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接风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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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和苏静雯坐在车内，准备出发去爷爷家。 但林枫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似的。 忽然想到自己回家这么久，怎么没看到妹妹林茹雪。 “那个……妹妹呢” 苏静雯听到林枫的询问，笑了一声。 “真是哥哥呢，还关心自己的小妹妹。她去夏令营了，过两天就回来。” 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停在一条幽静的胡同口。 不同于外面的车水马龙，这里仿佛被时光精心封存，只余下青砖灰瓦的静谧。 然而，一座气派非凡、三进制的四合院门前。 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又与这份静谧形成了奇特的交融与对抗。 门口两侧停着一排排的非比寻常的汽车。 并非是车非常名贵，而是车牌，几乎都是连号。 此刻如同温顺的野兽般匍匐着。 无声地昭示着非凡财力与地位。 车刚停稳，早有身着中式服装的侍者上前恭敬拉开车门。 苏静雯深吸一口气，脸上换上了得体而略显疏离的笑容，率先下车。 林枫跟在她身后，踩在打磨光滑的青石板上，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刚迈进第一进院门，喧嚣的人声和暖融的酒气便扑面而来。 院子里、回廊下，站满了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 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谈笑，觥筹交错。 俨然一场高级社交派对。 林枫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湖面。 一位穿着气质精明的中年阿姨眼尖，立刻扬高了嗓子，声音穿透了现场的嘈杂。 “哎哟！苏总来了！这就是小枫少爷吧快瞧瞧，这气度，真真是回家了！” 这一声如同号令，院内所有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好奇、审视、探究、讨好…… 各种复杂的情绪隐藏在那些精心修饰的笑容后面。 感觉像针一样扎在林枫身上，让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 苏静雯面不改色，轻轻拍了拍林枫的手臂，示意他向前。 目光越过人群，林枫看到正厅中央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对老人。 老太太曹凤华穿着暗红色的绣花褂子。 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眼神慈祥而激动。 而她身旁的老者——林世宽。 虽须发皆白，却坐得笔直，不怒自威。 手中一根紫檀木拐杖顿在地上。 看到林枫，老人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喜悦和激动。 竟不顾身份，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起身。 朝着林枫的方向伸出另一只手。 “小枫……是小枫吗快，快过来！到爷爷奶奶这儿来！” 那一刻，林枫心脏猛地一跳。 林世宽！ 这个名字他曾无数次在新闻报道、历史纪录片里看到过。 是真正功勋卓着、名字能写进教科书里的军中泰斗！ 他竟然是自己的爷爷！ 在苏静雯的引导下，林枫有些僵硬地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走到二老面前。 奶奶曹凤华早已眼圈泛红。 一把拉住他的手，上下打量着，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 只是重复着：“好孩子，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爷爷林世宽则用力拍了拍林枫的肩膀。 那力道依旧能感受到军人的硬朗。 他声音洪亮，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像！真像振豪小时候！这眉眼，这身板！好！我林家血脉，终于齐整了！” …… …… 接着，便是在爷爷的介绍下——— 认亲！ “这是你大伯振辉，在部队里忙，特意请假赶了回来。你大伯母徐佳丽，身体不太好，一直在休养，所以没有来。” 那位昨天在视频里见到的国字脸男人对着林枫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你二伯振涛，现在帮着家里打理些生意。这是你二伯母李一慧。” 二伯林振康身材微胖，面带商人式的圆滑笑容。 而旁边的二伯母李一慧则打扮精致，笑容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勉强和疲惫。 “这是你姑姑珍仪，也是个工作狂，跟你妈一样，到现在还没结婚，不让人省心！” 爷爷指着一位穿着干练西装套裙、妆容精致、气场强大的女性说道。 姑姑林珍仪冲林枫笑了笑，那笑容锐利而明亮。 “爸，又说这个。小枫，回来了就好，以后姑姑罩着你！” 林枫机械地应对着，努力将这些称呼和面孔记在心里。 同时也隐约感受到了这个庞大家族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二伯母娘家败落后的窘迫 姑姑未婚的强势 大伯母的缺席 平静水面下，暗流涌动。 …… …… 盛大的接风宴在最大的花厅里开始。 菜肴精美绝伦，服务周到细致。 然而，酒过三巡，话题便渐渐偏离了主题。 大伯送来了京都核心区一套大平层的房产证作为见面礼。 “ 来，这是京都二环咱家世华自己的一套大平层，名字改成你的了，收着！” 二伯林振康则笑着递过来一把车钥匙。 “小枫，年轻人得有点速度与激情，二伯给你订了台迈凯伦，手续都办好了。” 姑姑林珍仪佯装懊恼。 “大哥二哥真是，一个送房一个送车，我这当姑姑的……” 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小枫，你……你有女朋友吗姑姑给你介绍几个！” 众人哄笑。 但笑声过后，话题便自然而然地转向了苏静雯。 “静雯啊，听说苏氏最近又拿下新区那块地王真是大手笔！” “苏总，我们公司那个医疗设备进口的项目，您看能不能让世华这边也参一股” “雯姐，家里几个小辈想历练一下，您公司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岗位……” 奉承、试探、合作请求…… 源源不断地涌向苏静雯。 她游刃有余地应对着，笑容完美，措辞得体。 该答应的含糊应下，该推脱的轻松挡回。 原本是一场本该充满温情的家宴，变成了另一个商业谈判场。 主角本是林枫，可现在却变成了苏静雯。 爷爷林世宽看在眼里，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能见到自己的小孙子回来，就已经很开心了。 至于那些客人心里的小九九，林世宽可太清楚了！ 只是苦了林枫，坐在苏静雯身边，只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粘稠。 那些虚伪的笑脸和功利的对话让他喘不过气。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展示的吉祥物。 所有的关注最终都落点于他母亲所掌控的商业帝国。 他悄悄放下了筷子，准备找个借口离席透透气。 这时，两个年纪与他相仿、打扮得体的年轻人凑了过来，一左一右地揽住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