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淑妃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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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看着她清澈见底、毫无贪恋之色的眼睛，心中满意了几分。不贪财物，便是其一。 又过了几日，太后娘娘在与皇帝闲聊时，故意当着杨嫣的面，提起朝中某位青年才俊，家世清白，才华出众，暗示有意为杨嫣指婚，让她脱离奴籍，做个正经官家的夫人。 宇文珏当时脸色就有些不太自然。 杨嫣却依旧神色平静，跪伏在地，声音清晰而坚定：“太后娘娘恩典，奴婢感激涕零。只是奴婢发过誓，愿终身不嫁，长伴太后娘娘左右，以报太后娘娘知遇之恩。恳请太后娘娘成全。” 此言一出，宇文珏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难明的光芒，似是失落，又似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太后娘娘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 不慕虚荣，不攀权贵，安心留在慈宁宫，这是其二。而且，看皇帝那样子，对嫣儿是真正上了心。 时机已然成熟。 这一日，宇文珏来请安后，并未立刻离去，而是陪着太后娘娘说了好一会儿话，言语间几次提及杨嫣，赞她沉稳懂事，伺候太后用心。 太后娘娘见火候已到，便屏退了左右，只留杨嫣在一旁伺候茶水。 太后娘娘拉着宇文珏的手，叹了口气：“皇帝，你近日来慈宁宫，总有些神思不属，可是有什么心事” 宇文珏脸上微红，支吾道：“儿臣……儿臣并无心事，只是担忧母后凤体。” 太后娘娘笑了笑，目光扫过一旁垂首斟茶的杨嫣，淡淡道：“皇帝是哀家生的儿子，还能瞒得过哀家你可是……看上了哀家身边的嫣儿” 宇文珏被说中心事，耳根都红透了，却并未否认，只是低声道：“儿臣不敢隐瞒母后……嫣儿她……确与旁人不同。” “嗯，”太后点了点头，“嫣儿这孩子，哀家也喜欢。聪慧，懂事，更难得的是心地纯良，知恩图报。这一年来，有她在身边伺候，哀家舒心了不少。” 她话锋一转，看向宇文珏：“只是，她毕竟是哀家身边得力之人，若轻易给了你，哀家还真有些舍不得。” 宇文珏急忙道：“母后！儿臣定会善待她！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太后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她沉吟片刻，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也罢。你既然真心喜欢，哀家便成全你。嫣儿出身司徒府，也算大家闺秀，教养不俗，在你身边，或许能成为你的贤内助，比那些只知道争风吃醋妃子的强百倍。” 为了奖赏杨嫣的忠诚与才干，太后娘娘决定给杨嫣一个大大的恩典。 她提高声音：“杨嫣听旨。” 杨嫣立刻放下茶壶，恭敬跪倒。 太后看着跪在眼前的少女，沉声道：“杨氏，你侍奉哀家，恪尽职守，心思灵巧，深得哀家欢心。哀家今日便赐你这份恩典。皇帝对你青眼有加，乃是你的福分。哀家下旨，晋封你为淑妃，择吉日行册封礼，望你日后谨守妇德，尽心辅佐皇帝，为皇家开枝散叶，莫负哀家与皇帝厚望！” 淑妃！乃是九嫔之首，地位仅在皇后与贵妃之下！对于一个毫无根基和家族势力的宫女而言，这简直是一步登天！ 杨嫣心中剧震，她虽隐约察觉到皇帝的心思，也料到太后可能会有所安排，却没想到竟是直接册封她为淑妃！这份恩宠，太重了！重到足以让她成为后宫所有人的靶子！ 但她瞬间便压下了所有的惊涛骇浪。她知道，这是太后娘娘对她的最终赏赐和捆绑，也是她必须抓住的、通往权力核心的阶梯。 她深深叩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与激动，却又保持着绝对的沉稳：“奴婢……臣妾杨氏，叩谢太后娘娘天恩！叩谢陛下隆恩！臣妾铭感五内，定当竭尽所能，侍奉陛下，孝敬太后娘娘，绝不敢有负圣恩！” 她没有表现出狂喜，也没有惶恐不安，只有感恩和承诺，这态度让太后娘娘和皇帝都十分满意。 宇文珏更是喜形于色，看向杨嫣的目光充满了柔情和期待：“爱妃快快请起。” 太后看着眼前这对年轻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亲手将杨嫣扶起，将她的手放入宇文珏手中：“皇帝，哀家可是把最贴心的人给了你，你要好好待她。” “儿臣谨遵母后懿旨！”宇文珏紧紧握住杨嫣微凉的手，郑重承诺。 一道懿旨，震动了整个后宫。 皇后贾凤在坤宁宫再一次摔碎了心爱的玉佩，愤怒的长脸上布满寒霜：“淑妃一个卑贱的宫女她也配！” 其他妃嫔亦是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杨嫣，在搬离慈宁宫，入住属于自己的宫殿“翊坤宫”后，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宫墙上方那四角的天空，感慨横生。 宫女生涯已然结束，淑妃的身份是荣耀，更是枷锁和战场。前朝与后宫的勾连，帝心与太后恩宠的平衡，以及来自皇后和其他妃嫔的明枪暗箭……一切都将接踵而至。 她轻轻抚摸着身上崭新的、象征着她新身份的妃级宫装，眼神沉静如初，只是那深处，一丝锐利的光芒，如同暗夜中的寒星，悄然亮起。 这深宫之路，她终于踏上了更凶险，也更接近权力核心的一级。 杨嫣被册封为淑妃的旨意，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在后宫与前朝都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太后娘娘的懿旨如同一缕春风，瞬间传遍了后宫宫闱的每个角落。 司徒府之女杨嫣，从慈宁宫掌事宫女，突然晋封为淑妃，赐居翊坤宫。 太后娘娘的懿旨下达之前，杨嫣正在慈宁宫的小佛堂里为太后抄写经文。 慈宁宫掌事嬷嬷张燕嬷嬷来到她面前时，她握着紫毫笔的手微微一顿，墨迹在竹简上晕开一小团云雾。 张燕嬷嬷面带喜色，向杨嫣传达太后娘娘的旨意：“嫣姑娘，太后娘娘有请！” 太后娘娘传唤宫女、太监，或是亲贵大臣，从来不用“请”字，而此时，这个“请”字却从掌事嬷嬷的嘴里说出，杨嫣明白，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太后娘娘赐婚，将她指婚给皇帝。果然是喜事！但杨嫣并未喜形于色。 她平静地谢恩，接过那卷明黄色的绢帛懿旨，指尖却有些冰凉。 太后拉着她的手，慈爱中带着深意：“嫣儿，皇帝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你……好生伺候着。争取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哀家想抱你生的孙子呢！” 杨嫣垂眸，掩去眼底的复杂，轻声应道：“臣妾谨记母后教诲。” 她本以为册封礼前尚有几日缓冲，却不想，懿旨下达不过两个时辰，皇帝身边的首领太监郑无庸便亲自来到了慈宁宫，满面堆笑，恭敬中难掩喜庆之色：“见过太后娘娘！淑妃娘娘！陛下口谕，请淑妃娘娘移驾乾清宫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