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梦呓与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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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烬寒回到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罕见地没有立刻回到书桌或窗边那个属于他的秩序领域。 怀中那轻盈的重量和温热的触感似乎还未完全散去，尤其是她无意识蹭过他胸口的细微动作，像一根羽毛，不经意间搔刮过他常年冰封的心湖，激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在胸前被她呼吸拂过的衣料上轻轻掠过，随即像是触电般迅速放下，眉头蹙得更紧。 这种感觉……不受控制，令人烦躁。 他试图将刚才那一幕从脑海中清除，重新聚焦于未处理完的跨国并购案文件上。冰冷的数字、严谨的条款、利弊的权衡，这才是他熟悉且擅长的世界。然而，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此刻却仿佛失去了意义，那个蜷缩在门口、睡得毫无防备的身影，总是不合时宜地闯入他的思绪。 “为什么睡在门口”他冷声自问，像是在质问一个难以理解的商业对手。 是新的手段以退为进，装可怜博取同情可她那时的呼吸均匀绵长，眼睫安静地垂着，脸颊因熟睡泛着自然的红晕，全然不似作伪。而且，以她以往那直来直往、甚至有些蠢笨的行事风格，似乎也想不出如此……曲折且需要极大耐心的法子。 还是真的……累了 想到皮划艇上她确实卖力划桨，回程时那副蔫头耷脑的模样，以及之后面对他时那显而易见的惊慌和试图解释又无从开口的憋闷……陆烬寒的指尖在鼠标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或许，那瓶水另有隐情可她为何不说 “系统任务……心跳加速……” 一声极轻的、带着模糊哭腔的呓语，仿佛穿越了墙壁，隐约飘入他的耳中。陆烬寒敲击鼠标的动作猛地一顿，锐利的目光倏地射向与苏挽棠房间相隔的那面墙。 是幻听 他凝神细听，那边却再无动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海浪声。 心跳加速……系统任务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荒诞得如同天方夜谭。陆烬寒嘴角勾起一抹冷嘲，定是自己思绪过于混乱，产生了错觉。他将这归因于今日接连的意外打乱了他的节奏，需要更强的自律来恢复。 他起身，再次走向浴室，打算用第二次冷水澡来彻底驱散这莫名的烦躁和不该有的联想。 …… 另一边，苏挽棠的房间内。 她确实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光怪陆离，一会儿是陆烬寒浑身湿透，用那双冰寒刺骨的眼睛盯着她，质问她为何算计他；一会儿是苏晴雨端着那杯加了料的水，笑得一脸恶毒地递给她；一会儿又是系统面板那猩红的倒计时和冰冷的警告音……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她在梦中无意识地挣扎，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烬寒……相信我……水有问题……系统任务……” 断断续续的词语从她唇间溢出，轻若蚊蚋，却饱含着焦急与委屈。 在这无人听见的梦呓里，她试图将无法宣之于口的真相碎片般地倾诉出来。 …… 一夜在各自的纷扰中过去。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入房间，苏挽棠被生物钟准时唤醒。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迷茫地坐起身，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记忆回笼，想起自己昨天居然在陆烬寒门口睡着了，还……还好像做了个被他抱起来的梦苏挽棠脸颊一热，赶紧摇头甩开这荒谬的念头。 “肯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都愁出幻觉了。”她自言自语地安慰着，下床洗漱。 看着镜中虽然休息了一夜但仍有些倦色的自己，苏挽棠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不管了！今天有粉丝见面会，不能再垂头丧气！任务要完成，命要保住，烬寒那边……走一步看一步吧！总能找到机会解释的！” 她挑选了一件鹅黄色的及膝连衣裙，款式简洁大方，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显得元气满满。既然暂时搞不定陆烬寒，那就先搞好事业（保住小命）和粉丝关系吧！ 当她神采奕奕地出现在餐厅时，大部分嘉宾已经到了。今天的气氛似乎比昨天轻松了一些，大概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粉丝互动让大家都有了新的期待。 “挽棠姐，早上好！你今天这身好漂亮！”杨蕾笑着打招呼。 “早上好，小蕾。”苏挽棠回以微笑，目光不经意地扫向餐桌。 陆烬寒依旧坐在他常坐的位置，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休闲西装，姿态优雅地用着早餐，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未曾发生。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完全将苏挽棠视若无物。 苏挽棠心底刚升起的那点小火花“噗”一下就灭了。她默默找了个离他稍远的位置坐下，拿起一片面包小口啃着，味同嚼蜡。 “大家早上好！”导演陈哥拿着大喇叭出现了，“相信大家都已经准备好迎接我们可爱的粉丝朋友们了！在粉丝到达之前，我们先简单说一下今天的组队和挑战规则。”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今天上午，每位嘉宾将与自己的一名随机抽选的幸运粉丝组成临时搭档。我们一共准备了四个趣味挑战环节，分别是‘心有灵犀你画我猜’、‘双人指压板接力’、‘默契问答大考验’以及最后压轴的‘蒙眼投喂甜蜜挑战’！” “哇！指压板！我的噩梦！”张浩立刻哀嚎起来，逗得大家笑了起来。 “每个挑战环节，根据名次获得相应的积分。最终总积分最高的搭档组合，将赢得丰厚的‘心动约会基金’！所以，为了你们和粉丝的荣耀，以及后续的约会资金，加油吧！” 规则宣布完毕，工作人员开始引导嘉宾们前往别墅外临时布置的见面会场地。 苏挽棠调整好心情，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跟着大家往外走。经过陆烬寒身边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低气压，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 见面会场地上已经聚集了一些被选中的粉丝，举着各自主持嘉宾的应援手牌，气氛热烈。当嘉宾们依次出场时，现场响起了阵阵欢呼。 苏挽棠也看到了自己的那位粉丝，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戴着眼镜、有些腼腆的女生，手里举着写有她名字的灯牌，眼神里充满了激动。 “你好，我是苏挽棠，今天请多指教啦！”苏挽棠主动走上前，笑容亲切地伸出手。 “你、你好，挽棠姐姐！我叫晓晓，我特别喜欢你！”女生激动得脸都红了，小心翼翼地和苏挽棠握了握手。 简单的寒暄后，组队完成。苏挽棠和晓晓一组，陆烬寒匹配到的是一位看起来成熟稳重的男粉，苏晴雨则和一位穿着洛丽塔裙装的可爱女粉组成了队伍，其他嘉宾也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临时搭档。 第一个游戏是“心有灵犀你画我猜”。苏挽棠和晓晓配合得还算默契，晓晓脑洞挺大，苏挽棠猜得也快，拿到了第二名的好成绩。而陆烬寒那组，虽然他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奈何他智商超高，几乎在他粉丝刚画出个轮廓时就猜出了答案，以绝对优势拿了第一。 苏晴雨和她的粉丝则表现平平，居中游位置。 第二个游戏“双人指压板接力”堪称惨叫连连。指压板的威力让所有嘉宾和粉丝都面目扭曲，就连陆烬寒在奔跑时，眉头也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速度却丝毫未减。苏挽棠咬着牙和晓晓完成了接力，成绩中等。这一轮，体力更好的赵明远和张浩两组占据了优势。 苏晴雨在指压板上表现得“楚楚可怜”，赢得了她粉丝心疼的惊呼和一些弹幕的同情，但成绩并不理想。 两个游戏间隙，有短暂的休息和补水时间。苏挽棠接过晓晓递来的水，笑着道谢，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陆烬寒的方向。他正站在不远处，他的那位男粉似乎在对刚才的游戏进行复盘，他偶尔颔首，侧脸线条冷硬。 就在这时，苏晴雨端着一杯果汁，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几个人听到：“挽棠姐姐，你和晓晓配合得真好呢！不过……我看你刚才好像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还在为昨天不小心泼到烬寒哥哥的事情感到抱歉呀” 她这话看似关心，实则瞬间将周围人的注意力引到了苏挽棠和陆烬寒昨天的矛盾上。 苏挽棠心里一沉，暗道来了。她面上维持着镇定，刚想开口，身旁的晓晓却先一步怯生生地、却又带着点维护意味地小声说道：“挽棠姐姐不是故意的……她、她昨天可能只是太紧张了。” 苏晴雨没想到苏挽棠的粉丝会出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笑容不变：“是呀，我相信挽棠姐姐不是故意的。只是烬寒哥哥好像有点生气呢，挽棠姐姐要不要趁现在再去正式道个歉毕竟大家都在一个节目里，闹得太僵也不好。”她一副为苏挽棠着想的模样。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却是在逼苏挽棠在众人面前去碰陆烬寒的钉子。 苏挽棠握紧了手中的水瓶，正斟酌着如何回应，一道清朗带笑的声音插了进来： “哎呀，游戏间隙聊这么严肃的话题干嘛我看挽棠今天状态挺好的，和粉丝也玩得很开心。”黎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很自然地站在了苏挽棠身边，仿佛无形中为她挡去了一些压力。他笑着对苏晴雨说：“晴雨你也别太操心啦，烬寒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说不定早就忘了这点小事了。” 他这话四两拨千斤，既帮苏挽棠解了围，又轻描淡写地将昨天的事情定义为“小事”，还顺手捧了一下陆烬寒大度。 苏晴雨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很快恢复自然：“黎泽哥说得对，是我多嘴了。”她讪讪地走开了。 苏挽棠暗暗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黎泽一眼。黎泽对她眨眨眼，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这一幕，同样落入了不远处陆烬寒的眼中。 他听不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但能看到苏晴雨主动靠近，苏挽棠瞬间绷紧的侧影，以及黎泽走过去后，苏挽棠明显放松下来的神态和那带着感激的眼神。 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又隐约浮动了一下。他淡漠地移开视线，对身旁的粉丝说：“去准备下一个游戏。” 第三个游戏“默契问答大考验”，考验嘉宾和粉丝之间的了解程度。问题诸如“ta最喜欢的颜色/食物/电影”等等。 轮到苏挽棠和晓晓时，晓佳对苏挽棠的喜好倒是如数家珍，显然做过功课。而问到晓晓的喜好时，苏挽棠虽然接触时间短，但凭借刚才的观察和交流，也猜对了大半，两人积分稳步上升。 轮到陆烬寒时，情况就有些尴尬了。他对他的男粉几乎一无所知，全靠超高智商和逻辑推理蒙对了几题。而男粉对他……更是除了公开的财经报道信息外，一无所知。这一轮，陆烬寒组破天荒地只拿到了中下游的名次。 苏挽棠看着陆烬寒虽然面色不变，但周身气压似乎更冷了几分，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有点想笑。原来也有陆大佬不擅长的事情。 终于，来到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引人关注的环节——“蒙眼投喂甜蜜挑战”。 规则是：嘉宾和粉丝轮流蒙上眼睛，由搭档指引方向，将一块小蛋糕成功喂到对方嘴里，用时越短得分越高。过程中指引只能使用语言，不能有肢体接触。 这个游戏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暧昧感，瞬间点燃了全场气氛。 各组依次上场，状况百出。有把蛋糕喂到鼻子上的，有方向指反了的，笑料不断。 苏晴雨和她的粉丝上场时，她蒙着眼，在她粉丝含糊不清的指引下，差点把蛋糕怼到对方眼睛里，娇嗔抱怨了几句，最后还是勉强完成，耗时较长。 轮到苏挽棠和晓晓。先是苏挽棠蒙眼，由晓晓指引。 “晓晓，别紧张，慢慢说。”苏挽棠蒙着眼睛，安抚着有些慌乱的粉丝。 “好、好的，挽棠姐姐，向前一点……再向左一点点……不对，右边一点点……停！手稍微低一点……对！就是现在！” 苏挽棠依言将手中的小蛋糕往前一送，准确无误地送到了晓晓张开的嘴里。 “成功！”晓晓激动地跳了起来。 两人配合默契，用时很短，目前暂列第一。 接着，交换角色，由晓晓蒙眼，苏挽棠来指引。 苏挽棠聚精会神，语速平稳清晰：“晓晓，向前直走三步……停，向右转四十五度，抬手，高度大概在你下巴的位置……对，保持，慢慢往前……” 晓晓虽然紧张，但在苏挽棠清晰的指令下，动作很稳。眼看着蛋糕就要成功送到苏挽棠嘴边—— 就在这时，旁边不知哪个组的工作人员搬运道具，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架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晓晓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手一抖，脚下踉跄一步，蒙着眼睛失去方向感，拿着蛋糕的手胡乱往前一戳！ “小心！”苏挽棠下意识地侧头想躲，却已经来不及。 预想中的蛋糕糊脸并没有发生。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斜刺里伸出，精准地握住了晓晓的手腕，稳住了她前戳的趋势，也让那块小蛋糕在距离苏挽棠脸颊仅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苏挽棠惊魂未定地抬眼，顺着那只手看去，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是陆烬寒。 他不知何时站得离她们这么近。此刻，他正握着晓晓的手腕，脸色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 “方、方向错了。”他松开手，声音淡漠地对着蒙着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晓晓说了一句，然后便转身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仿佛刚才只是顺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晓晓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在苏挽棠的重新指引下，完成了投喂，虽然耗时增加了，但总算没有失败。 现场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和弹幕爆炸。 【卧槽！陆烬寒刚才是不是出手帮苏挽棠了】 【我眼花了他不是最讨厌苏挽棠吗】 【这……这算什么下意识的举动】 【虽然但是，陆总刚才那一下好帅啊！男友力瞬间爆棚！】 【只是绅士风度吧毕竟眼看要出事故了。】 【黑粉滚粗！我们挽棠需要他帮假惺惺！】 【前面的黑粉别跳了，明明就是陆烬寒帮了忙，事实胜于雄辩！】 苏挽棠也完全懵了。 她捂着刚刚差点遭殃的脸颊，看着陆烬寒冷漠离开的背影，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砰砰狂跳起来。 他……他刚才帮了她 虽然他的表情还是那么冷，动作甚至带着点不耐烦，但他确实阻止了她被蛋糕糊脸的尴尬场面。 这和他昨天那避之不及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难道……昨天她睡着后发生了什么还是她那几句梦呓……不对不对，隔着一堵墙他怎么可能听见！ 苏挽棠脑子里一团乱麻，但心底深处，却有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火苗，悄无声息地重新燃起。 也许……也许武会，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坚不可摧 陆烬寒回到自己的位置，面无表情地看着下一组上场，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刻，他的身体几乎是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在看到那蛋糕即将戳到她脸上时，他的脚步就不受控制地迈了出去。 为什么 他给自己的解释是，避免一场不必要的混乱和节目中断。仅此而已。 可内心深处，似乎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微弱地反驳。 接下来的游戏，苏挽棠都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瞥向陆烬寒。而陆烬寒，则再也没有看过她一眼，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众人的幻觉。 最终，今天的粉丝挑战赛积分排名出来了。陆烬寒组虽然第三轮失利，但凭借前两轮的巨大优势依旧位列第一。苏挽棠和晓晓组表现稳定，获得了第二名。苏晴雨组则排名靠后。 苏晴雨看着苏挽棠不仅没出丑，反而和陆烬寒之间似乎出现了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微妙变化，甚至还拿到了不错的名次，心中的嫉恨如同野草般疯长。她盯着苏挽棠那张明媚的脸，眼神阴冷。 粉丝见面会在一片还算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送走粉丝后，嘉宾们返回别墅。 苏挽棠走在最后，看着前方陆烬寒挺拔冷峻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加快几步追了上去。 “烬寒！”她轻声唤道。 陆烬寒脚步未停，仿佛没听见。 苏挽棠咬咬牙，跑到他身侧，保持着一小段距离，语气真诚而快速地说道：“刚才……谢谢你。还有，昨天泼水的事情，我真的非常抱歉，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陆烬寒终于停下了脚步，侧过头，那双寒眸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只说了三个字： “不必谢。” 然后，他不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径直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苏挽棠站在原地，看着他紧闭的房门，心里刚刚升起的那点小火花又被泼了一盆冷水。 “不必谢”……是客气，还是不想和她有任何牵扯 她沮丧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垂头丧气的。”黎泽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带着关切。 “没什么。”苏挽棠摇摇头，勉强笑了笑，“只是觉得，道个歉好像比登天还难。” 黎泽看着她蔫蔫的样子，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有时候，行动比语言更有说服力。而且……”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烬寒哥那个人，心思深沉，但并非完全不讲道理。或许，他只是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挽棠猛地抬头看向黎泽，他知道了什么还是只是随口安慰 黎泽却只是对她温和地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也转身离开了。 苏挽棠独自站在客厅里，回味着黎泽的话，又想起陆烬寒刚才那个下意识的相助。 虽然他的态度依旧冰冷，门也依旧紧闭，但苏挽棠觉得，那看似坚不可摧的误会冰墙，似乎……裂开了一条微小的缝隙。 而她要做的，就是找到合适的时机和方式，将真相的光芒，透过这条缝隙，照进去。 她握了握拳，重新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