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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臻浑身一僵,心头“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声音雄浑厚重,带着牛魔王独有的、混着烈酒与沙场煞气的粗沉,绝不是旁人能模仿的!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地转身,金箍棒已在掌心蓄势待发,火眼金睛瞬间扫向洞口。只见洞口的藤蔓被人硬生生扯断,青藤汁液飞溅中,一个比他所化“牛魔王”还要魁梧半分的身影撞了进来,周身妖气如黑雾般翻涌,比墨臻借酒液模拟的气息要浓烈十倍!此人头戴紫金嵌宝冠,冠上夜明珠比墨臻的大了一圈,在火光下熠熠生辉;身披兽面吞头锁子甲,甲叶上还沾着未干的酒渍与几根狐毛;手持一根碗口粗的混铁棍,棍身布满搏斗留下的凹痕,一看就是饱经沙场的真家伙;面如重枣,却比墨臻所化多了几道深刀疤,一双铜铃大眼瞪得溜圆,眼白布满血丝,显然是怒到了极致。 他身后跟着一群手持刀斧的小妖,个个凶神恶煞,刚进洞就“呼啦”一声散开,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而在牛魔王身侧,依偎着一个身着粉色纱裙的娇媚女子,肌肤胜雪,眉眼含春,正是积雷山的玉面狐狸。她鬓边斜插着一支赤金步摇,裙摆还沾着几片积雷山特有的红枫叶,显然是刚从积雷山赶过来的。玉面狐狸一手搭在牛魔王的胳膊上,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甲叶,声音柔得像水:“大王,我说这‘你’看着怪怪的吧哪有你这般对姐姐轻声细语的果然是那泼猴变的,真是坏透了!” 原来,牛魔王在积雷山的洞府中与玉面狐狸对饮,正抱着美人、啃着烤羊腿,却被前来报信的小妖撞破了兴致——那小妖是铁扇公主派去积雷山传信的,本是想告知牛魔王孙悟空来借扇的事,却撞见玉面狐狸娇笑着喂牛魔王喝酒,一时气不过,就添油加醋说了句“孙悟空要抢芭蕉扇,还说要拆了芭蕉洞”。牛魔王虽宠爱玉面狐狸,却也知道铁扇公主的脾气,更清楚芭蕉扇是三界至宝,若真被孙悟空抢去,他在西牛贺洲的颜面就彻底没了。当下也顾不上温存,拎起混铁棍就带着玉面狐狸和一众小妖往芭蕉洞赶,刚到洞口就听见洞内“自己”正哄着铁扇公主借扇,凑近一听,那语气虽像,却少了他对铁扇公主的几分不耐烦与愧疚,再细瞧洞口小妖的神色——两个守门小妖还跪在地上,眼神却飘向洞内,透着股“大王怎么又变了一个”的茫然,他顿时就明白过来,一脚踹开洞门,怒吼着冲了进来,正好撞破墨臻的骗局。 “不好!”墨臻喉间滚出一声低喝,心头警铃炸响,几乎是在怒吼落地的瞬间,周身已泛起一层细碎的金光。他脚下罡步急踏,身形如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般向后急退,同时掐诀催发七十二变——原本魁梧的“牛魔王”身躯竟在原地泛起涟漪,乌金锁子甲的甲叶开始虚化,紫金冠上的夜明珠也失去了光泽。可就在他即将褪去伪装、显露出石猴真身的刹那,铁扇公主的惊怒喝骂已如利刃般刺来。 铁扇公主先是盯着两个“牛魔王”愣了半瞬,瞳孔骤缩——她终于看清了破绽:眼前这个“夫君”虽模样逼真,可方才哄她借扇时,眼底没有半分她熟悉的、对玉面狐狸的愧疚,反倒是藏着一丝急于得手的锐利。再看洞门口那个浑身酒气、甲叶上沾着狐毛的身影,那才是她日日牵挂的、带着三分混不吝的真夫君!“你……你不是老牛!”铁扇公主气得浑身发抖,素色裙摆都在剧烈颤动,方才的柔意瞬间化为刺骨的寒意,她猛地指向墨臻,声音因暴怒而尖锐:“孙悟空!是你这泼猴变的!你竟敢戏耍于我,骗我孩儿的救命希望!我今日非要扒了你的猴皮,抽了你的筋不可!” 她话音未落,已转身扑到洞壁前,伸手摘下挂在墙上的青锋宝剑——那剑出鞘时“嗡”地一声轻鸣,剑身泛着冷冽的寒光,是当年老君特意为她炼制的护身法器。铁扇公主足尖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墨臻,剑尖直指他的心口,剑风凌厉得刮得人脸颊生疼,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夫人莫急,看俺老牛收拾这泼猴!”牛魔王怒吼着踏前一步,碗口粗的混铁棍被他抡得虎虎生风,带着破空的“呜呜”声砸向墨臻。他身后的小妖们也反应过来,一个个如狼似虎地扑上,手持刀斧的小妖砍向墨臻的四肢,持锁链的小妖则想缠住他的腿脚,还有几个小妖竟搬起洞口的巨石,朝着墨臻的方向狠狠砸来,一时间碎石飞溅,尘土弥漫。 墨臻不敢怠慢,左手紧紧攥住芭蕉扇藏在身后,右手猛地一抽,金箍棒已在掌心化作丈二长,金光暴涨间,“当”的一声硬接下牛魔王的混铁棍——两股巨力相撞,震得墨臻手臂发麻,脚下的青石板都裂开几道细纹。他借着反震之力向后跃出,避开铁扇公主刺来的宝剑,同时金箍棒横扫,“砰砰砰”几声将扑来的小妖打得飞出去,撞在洞壁上昏死过去。可小妖们前赴后继,兵器碰撞的“叮叮当当”声、小妖们的嘶吼声、铁扇公主的怒喝声交织在一起,芭蕉洞外瞬间乱作一团,杀气腾腾的气息连远处火焰山的热浪都压下去几分。 墨臻左手死死攥着芭蕉扇,扇柄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成了混乱中唯一的清醒剂。他提着扇柄在前面疯跑,脚下的碎石被踩得飞溅,铠甲的甲叶因剧烈奔跑碰撞出“叮叮当当”的急促声响,与身后“咚咚”的混铁棍砸地声形成催命般的节奏。牛魔王的怒吼如附骨之蛆,在耳畔炸开:“泼猴别跑!把扇留下,俺老牛饶你不死!”铁扇公主的青锋宝剑更是好几次擦着他的后背掠过,剑风刮得衣料生疼,让他惊出一身冷汗——这夫妻二人一个力大无穷,一个剑法凌厉,联手之下他根本讨不到好,只能拼尽全力奔逃。 刚冲出芭蕉洞的藤蔓屏障,眼前突然亮起两道熟悉的身影,伴随着白龙马“咴咴”的嘶鸣。只见八戒和沙僧正立在洞外的空地上,白龙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马背上还驮着简单的行囊——原来两人在客栈左等右等不见墨臻回来,沙僧担心他被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扇走,八戒则怕大师兄真跟牛魔王打起来吃亏,两人一合计,立刻牵上白龙马赶了过来。“大师兄,我们来帮你!”八戒眼瞅着牛魔王举着混铁棍追得正凶,粗吼一声,肥硕的身躯竟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拎着九齿钉耙就斜刺里冲了上去,钉耙的九个齿尖泛着寒光,“当”的一声精准架住了牛魔王砸来的混铁棍。巨大的冲击力让八戒蹬蹬蹬后退三步,脚掌在地上犁出三道浅沟,却硬是把牛魔王的攻势拦了下来。 沙僧也不含糊,他将降妖宝杖在掌心一转,宝杖瞬间变得丈长,杖身泛起沉稳的蓝光。他没有去硬撼铁扇公主,而是足尖一点跃到墨臻身侧,宝杖横扫,挡住了铁扇公主刺向墨臻后腰的一剑,“叮”的一声脆响,剑与杖碰撞的火花溅起半尺高。“大圣,你先喘口气!”沙僧声如洪钟,蓝脸上满是坚毅,“这牛魔王交给二师兄,铁扇公主我来应付!”墨臻借着这片刻喘息,连忙后退几步,将芭蕉扇塞进怀里用布带紧紧束住,刚要转身加入战局,就见八戒已和牛魔王斗得难分难解——八戒的九齿钉耙招招刁钻,专挑混铁棍的破绽,虽在力量上稍逊一筹,却凭着灵活的走位周旋;沙僧则以守为攻,降妖宝杖舞得密不透风,将铁扇公主的凌厉剑法尽数挡下,一时间兵器碰撞声、怒喝声在火焰山的火光映照下,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厮杀。 就在这刀光剑影、杀气沸腾的关头,异变陡生——一股清冽醇厚的莲花香突然从天而降,那香气不同于凡间花草的甜腻,带着佛门独有的祥和温润,仿佛能涤荡人心底的戾气。香风所过之处,芭蕉洞外飞扬的尘土竟悄然落地,连火焰山刮来的灼热气流都变得柔和起来。墨臻正挥棒格挡牛魔王的重击,鼻尖一触到这熟悉的香气,动作下意识一顿。抬头望去时,只见西天方向的云层正缓缓分开,一道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观音菩萨身着素色佛衣,衣袂飘飘如不食人间烟火,脚踏一朵硕大的九品莲花,莲花瓣上还滚动着晶莹的露珠,在夕阳与火光的映照下泛着七彩光晕,周身环绕着细碎的佛光,一步步从云端走来,脚下的祥云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变得澄澈安宁。“悟空,住手。”菩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喧嚣的力量,如同山涧清泉滴落在青石上,瞬间压过了兵器碰撞的铿锵与众人的怒喝,让厮杀的双方都不由自主地停了手。 墨臻握着金箍棒的手缓缓松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的痕迹,如同退潮的礁石般慢慢显露出原本的肤色,掌心被棍身硌出的红印也渐渐舒展。他侧身时带起一阵劲风,恰好避开牛魔王挥到半途的混铁棍——那铁棍带着破空的余威擦着他的肩头掠过,砸在旁边的青石板上,“咚”地一声震出个浅坑,碎石飞溅到他的衣襟上。金瞳中翻涌的战意如同被佛光浇熄的火焰,渐渐平复下去,却在眼底深处仍凝着几分未散的锋芒,那是五百年压在五行山下磨不掉的桀骜。他上前一步,赤着的双脚踩在发烫的地面上,却浑不在意,对着云端的观音菩萨微微躬身,脊背没有完全弯下,既保留着齐天大圣的傲骨,又带着对佛门大能应有的恭敬:“菩萨。” 目光扫过菩萨周身流转的佛光时,他的视线下意识顿了顿——那佛光看似柔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让他想起五行山上压着的佛印。随即他转头看向一旁,铁扇公主仍握着青锋宝剑,剑刃斜指地面,胸口因怒气喘得剧烈起伏,杏眼圆瞪,眼底的恨意虽被佛光压制,却依旧清晰可见;牛魔王则拄着混铁棍,粗重的呼吸声如同风箱般响起,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甲叶上的狐毛被汗水浸湿,贴在铠甲上,模样狼狈却依旧透着股妖王的凶戾。墨臻的眉头不自觉蹙起,眉心拧出一道浅浅的沟壑,声音里藏着几分被算计的压抑与焦躁:“您来得正好。铁扇公主因红孩儿之事对我积怨颇深,我先是好言相劝,说红孩儿皈依佛门是天大的机缘,日后能修成正果,不比在火云洞做个小妖王强可她根本听不进去,只当我害了她的孩儿。” 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水,指尖划过脸颊上被剑风刮出的细小红痕,语气愈发无奈:“火焰山拦路百里,没有芭蕉扇根本过不去,取经路被死死堵在这儿。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冒充牛魔王的下策,想着先把扇子骗到手,过了火焰山再回头跟她赔罪,并非有意欺瞒。”说到这儿,他的声音陡然抬高几分,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红孩儿被您收为善财童子,本是跳出轮回的机缘,为何反倒成了阻碍取经的死结若早知道会如此,我当初何必费力请您出手”说话时,他下意识攥了攥藏在怀中的芭蕉扇,扇柄的凉意透过粗布衣衫传到掌心,成了混乱中唯一的实感,可心中的疑惑却如潮水般愈发浓重——他刚骗到扇子,牛魔王就带着人撞破;刚与牛魔王夫妻缠斗到白热化,菩萨就恰好现身,这时机精准得太过诡异,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盯着他,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纳入算计,他不过是顺着预设的剧本演戏而已。 观音菩萨叹了口气:“红孩儿本是善财童子的化身,我收他为善财童子,是给他一个修成正果的机会。铁扇公主不明事理,才会记恨你。”她转头看向铁扇公主,“铁扇公主,你若再阻拦取经路,休怪我不客气。” 铁扇公主一见观音菩萨,顿时不敢再放肆,跪倒在地:“菩萨饶命!我……我只是太想念我的孩儿了。”观音菩萨从净瓶中取出一滴甘露,递给铁扇公主:“这滴甘露,能让你随时看到红孩儿。你若再阻拦取经,我就收回这滴甘露。” 铁扇公主接过甘露,连忙道谢:“多谢菩萨!我再也不敢阻拦取经路了。”她转头看向墨臻,将芭蕉扇递给他:“孙悟空,这芭蕉扇借给你,你用完后一定要还给我。” 墨臻接过芭蕉扇,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他看着观音菩萨,总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他刚冒充牛魔王骗扇,牛魔王就回来了;他刚和牛魔王打起来,观音菩萨就现身了。这分明是仙佛早就安排好的剧情,他不过是个棋子而已。 用芭蕉扇扇灭了火焰山的火,师徒四人继续西行。路上,墨臻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唐僧等人。“师父,这取经路,根本就是仙佛布下的一个局。”墨臻说,“我们遇到的每一个磨难,每一个妖怪,都是他们安排好的,目的就是考验我们,或者说,是在操控我们。” 唐僧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不管是不是局,我们取经的初心不能变。只要能取到真经,普度众生,就算是棋子,我也认了。”猪悟能和沙悟净也点了点头,他们一个想成佛,一个想摆脱痛苦,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墨臻看着众人,心中清楚——就算知道是局,他们也必须走下去。但他不会甘心做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他要在这场局中,找到自己的出路,保护好身边的人,让这场取经路,变得真正有意义。 夕阳西下,师徒四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们的脚步坚定,朝着西方缓缓而去。前方的路依旧漫长,还有更多的磨难在等着他们,但他们心中的信念,却从未动摇。墨臻知道,他的取经路,才刚刚开始,而他的抗争,也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