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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内红烛高燃,烛泪顺着铜台缓缓滴落,映得满室光影摇曳。褪去繁复的龙凤喜袍,萧令宸只着一身月白常服,望着坐在梳妆台前的百里东媱,她正由宫女为她卸下满头珠翠,侧脸在烛光下柔和得像一汪春水。 他走上前,轻轻握住她搭在膝上的手,那双手还带着一丝未散的微凉。“往后,你便要留在这宫里,日日陪着我了。” 他的声音放得极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歉意,“是委屈你了。” 百里东媱转过头,眼底还映着烛火的碎光,她摇了摇头,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的笑:“令宸哥哥,我不委屈。” 从少时初见时的惊鸿一瞥,到后来定下婚约的辗转期待,能站在这里,她早已心满意足。 萧令宸看着她澄澈的眼,忽然俯身,与她平视,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媱儿,你信我。这宫里,往后只会有你一个女主人,我不会再纳任何妃嫔。” 百里东媱微怔,随即垂下眼睫,纤长的羽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可朝臣们……他们不会同意的。自古帝王多后妃,为的是绵延子嗣,稳固朝堂……” “他们同不同意,轮不到他们做主。”萧令宸打断她,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他的眸色深沉,却带着不容错辩的笃定,“这天下是孤的,这后宫的规矩,自然也该由孤来定。”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像春风拂过湖面:“你只需安心住着,好好的,其他一切,有我。” 红烛噼啪一声爆了个灯花,百里东媱望着他眼中清晰的自己,忽然就红了眼眶,轻轻“嗯”了一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殿外的夜风吹过廊下的宫灯,光影在窗纸上轻轻晃动,映着相拥的两人,温柔得像一幅不会褪色的画。 岁月流转,倏忽一年。 椒房殿的暖阁里,炭火正旺,百里东媱诞下一名男婴,哭声清亮如钟,划破了冬日的静谧。这是萧令宸的嫡长子,眉眼间既有母妃的温婉,又隐隐透着帝王家的英气。萧令宸守在榻前,看着襁褓中皱巴巴的小脸,伸手轻触那温热的肌肤,眼底翻涌着罕见的柔软。 三日后,一道圣旨震惊朝野——新帝力排众议,册立尚在襁褓中的嫡长子为皇太子,赐名萧承煜。此举彻底打破了“龙封卷轴秘密立储”的祖制,御史台虽有谏章如雪片般飞来,却都被萧令宸压在了御案下。他在朝会上掷地有声:“孤的太子,孤自定之。”满朝文武望着龙椅上眼神锐利的年轻帝王,终是俯首山呼“遵旨”。 又一年,北离南疆烽烟再起。南决国仗着地利,屡次越境劫掠,甚至斩杀朝廷派去的议和使者。军报递到御书房时,萧令宸正摩挲着天斩剑的剑鞘,闻言猛地抬眼,眸中寒光乍现:“南决不知死活,孤便亲自去教教他们,何为臣服。” 出征那日,天启城外的校场旌旗如林,铁甲映日。萧令宸一身亮银甲胄,衬得身姿愈发挺拔,腰间天斩剑随步伐轻鸣。他身后跟着个身披轻甲的少年,正是十四岁的萧北辰——当年在稷下学堂历练的少年已长成半大的模样,眉目间英气初显,手中长戟握得稳稳的,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的锋芒。 “陛下此去,万望保重。”百里东媱立于城门下,虽面带忧色,声音却稳,怀中抱着刚会咿呀学语的太子,“臣妾与承煜在宫中候陛下凯旋。” 萧令宸抬手为她拂去肩头落的雪沫,目光转向城门上的萧若风:“九弟,孤走后,朝政便交予你与六部尚书。遇有不决之事,可凭孤的密旨便宜行事。” 萧若风一身亲王蟒袍,立于百官之首,躬身领命:“臣弟定竭尽所能,守好这北离江山,等陛下归来。” 铁骑踏破边关,萧令宸亲率大军与南决鏖战三月。少年萧北辰初生牛犊,在战场上竟凭着一股悍勇屡建奇功,亲斩南决先锋大将,被将士们唤作“小战神”。南决富庶,战力不俗,但又怎敌得北离铁骑的雷霆攻势不过半年,南决王便身着素服,自缚于军前请降,将国玺与舆图双手奉上。自此,南决之地尽入北离版图,南疆再无战事。 捷报传回天启城的同日,西境亦传佳音——叶云将军率部攻破天外天总坛,将盘踞于此的北阙余孽一网打尽。那股曾搅动朝野、害死叶家满门的势力,终在叶云手中彻底覆灭。消息传到御书房,萧若风望着两份捷报,缓缓松了口气,提笔在奏折上批下“举国同庆”四字。 光阴荏苒,又是五年。北离国力日盛,唯余北蛮部族仍在北疆作乱,时常袭扰边境。此时的萧令宸已育有三子一女,太子萧承煜也长成了聪慧伶俐的孩童。他在朝会上拍板:“北蛮跳梁,扰我子民久矣,当一战定之。” 此次出征,他并未亲往,而是下旨命琅琊王萧若风与永安王萧北辰为正副帅,率十万大军北伐。萧若风久理朝政,早已练就沉稳心性;萧北辰经过南决一役的磨砺,更添了几分领军的狠厉。兄弟俩二人领兵北上,一个运筹帷幄,一个冲锋陷阵,配合得天衣无缝。历经一年苦战,终是攻破北蛮王庭,将其部族尽数纳入北离版图,设郡置县,派官治理。 捷报抵达京城时,正值阳春三月。萧令宸携百里东媱立于太和殿的丹陛上,望着下方高呼万岁的百官,又望向殿外万里晴空,缓缓抬手。 自此后,北离疆域东起沧海,西至流沙,南抵百越,北达雪原,真正一统天下。史书上称这一年为“承平元年”,说的正是那位打破陈规、开疆拓土的帝王,终于为他的子民争来了真正的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