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说他要去提瓦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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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石琦蜷缩在自己的被窝里，他不想起床，也不敢起床，他怕起床了老白头就该教他武功了。 学完武功老白头就要走了，石琦不想让老白头走，他怕这个世上最后一个和他亲近的人也离他而去。 石琦想维持昨天的现状，想着今天能不能永远不要到来，可是今天还是来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实在不行我再劝劝臭老头，晚几天能怎样还有一个月呢，不急，不急的。” 石琦心里想着，狠了狠心从被窝钻了出来。 依旧的冬日清晨，依旧是烤土豆，但少年已经长成了大人模样。 经过蛇妖内丹淬炼后的少年如今也已经身长六尺。 坚毅挺拔，身上的每一寸筋骨都透着坚实有力的气劲。 端着烤土豆来到了老白头的家，却见今天的老白头，坐在炕上格外的挺拔。 石琦的内心咯噔一下，一股不妙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老白头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硬露着灰絮的夹袄，背脊挺得如屋后那棵老松树，被风雪压弯却从未被折断。 这异样的挺拔，在逼仄的土房里，竟生出山岳般的压迫感。 “老白……” 石琦刚吐出两个字，老白头眼皮倏然掀开。 浑浊的老眼不见了平日的木然，精光四射，宛若冬夜里两颗烧透的炭火！ 石琦心神剧震，一股沛然莫御的吸力凌空攫来！ 老白头枯藤般的手掌，结结实实的按在了顶门百会穴上！ 霎时间，石琦感觉自己像块被塞进灶膛的生铁。 无数纷杂狂野的“念头”如滚烫的铁水，顺着那枯掌灌顶而入。 各种各样的人物出现在自己的脑海，有无数剑气裂变成道道凌厉轨迹的剑法，有挥刀弧线旋出破风的厉啸，还有双拳挥舞凝成的刁钻绝杀！ 这些人物的画面，转瞬间变化成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高深武学，一股脑的钻入石琦的脑海，却比任何言传身教得来的功夫，都要凶狠和直接。 “臭小子！别泄气！” 老白头的低喝声如闷雷一般，带着火炕震起的土腥气。 招式变幻，转瞬间，老白头那如同枯树根的指节，深深嵌入石琦的肩颈。 石琦只觉得体内轰然爆响！ 一股苍茫浩瀚，仿佛汲取了整个燕北群山地脉寒气的力量，排山倒海般涌入体内！ 老白头身上腾起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好似冬雪堆成的塑像在急速融化塌陷！ 干瘪皮肤下的筋肉迅速干枯，露在夹袄外的皮肤瞬间爬满裂纹。 老白头整个人如同被暴晒过后的冻土，碎裂、风干。 屋里的温度骤降，厨房里的水缸表面咔咔作响，缸里的水顷刻之间被冻成冰坨！ 石琦觉得自己马上要被冻裂了！ 涌入体内的寒流像千万根冰针，刺穿他的穴窍，撕开他的筋络，要将他由里及外冻成冰雕！ 然而在这极致的酷寒中，一股源自大地，浑厚磅礴的灼热生机接踵而来！ 寒潮与灼热在他丹田激烈冲撞、凝练、交融，最终沉潜为一片浩瀚真元。 那真元如同亘古的风霜，又如同无尽的沧海，无穷无尽，源远流长！ 石琦眼耳口鼻喷出浓稠的白雾，那是体内污浊被真元之力强行逼出的证明。 当最后一股阴阳交融的真气，稳稳的沉入石琦丹田深处的时候，老白头按在他肩头的手，也彻底失去了分量，像两根轻飘飘的柳絮，软软垂下。 老白头挺直的脊梁，一寸寸的地佝偻了下去，塌缩回那个形销骨立的枯槁老人模样。 只有脸上残留的那一丝如释重负的淡笑，带着雪山初霁般的干净。 “呵…” 一声极轻的气音，消散在空气里，几乎被窗外呼啸的北风吞没。 石琦跪坐在冰冷的炕上，浑身颤抖不止，体内奔涌的寒热让他牙齿咯咯作响。 他眼睁睁看着老白头干瘦的身体，如同被风雪压断的枯枝，轻飘飘地向后，缓缓的靠回冰冷的土坯墙。 气若游丝，唯有嘴角那点微笑，像是冰河上倒映着的一抹夕阳。 “臭小子，不好意思……实在等不及了，我猜对了，我还有下辈子，我看到系统大转盘了！ 老天爷真贴心，知道我上辈子喜欢二次元，哈哈哈，石琦，开心些，我要去提瓦特大陆啦！” 话音落下，形如枯槁的身影便化作点点流光，飘散在空中，渐渐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