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泪水打湿鸡蛋糕，又香又甜又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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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晚上七点，老知青们就跟放了一天的鸭子似的，一个个自觉地躺炕上去了，哈欠声此起彼伏，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苏明月和贾圆圆可能是白天睡太久了，这会成了精神小妹，好嘛，根本睡不着。 可现在又没电脑手机那些打发时间，两人就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聊了起来，什么天南海北，鸡毛蒜皮，牛鬼蛇神都聊。 “月月，我跟你说个笑话吧，我爸有次给我小侄女讲小时候挨饿的事，我小侄女就哭了，抱着他说：“爷爷，爷爷，那你是因为没饭吃才来我们家的吗真可怜。” “当时没把我笑死！” 贾圆圆话里都是笑意，感觉就算夜色漆黑，都能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 苏明月眨巴眨巴眼睛，呃，这笑话有些冷啊…… 可她不是扫兴的观众，还是配合着笑了两声。 “圆圆，我也给你讲一个吧！” “说大象上厕所没带纸，问了问小白兔，你怕掉毛吗小白兔说不怕。大象抓起小白兔就往屁股擦。 第二天，大象在吃饭，问了问旁边的小松鼠，你怕掉毛吗小松鼠说不怕。大象抓起小松鼠就拿来擦嘴，小松鼠尖叫，我是昨天的小白兔。” 贾圆圆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苏明月怕她把人吵醒，赶紧捂住她的嘴。 于是就演变成“咯咯”的压抑笑，肩膀还一耸一耸的…… 苏明月：确认了，这家伙笑点太低了 …… 到八点半，贾圆圆突然幽怨地吐出口气：“月月，我饿了！” 这么一说苏明月肚子里也打起了鼓。 晚饭就每人一个杂面窝头。 地瓜汤倒是不限量，所以两人吃了好几碗地瓜汤的。 可是地瓜这东西吧热量不高，蠕动快，极容易饿。 老话就常说了“一斤红薯两斤屎，回头一看还不止”，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也是它难成为主食的缘由。 “月月，要不咱们吃点东西吧！” 贾圆圆嘴上说着，手已经麻利地从自个行李袋里翻出个油纸包。 “我这有鸡蛋糕。” 苏明月想着暖水瓶里还有温水。 “我有麦乳精，去把你的茶缸拿来，咱们泡点麦乳精配着吃，不干巴，还暖和。” 很快两杯麦乳精就散发着甜甜的香气。 两人为了不拉仇恨，干脆穿上衣服，裹了被子坐在门口吃。 三月底的大西北夜里风大还冷，可她们俩紧挨着，一口麦乳精，一口鸡蛋糕却吃得无比幸福。 苏明月正吃得香甜，就看到贾圆圆开始抹眼泪。 “你咋啦好吃到掉眼泪” 贾圆圆摇头：“月月，我想我妈了，以前夜里我饿了，我妈也陪我吃鸡蛋糕。” 要不是外公家出了事，爸爸妈妈也不会匆匆把她送去下乡避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了。 苏明月一愣，原来是“泪水打湿鸡蛋糕，又香又甜又想家”呀！ 说真的她也有些想家了。 但想的不是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三口之家，而是和外婆，小舅在一起的家。 前世爸妈在她小学二年级时离婚了，还是老掉牙的剧情，出轨的爸，暴躁的妈，只是多了一个无助的她。 那时妈妈整夜淌泪，诅咒负心的丈夫，哭诉着付出的感情。 她说水泥封心从此不爱，可是两杯破酒下肚，豆腐渣工程，根本封不住，很快就重组了家庭。 两边都有了新的孩子，于是很快她就成了那个谁都不想要的拖油瓶。 她清楚地记得那烈阳高照的午后，她吃了爸爸的闭门羹，接着又被妈妈推出了门外。 好在外婆和小舅真心疼她，给了她温暖的家。 哎…… 也不知老太太现在咋样了 一定很难过吧 老舅啊，请你一定帮我好好照顾她。 外婆，月月只能看着天上的月亮祝你长命百岁，每天都乐呵呵的。 一抬头就看到满天的星子调皮地眨着眼儿，似一幅流动的画卷。皎洁的明月挂在天边落下淡淡的光，把远处的大山照得影影幢幢，也让地面好似凝上了一层银霜。 苏明月有些浮躁的心忽然就静了下来。 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好好珍惜当下吧，人生还很长呢 这个晚上，苏明月每分每秒都在煎熬。 炕太挤了，转个身都能跟贾圆圆面对面亲上了。这让一向睡觉大手大脚，翻来滚去的她忒难受，就感觉手脚都被万能胶给黏住了，动弹不得。 加上叶小娟还会磨牙，就跟那耗子啃桌腿似的恼人。 本来想进空间睡的，又怕第二天自己睡过头，到时大家看不到人得引起骚乱了…… 所以苏明月在数了一千八八十八只羊后，徒然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屋顶。 不行了，她一定要尽快搬出去 她不想月亮不睡我不睡，做个秃头小宝贝～ 早上五点半。 山边渐渐出现了一抹微光，村子里还弥漫着乳白色的薄雾。 没多久，大队部门口的铁钟就被敲响了。 “当当当——” 声音刺破了晨光中的宁静。 这种铁钟充当铃声和广播的事，苏明月只在电视里见过，没想到这下也身临其境一回。 她裹紧被子扭搭了两下，听着屋里老知青们穿衣服窸窸窣窣的动静，迷迷糊糊地看向手表。 老天奶—— 才5点20！ 这个点就算是自律达人也不可能起来拉屎的吧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皮开始打架，昨晚可是快三点才睡着的呢可是一想到六点要上工集合，苏明月还是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 哎，人生有觉不能睡，使得枕头空对被，真惨！ 可谁让现在讲究的是艰苦奋斗，与天争，与地斗，为了建设冲冲冲呢。 拍了拍边上睡得毫无形象的贾圆圆：“圆圆，起来了，要上工了。” 贾圆圆嘟囔了两句，突然眼睛一睁，跟只愤怒的小鸟一样弹射起来，满脸惶恐。 “月月，咱们迟到了” “没呢，还有四十分钟！” 贾圆圆“咚”的一下就倒了下去，还好是炕，要是床，得塌！ “求求你，让我再睡十分钟！就十分钟！” 这种赖床的美好，苏明月十分感同身受，可想到那个严肃的小老头……呃……还是把她挖起来了。 “别睡了，洗漱一下，吃个饭，还要走过去集合就差不多了。” 贾圆圆只能顶着一头鸡窝爬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月月，昨晚这炕睡得太难受了，硬邦邦的，我感觉腰酸背痛的。” 苏明月深有同感：“是挺难睡的，还挤，我连翻身都不敢。” 两人穿好衣服出了房间，外头还是黑漆漆的，只有远处的山峰间爬起了一丝光亮。寒风裹挟着凉雾袭来，让她们打了个哆嗦，不由得把棉衣拢得更紧。 “苏知青，贾知青不习惯吧这大西北的天气就是这样，早晚温差大，白天晒成炭，夜里冻成狗。” 这会罗平他们已经开始吃早饭了。 “你们洗漱后过来吃早饭，每人一个窝头，一根地瓜，厨房里有开水。” 昨天罗平有交代过，这边上工跟南方有些不同，早上上工后是不回来吃早饭的，只能等到中午下工回来，所以早饭一定得吃，不然一个上午都得饿肚子。 正咬着窝头的黄秀英在看到她俩邋邋遢遢的样子后冷哼了一声，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月月，她咋一看到咱们就拉个大驴脸” “应该是内分泌失调，外加乳腺癌发作吧，不用搭理她。” 贾圆圆听不太懂什么调不调的，她比较关心早饭。 “月月，一个窝头根本不够吃，我们再吃点鸡蛋糕吧。” “成，那我泡麦乳精！” 两人一拍即合，赶紧洗漱，很快就吃上了早饭。 苏明月其实更惦记着空间里热乎乎，香喷喷的肉包子，可拿出来又解释不了来源，只能偷偷找机会吃了。 堂屋里的众人自然看到她们俩的早饭，闻着甜甜的奶香，顿时觉得手里的窝头不香了！ 叶小娟翘着兰花指，慢条斯理地吃着窝头，脸上一副“我不稀罕”的模样，可蔡小花明显看到她在偷偷吞口水，而且…… 刚才那一口是咬到手指头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