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道理，在斧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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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滚，还来得及。” 平淡的话语，却如同惊雷，在落鹰涧每一个人的心神中炸响。 赵干脸色铁青，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一尾巴抽死炼气后期，这绝不是普通的灵兽！至少是筑基期，甚至可能是金丹期的妖王！而能驾驭如此灵兽的人，怎么可能是凡人 踢到铁板了！而且是烧红的、带着尖刺的铁板！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但他不能退！任务失败，回去面对宗门的惩罚，生不如死！而且，他不信，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家伙，真能有碾压他们的实力！这一定是某种幻术或者特殊法宝造成的假象！ 贪念、侥幸、以及对宗门惩罚的恐惧，最终压倒了理智。 赵干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地一咬牙，厉声道：“装神弄鬼！结黑煞戮魂阵！先拿下他！” 他身后的四名劫修虽然同样恐惧，但对首领的命令早已形成本能服从，闻言立刻强压心悸，迅速移动身形，占据四方方位，同时掐动法诀。浓郁的黑气从他们体内涌出，如同活物般交织缠绕，瞬间形成一个将陈长生笼罩在内的简易阵法空间。 阵法一成，阴风怒号，鬼影幢幢，仿佛有无数怨魂在哀嚎，扰人心神。四人的气息通过阵法连成一体，威势暴涨，竟隐隐达到了筑基后期的程度！同时，剩下的几只影翅豹也得到指令，龇着獠牙，从不同角度扑向老牛，试图干扰。 “前辈小心！这是黑煞教的合击阵法，能污人法器，蚀人神魂！”赵溟急忙出声提醒，脸上满是焦急。他虽然不知道陈长生具体实力，但黑煞戮魂阵凶名在外，由四名筑基修士布下，威力不容小觑。 柳红缨也紧张地握紧了刀柄，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战场中心。 面对这煞气腾腾的合击阵法与妖兽扑击，陈长生依旧端坐牛背，脸上甚至连一丝无奈的表情都欠奉。他只是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冥顽不灵。” 随着这四个字吐出，他缓缓地、从容地，从腰间抽出了第一把砍柴斧。 斧头样式古朴，通体锈迹斑斑，斧刃看起来钝拙无比，仿佛只是山村樵夫用了多年的普通工具。 然而，就在这砍柴斧出鞘的瞬间—— “铮！” 一声轻微的、仿佛神兵出匣的清鸣响起。 并非真实的声响，而是一股无形的、极致锋锐的“意”，以陈长生为中心，骤然爆发，席卷开来！ 霎时间，天地失色！ 风声、鬼嚎声、妖兽的咆哮声……一切杂音仿佛都被这股无形的“意”斩断、吞噬！ 赵干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浑身汗毛倒竖！他仿佛看到了一柄开天辟地的巨斧虚影，悬于头顶，冰冷的斧刃正对着他的眉心，死亡的阴影如此真切！他周身运转的灵力瞬间凝滞，体内金丹都在哀鸣颤抖！ 那四名布阵的劫修更是不堪，阵法凝聚的黑气在这股斧意冲击下，如同沸汤泼雪，瞬间溃散！四人如遭重击，同时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煞白如纸，气息急剧萎靡，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大恐怖之物！ 而那几只扑来的影翅豹，更是呜咽一声，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夹着尾巴，浑身颤抖地匍匐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合击阵法，一触即溃！ 妖兽凶威，荡然无存！ 这一切，仅仅是因为陈长生抽出了那把锈迹斑斑的砍柴斧，甚至还没有真正挥动！ 赵溟和柳红缨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他们无法理解眼前所见，那究竟是什么级别的“意”仅仅是气息外放，就瓦解了黑煞戮魂阵，震慑得筑基修士吐血，凶悍妖兽臣服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陈长生手持砍柴斧，目光平静地看着脸色惨白、如同溺水般挣扎的赵干。 “我其实，最不喜欢动手。” 他手腕轻轻一动，砍柴斧随意地向前一挥。 没有璀璨的光华，没有浩荡的声势。 只有一道细微的、仿佛空间本身被划开的透明涟漪，向前蔓延。 那涟漪掠过瘫软在地的四名劫修。 “噗通！”“噗通！”…… 接连四声闷响。 四人的膝盖处，同时出现一道平滑如镜的切痕，仿佛被最精准的尺子量过，双腿齐膝而断！鲜血甚至来不及喷涌，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封住。四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嚎，抱着断腿在地上翻滚。 涟漪继续扩散，掠过那几只匍匐的影翅豹。 同样无声无息，几只影翅豹的翅膀根部被齐根斩断，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发出痛苦的哀鸣。 最后，涟漪扫过赵干。 赵干亡魂大冒，拼命催动灵力想要抵挡，却发现周身空间仿佛都被冻结，他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透明的死亡涟漪，轻飘飘地拂过他的丹田气海。 “噗——” 仿佛一个被戳破的气球，赵干多年苦修的筑基道基，瞬间被这股无形的斧意斩破、湮灭！他猛地喷出一口带着内脏碎块的鲜血，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软软地瘫倒在地，修为尽废，眼神涣散，只剩下无边的绝望和恐惧。 一剑未出，一法未施。 仅仅是一道意念驱动的“斧意”，便废五名筑基，断数只妖兽之翼！ 整个落鹰涧，只剩下断腿者的哀嚎和妖兽的悲鸣，以及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陈长生手腕一翻，砍柴斧悄无声息地插回腰间，那股笼罩天地的恐怖斧意也随之消散。他拍了拍老牛的脖颈，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清理了一些挡路的杂草。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面如死灰的赵干身上，语气依旧平淡： “道理，有时候就这么简单。” “现在，可以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