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访客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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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主法令颁布后的第七日，小青山村迎来了两位特殊的访客。 并非之前那些心怀鬼胎的试探者，也非青云门日常巡视的弟子。来者是一老一少，并未驾驭遁光，而是如同寻常旅人般，步行而至。 老者身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面容清癯，手持一柄拂尘，步履从容，眼神温润平和，周身气息与天地自然交融，竟是一位金丹后期的修士，但其气质更像是一位饱读诗书的隐士，而非争强斗狠的修仙者。 少女约莫二八年华，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明眸皓齿，容颜俏丽，眼神中带着几分灵动与好奇，修为在筑基初期，根基颇为扎实。 两人来到村东头的小院外，并未直接闯入，而是停在了篱笆门外。 灰袍老者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院内拱手，声音温和而清晰地传入：“散修李道清，携孙女李灵儿，冒昧前来，拜见陈域主。” 他的称呼并非“前辈”，而是域主府正式册封的“陈域主”，显得格外郑重。 院内，陈长生刚刚结束一轮对星空的感悟，闻言目光微动。他神识扫过，这李道清气息纯净中正，并无恶意，那少女心思单纯，如同璞玉。 “门未闩，请进。”陈长生的声音平淡传出。 李道清这才轻轻推开柴扉，带着孙女李灵儿走入院中。看到槐树下那位与传闻中一般无二的布衣青年，以及旁边那头神异内敛的青牛，李道清眼中闪过一丝惊叹，连忙再次躬身行礼：“晚辈李道清，拜见陈域主。” 李灵儿也好奇地打量着陈长生，跟着爷爷乖巧行礼。 “我此处不兴俗礼。”陈长生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目光落在李道清身上，“道友气息纯正，功法似与自然相合，不知师承何处” 李道清依言在石凳上坐下，恭声道：“域主慧眼。晚辈并无固定师承，年轻时偶得一部前人留下的《自然经》残卷，自行摸索修行至今，不过是山野一散人罢了。” “自行摸索，能至金丹后期，且根基如此稳固，道友天赋与心性，皆属上乘。”陈长生点头赞了一句。他能看出，这李道清的道途走的并非寻常的掠夺天地、强化己身的路径，更偏向于感悟自然，天人合一，这种路子进展缓慢，但根基扎实，心魔难生，未来潜力不小。 “域主谬赞了。”李道清谦逊道，随即表明了来意，“晚辈祖孙二人，云游至此，听闻域主神通，心生景仰，特来拜会。此外……晚辈近日于流云坊市外围一处荒山之中，偶然发现了一些奇特的痕迹与残留气息，似乎与古籍中记载的某种古老阵法有关，隐约觉得可能与近来黑山域的一些异动，乃至域主您……或有些许关联。晚辈才疏学浅，难以参透，特来禀告域主，或能提供些许线索。” 说着，他取出一枚玉简，双手奉上：“这是晚辈将那处痕迹拓印下来的影像与气息残留，请域主过目。” 陈长生接过玉简，神识沉入。 玉简中呈现的，是一片荒芜的山谷，谷中的岩石上，残留着一些极其古老、已然模糊的刻痕。那些刻痕的风格，与他手中的青铜碎片上的纹路，有着几分神似！更重要的是，那些刻痕周围，残留着一种极其微弱、但本质极高的空间波动气息，并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 这妖气并非寻常妖兽所有，其质古老而纯粹，带着一种蛮荒尊贵之意。 陈长生心中一动，联想到了老牛的来历。他看向李道清，目光中多了一丝审视：“道友是如何找到那处的又为何觉得与我有关” 李道清坦然道：“晚辈修炼《自然经》，对天地气机变化较为敏感。那处山谷的气息与周遭格格不入，故而被晚辈察觉。至于为何觉得与域主有关……”他看了一眼旁边安静趴着的老牛，“晚辈在那残留气息中，隐约感受到了一丝与域主这头灵兽……同源，但更为古老暴烈的意味。加之域主实力超绝，来历神秘，故有此猜测。” 陈长生默然。这李道清的灵觉确实敏锐得惊人。老牛的来历，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弄清。 “此事我已知晓。”陈长生收起玉简，并未多言，“多谢道友告知。” 李道清见陈长生没有深谈的意思，也很识趣地不再多问，起身告辞：“既如此，晚辈就不打扰域主清修了。灵儿，我们走吧。” 李灵儿却似乎对院中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尤其是那头看起来温顺的大青牛，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依依不舍地跟着爷爷离开。 送走李家祖孙，陈长生摩挲着手中的玉简，眼神深邃。 “古老的阵法痕迹……同源的妖气……看来，老伙计，你的家乡，或者你的同类，或许就在这片地域留下了痕迹。”他对着老牛说道。 老牛抬起头，哞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茫然，似乎它自己也无法确定。 “有意思。”陈长生嘴角微勾，“看来，这黑山域，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或许，在前往熔岩山脉之前，该先去这处山谷看看。” 他感觉到，一张由古老历史、神秘碎片、未知妖类以及他这个长生者共同编织的大网，正在缓缓展开。而他自己，已然身处网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