欢，”女尸伸手，炭化的指尖轻触平安掌心的火苗，“活下去。活得比所有人都明亮。” 金红火苗轰然暴涨！瞬间吞没女尸的残躯，化作一道暖流涌入平安体内！ 【叮——】 【检测到求生者平安于深度异变梦境中，融合本源记忆与万千受缚女子的残愿，彻底焚毁封建礼教枷锁。】 【行为判定：以纯粹之魂承血泪之重，破千年规训。符合“星冢”进化之道。】 【奖励发放：特殊能力觉醒——众生愿火。】 【能力描述：你承载了那些被礼教吞噬女子的未尽之愿与残存魂力。可点燃心中愿火，此火不灼实体，专焚无形枷锁——精神控制、规则束缚、强制契约等。火焰强度与你的共情深度及愿力纯度相关。】 【警告：过度承载他人愿力，可能导致自我认知模糊。慎用。】 平安睁开眼。眼底依旧澄澈如初，却多了沉静的重量。她掌心的火苗温顺地跳跃着，照亮她干净的脸。 “出口在那里。”她指向庭院尽头——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扇散发着清冷月光的门，门扉由烧焦的绣架残骸拼成。 玄墨瞥了眼那门，尾巴不自觉松了些：“竟然没有本少爷的帮助自己突破梦境了。走了走了。” 五人冲向月光门。 然而，就在这时。 那些被火烧了，看似消失的怪物卷土重来。 祥云中的人脸脱离绣布后，膨胀成巨大的头颅，张开没有牙齿的嘴，发出无声的尖叫；莲花里的手指伸长，变成了惨白的骨爪，抓向活人；如意纹化作绳索，在空中蛇行游弋，寻找着脖颈。 这些由礼教礼教具象化的怪物，目标明确地扑向梦境中的外来者们。 “糟了！”书浣脸色惨白，“梦境在最后反扑！它要把我们永远留下！” 玄墨立刻龇出狼牙，利爪弹出：“我这什么乌鸦嘴！算了，砍了他们就是！” 岩松将还在昏睡的花影护在背上，摆出防御姿态，目光快速扫视怪物群，寻找薄弱的出口。 陆沉星强忍头痛，再次催动【时熵领主】，但她的精神力已近枯竭，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 那群刚刚站起的，形态不一的女子们，动了。 最前方那个曾被陈嬷嬷抽打，手背还在渗血的少女，突然张开双臂，挡在了一只扑向玄墨的人脸怪物前！ 怪物肿胀的头颅撞在她单薄的胸口。 “噗嗤——” 骨裂声清晰可闻。少女呕出一口血，却死死抱住那颗头颅，扭头对玄墨嘶喊：“走……快走！” 玄墨愣住。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所有女子，全部张开双臂，用自己瘦弱的身躯，组成了一道脆弱却决绝的人墙！ “骨爪”刺穿了一个妇人的肩胛，她闷哼一声，却用尽全力将骨爪按进自己身体，对试图救援的岩松摇头：“别管我们……跑！” 绞索缠住了一个年轻女子的脖颈，勒得她面色青紫，她却用最后的力气抓住绞索，对陆沉星艰难开口：“门……月光门……要关了……” 她们每一个人，都在流血，骨头断裂，身体被刺穿，被绞紧。 但没有一个人后退。 那个手背渗血的少女，半边胸膛都凹陷了，却还在对着平安笑——那是她麻木脸上，第一个像“人”的表情： “十四娘……不，平安……” “你逃出去了……真好……” “连我们的份……一起……活……”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被人脸怪物彻底吞没。 但怪物吞掉她的瞬间，动作停滞了一刹——是少女残存的意识！她在怪物的体内挣扎，为其他人争取了一秒！ 就是这一秒！ “走！！！”陆沉星厉喝，眼眶赤红。 玄墨咬碎了一口牙，狼爪撕开身前的怪物残肢，头也不回地冲向月光门。他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会忍不住冲回去。 岩松背着花影，另一只手拽起腿软的书浣，沉默地向着月光门冲刺。他下颌线绷得死紧，他也是第一次被迫接受一群看似柔弱的女子们用命换来的生路。 平安被陆沉星拉着跑。她频频回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大颗大颗地掉眼泪：“姐姐……姐姐们……” 那个被绳索拖拽的女子，用口型对她说： “不哭。” “活着。” 月光门近在咫尺，却开始闪烁、变淡！ 那些女子组成的人墙正在被怪物群吞噬，一个接一个倒下。但每倒下一个，就会有另一个补上位置，用身体、用骨头、用最后一点气息，拖住怪物！ 最后一个挡在门前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双臂被两只骨爪洞穿，钉在地上，却用头撞开一只扑向门缝的绳索索怪物。 她抬头，看着冲来的五人，干裂的嘴唇翕动： “跑。” “别回头。” “替我们……看看外面的月亮。” 陆沉星五人冲出月光门的瞬间—— “轰——！！！” 整个辛宅梦境彻底崩塌。 在最后的余光里，他们看见那些女子残存的身影，在怪物的撕扯中化作点点金色的光粒，金色光粒四散，解脱了一般的轻盈。 四散的光粒慢慢飘向平安，融入她掌心跳跃的众生愿火之中。 火苗，蓦地明亮了一分。 五人重重跌回现实。 书浣瘫倒在地，眼镜歪斜，眼泪混着鼻涕：“她们……她们……” 花影缓缓睁开眼，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她低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自己手臂上已彻底淡去的血色纹路，又抬眼看向平安掌心那簇温暖的金红火苗，沉默良久，轻声说：“……谢谢。” 岩松默默走到窗边，背对众人。这个一向十分沉默的中年男人，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玄墨一拳砸在墙壁上，指节渗血。他额头抵着墙，声音哑得厉害：“……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