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复杂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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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走停停，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牛车终于到了红旗大队。 刚停好车，陆大华三人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了车，蹲在路边就吐了起来。 江雪看到他们的狼狈样，脸上微笑了起来。 农村的路就是这样，弯弯曲曲、起起伏伏，一点也不平坦。 牛车一路行来，颠簸的很。 王铁柱他们早就习惯了，没有吐。 江雪修炼过后，身体不一样，也没有吐。 就这三人吐了。 不仅吐了，脸色还变得苍白。 四人拿下行李，跟着王铁柱去向大队部。 大队部是三间土坯房，王铁柱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喊了一声：“大队长，人给你带来了！” 屋里正低头算账的中年男人抬起头，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额头上有几道深刻的皱纹，正是红旗大队的大队长王建平。 “回来了”他放下算盘，目光落在江雪四人身上，“这就是新来的知青同志吧” “嗯，”王铁柱指了指四人，“这是陆大华、郑向北、孙小红，还有江雪同志，都分到咱们大队。”又转向知青们，“这是咱们大队长王建平。” 陆大华三人刚吐完，脸色还有些白，勉强挤出笑容问好。 江雪则落落大方地喊了声：“王大队长好。” 王建平点点头，招呼他们坐下：“一路辛苦了，先喝口水。”说着给每人倒了碗凉白开。 王铁柱没坐，站在一旁汇报：“大队长，今儿去县城供销社，按你说的买了两把新锄头，质量扎实，花了九块八，账条子在这儿。”他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递过去。 王建平接过条子看了看，折好揣进兜里：“行，知道了。锄头放库房了” “嗯，石头帮忙扛去了。”王铁柱拍了拍身上的土，“那没啥事俺先回了，家里婆娘还等着俺吃饭。” “去吧，”王建平挥挥手，“明儿记着上工，别迟到。” 王铁柱应了声，临走前又看了眼江雪，这才大步离开了大队部。 屋里只剩下王建平和四个知青，王建平喝了口茶，缓缓开口：“知青同志们，到了这儿就是一家人。大队条件不算好，但有口吃的，有地方住。一会先去知青点安顿，粮食也先借给你们一些，等你们有了公分分粮后再还。明天休息一天，自己去熟悉队里的活儿。后天上工。” 四人点点头。 过了一会，一个知青走了进来，把四人领走了。 他领着路，嘴里念叨着：“我是陈卫东，知青点就我和另外七个老知青，你们是新来的了。我是知青组长，负责管理知青的。” 陈卫东看着这四个新知青，内心复杂。 知青在乡下的生活很不好，比不上村民，现在又来四个新人，心理有点幸灾乐祸。但是，一想到知青点的房子，又加了四个人，根本不够住，就高兴不起来。 没走多远，就到了知青点。院子不大，三间朝南的土房，墙皮掉了不少，窗户糊着纸，看着就透着股简陋。 陈卫东推开中间屋子的门，一股混杂着汗味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男知青住的，里面两张大通铺，你们两个男的，也住这里……” 又指了指旁边的小房：“那是女知青住的，就一间，女同志去那边挤挤。” 江雪四人脸色微变，看着屋里堆得乱七八糟的行李，显然没料到这么挤。要是真住在一起，放个屁都能听到响声。 江雪直接开口：“陈组长，知青能不能单独住” 陈卫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单独住啊能是能，不过得自己想办法。” “能单独住！” 陆大华三人也非常有兴趣。 陈卫东领着四人往院外走了两步，指着村里的方向，“要么跟村民租房子，村里有几户老乡房子空着，每月给点粮票或钱就行；要么自己在村里找块空地建房子，大队能批木料和地皮。”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建房子得自己出力，而且有规矩，知青不是村里户口，万一以后回城了，建的房子得留给大队，算是给村里的补偿。” 江雪点点头，心里有了数。 租房子省事，建房子虽然麻烦，但能有自己的空间，方便修炼。 她看向陈卫东：“我明白了，谢谢陈组长，我先想想是租还是建。” 陆大华一听“能单独住”，眼睛瞬间亮了，推了推眼镜急忙问：“真能租房子那太好了！我可不想跟人挤大通铺。” 郑向北也跟着点头：“俺也想单独住，清静。” 孙小红更是松了口气，小声说：“能有自己的地方最好了。” 陈卫东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突然“嗤”地笑出了声，笑得四人一脸懵。 他一脸嘲笑：“你们以为租房子那么容易” “在村里，知青就是外人。老乡们嘴上不说，心里都明镜似的，知青大多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城里来的娇宝贝，干不了农活还揣着俩钱，可不就是‘不能干活但有钱的废物’” 他瞥了眼陆大华白净的手：“你们能下地割麦子吗能挑动粪桶吗不能吧那凭啥让老乡把房子租给你们要么你天天掏钱掏粮票，可你们那点城里带来的钱，够花几个月要么你又一把子力气，能跟老乡一样挣工分，让人家觉得你有用，不然谁待见你” “你们有吗有钱还是有力气。” “我有钱。”孙小红不服气的说道。 “行，就算你有钱。你的钱能支持多久，除非你家里源源不断寄来钱票，否则早晚花完。而且，除了钱，我们租房子，也有很大危险。” “租房子……有啥危险” “危险可多了。”陈卫东往村里瞟了眼，声音压低了些，“村里鱼龙混杂，有些老乡看着老实，背地里指不定啥心思。知青跟村里人不熟，租了房子孤零零住，人家偷你点粮食、拿你件东西，你都没处说理去。” 顿了顿，看向孙小红和江雪，“特别是女知青，单独住更悬。村里光棍汉不少，万一有人起了歪心思，黑灯瞎火的，你喊都没人听见。” 孙小红的兴奋劲儿瞬间没了，脸涨得通红：“我、我们可以小心点……” “小心”陈卫东站起身拍了拍土，“在这儿生活，要么你兜里有钱能砸住人，要么你手上有劲儿能挣工分站稳脚，两样都没有，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指了指知青点，“知青点再挤，好歹都是知青，能互相照应。真单独住，出点事都没人知道。”